第1036章 丑劍論

第1036章丑劍論

天府聖國，劍聖府邸，劍聖剛剛拒絕了弟子楚秋心讓他進入小世界的幫助，選擇一個人留在仙界等待死亡。戰塔一戰之中，劍聖就已經明悟他的劍不是為了自己而戰鬥的。

他要留在仙界見證到最後。

徐小寶接替盤古仙尊之後，凡間和仙界的情況好了不少，至少殺氣不再繼續擴大，生靈有了喘息的空間。所以劍聖也不用擔心哪天會失去理智，他只需要繼續悟劍就可以了，他有一種感覺，自己的死亡之日就是最終一劍誕生之時。

在這種末世之中，也只有劍聖這種堅韌不拔的劍客才會繼續悟劍，畢竟大家都知道留在舊世界是沒有出路的，哪怕是仙尊也不得不面對隕落。而劍聖不過是一個渺小的求道者，哪怕他精純於劍，在末日也沒有用武之地。

這是舊世界最後一段時光，生靈不再誕生任何的新生命，連植物都不再開花結果，世界已經進入了倒計時，一切都安寧平靜，太陽永遠低垂西側，凡間和仙界進入了永世黃昏。

這就是沒有仙尊的黃昏時代，從盤古時代到黃昏時代，凡間歷經億萬年，無數生靈誕生死亡；仙界歷經百萬年，仙人文明幾度沉浮。現在一切都歸為平靜，甚至可以說最後的三代人是最為和平的，因為人口只減少不增加，再也不用擔心會有人搶走自己的工作，霸佔自己的資源，歲月靜好，沒有疾病，沒有戰亂，只有壽終正寢。

紛爭和不甘都不再有價值，老死就是他們的結局。

在這最後的黃昏時代中，劍聖的堅韌吸引了無數的崇拜者，這些崇拜者都折服在劍聖所創的劍道之中，劍聖成為了沒有仙尊修為的仙尊，因為他在最後將劍道推至了極致，提出了『丑劍論』。

世人皆追求美麗，但劍聖卻發現最終一劍的真面目只怕不是所有人都可以接受的。所以劍聖也告訴大家：「若不是世界毀滅，就算領悟出最終一劍，我也斷然不會公佈於天下的，因為那會打擊天下劍客之心。」

因為世界毀滅了，所以劍聖再無顧忌，提出驚世駭俗的『丑劍論』，其實這也不僅僅是劍道，很多內容是殊途同歸，可以用到其他的武學之上。

「道之終點總有讓人失望的地方，我們總把終點想象得太過美麗，以至於誕生了所謂的死亡之美。」劍聖看著聚集過來的崇拜者，緩緩而談，講述自己所悟：「我曾今看過兩本書，一本名為《樓》，一本名為《金》，兩本都是講述美人故事，《樓》中美人一死定然是以花之凋謝為喻，極至地將美人之死描寫的美好又哀傷。然《金》一書之中，美人之死卻很是真實，擁有一切死者的真實反映，逃不過血污糞便。世人皆好《樓》，而不好《金》，可謂是好惡分明。」從兩本書中對美人之死的不同描述，劍聖總結出人族喜好的問題，也做好了鋪墊，因為最終的劍道只怕會和真實的美人之死一樣，讓人不敢直視。

但現在是黃昏時代，大家都直視了世界末日，還是有勇氣直視『丑劍論』的，他們倒要看看最後的劍道有多醜。

劍聖微微點頭，這些不虧是末日中還不忘劍道的劍客，夠勇敢。那劍聖也就不再藏著掖著了：「我悟劍百餘年，時間雖然不算長，但資質尚佳，期間遇到資質出色的年輕人必然少不了要指點一二，然不管他們學什麼劍法，最終都會有自己的特色，不管如何化繁為簡，這種特色是不會消失的。之前我常常想這種特色正是每個劍客的優點，現在想來是大錯特錯，這種特色其實是劍客的自我保護。」

在場的劍客來自不同的種族，自有不同的特色，他們也是第一次聽說自己練劍的特點是對自己的保護？這從何說起？

「其實大家不用疑問，如果沒有特色，那麼你的劍法還是你的劍法么？」「當我悟到這點之後，不由放棄自己的特色，企圖更上一層樓，卻發現一切都變得亂七八糟、似是而非。我變得不是我，劍變得不是劍，技、法、術皆變得莫名其妙，醜陋不堪。」

此時才終於進入正題，只聽劍聖緩緩說來：「自古美人皆有自己的美麗，但若是將所有美人最美的部分拼接到一起，只怕就沒人會覺得她美了，只會覺得此人醜陋不堪。當我摒棄自己的特色之後，就彷彿將劍法所有的精髓融合到了一起，變得不堪入目，這就是我第一次接觸『丑劍』。」

崇拜者們已經聽入迷了，他們的境界還不足以接觸『丑劍』，但劍聖講得很通俗，用美人舉例，也不妨礙他們理解。他們只是想不出劍法到底是怎麼個丑，是用起來丑，還是本身就丑，還是說把劍客變醜了？不懂，想象不出來。

說『丑』其實也只是一個概念，劍聖也想不出用什麼語言來形容這種境界，又不能學習如來仙尊創造一個新辭彙出來，只能用『丑』字來描述。

真的要說的話，『丑』並不能解釋劍道的終點。

那是一種違背習慣，推翻常理，彆扭的、古怪的、不適的境界，能讓人的精神變得扭曲，能讓人的行為變得怪異，甚至可以讓人變得不是人，當然也不是仙，不是妖。總之很奇怪，用已有的語言不能形容。

「丑並不是說它的威力小，而是四不像，違背我們的所學和審美。」劍聖也稍微解釋了一下為什麼他將這個境界命名為『丑劍』：「就好像是看到了七手八足、九眼十鼻的怪物一樣，我初次領悟丑劍就是見到怪物的心情。但隨著我的領悟，我才知道我之前見到的怪物不過是冰山一角，真正的劍道終點那是不可描述的極致的怪物，可以吞噬一切。」說到這裡，劍聖還有點噁心，因為劍道終點確實讓人反胃。

「劍道的終點？」連妖女都愣住了，劍道也算是天道的一環，也是錯綜複雜，不斷演化，難道劍道已經演化到極致了？

妖女表示劍聖不會是在吹牛吧，她怎麼沒感受到劍道終點？不得不說和天才相比，妖女這個穿越者真的是丟人現眼。

劍聖確實已經觸摸到了劍道目前的終點，當然劍道此時的終點非生靈可以掌控，這也是劍聖為什麼認為自己死的時候才能使出終極劍道的原因，他悟到了但使不出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