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七十三章 釜底抽薪
劍騎是聰明人，同時一點都不磨嘰，回答：「我理解你是什麼意思，但是我不明白為什麼你會這麼想。我們現在團結一致的對付魔物，魔女，是不是有什麼我不知道的事情發生？」
方適道：「劍騎，你和皮托認識幾千年，上萬年了吧？你認為皮托是一個閑的下來的人嗎？」
劍騎沉默許久：「也許我知道怎麼回事了，我可以保證她們都不會有事。」
方適道：「有聖劍騎士的保佑，我想肯定沒事。你多久沒去看望皮託了？」
劍騎道：「很久了，我打算現在就去看看他。」
方適：「謝謝。」
劍騎：「希望你能理解每個人的做事風格不一樣。我能聽你這麼多廢話，並且願意處理這件事，你知道原因嗎？」
方適回答：「因為雖然我們力量不足為懼，但是還算有些力量。」
劍騎：「沒錯，以你的聰明應該很清楚，皮托會考慮到這一點，你給我打電話是多餘的舉動。我想不是你擔心蘇佳，而是畢斯擔心安潔拉吧。安潔拉現在成為消滅魔物的重要因素，安潔拉是阻撓教廷繼續主導滅魔行動的唯一一人。」
方適問：「你呢？你的理念是什麼？」
劍騎好一會回答：「我……我不追求正義，但也不會不擇手段。我要上直升機了，掛了。」
「再見。」
「再見。」
方適收了電話：「意思很清楚，劍騎未必不會支持皮托，未必會支持皮托，她對此無所謂。但是考慮到我們的力量，她會提醒皮托不要亂來。」
力量不單純是方適的朋友圈，畢斯的愛德華家族，還有方適等人的心態。劍騎可以忽視畢斯，因為畢斯有騎士價值觀，但是劍騎不能忽視方適。惹毛了方適，方適很可能會不理會魔物，轉而和魔女合作，與教廷正面為敵。同樣，原本和教廷站立同一陣線的方適朋友圈，有可能會倒轉過來，最少不會再站在同一陣線上。
比較之下，孰輕孰重，劍騎心中有數。她是一個有大局觀的人，她知道殺死梅的人十有八九是方適，但是她並沒有復仇，也從不提這件事。因為不能復仇。同時也說明方適為人，其標準就是自己。對其好的，是好人，對其壞的，是仇人。也許方適也有一顆拯救天下的英雄心，但是方適不會將英雄心放在首位。
……
在畢斯放心之後，大家連夜搜索了三個小時沒有任何發現，依靠在火堆邊慢慢入睡。
「我知道了。」
方適被驚醒，睜眼開東方，太陽還沒有升起來呢，畢斯看這方適，激動道：「我知道了。」
方適閉眼繼續入睡，懶的揍他，知道了一會說會死啊？勞累了一天，方適一點好奇心都沒有。
終於到了早上七點，大家陸續醒來，熬煮點稀飯當早餐，畢斯終於可以說了：「麵包屑，麵包屑的故事，你們看地圖。這是綠洲，這是我們發現晶石的位置，兩者相差五十公里，畫上線之後，可以看出目標朝南面偏斜，準備繞一個弧線穿越大沙漠。」
「傻子。」黃葉盯著稀飯發獃。
方適道：「不可能是麵包屑，麵包屑被敵人發現那就是死路一條。我如果是那位倖存者，知道布蕾被教廷所害，我一定不會和外界有聯繫。先走出大沙漠，而後找到123分局，聯繫人類聯盟和星球聯盟，而後再出現在大家面前。要找到可能的倖存者去哪了，我們可以做一次現場還原。」
方適站起來：「首先可以肯定，有兩名倖存者，他們有可能分開逃命嗎？我們先假設不可能，兩人都到了綠洲，教廷的人來了。布蕾讓多多逃命，她受到酷刑，最後死亡。多多會逃向哪裡呢？地圖！」
方適指地圖：「距離這個綠洲最近的綠洲是東北方向一百三十公里，然後是東南方向一百七十公里，接著就是四百公裡外才有綠洲。我如果是教廷壞蛋，我就讓高手空降這兩處綠洲，只要守住綠洲，多多必死無疑。就算是異能者，也走不了四百公里。」
不吃不喝在陸地行走四百公里問題不大。但是沙漠環境太惡劣，各種消耗都非常大。攜帶大量的飲用水，走兩百公里差不多。
方適道：「就算多多能走四百公里，我再派人守住四百公里的綠洲……當明白教廷追殺多多有利益后，我就知道不能再相信原先的推測。接下去我們分析下，為什麼要對布蕾用刑呢？必然是要找多多的下落，也就是說，教廷的人在綠洲附近區域沒有發現多多。」
方適在地圖一畫：「所以我認定多多和布蕾一早就分開，多多不具備吸引敵人的本領，布蕾有這本領。她手上有晶石，這就是麵包屑，她吸引著敵人來追擊她。反過來說，追擊一天布蕾，就距離多多更遠一天。綜合考慮之後，加上畢斯你對兩位妹妹的描述，我認為多多沒有進沙漠。不僅沒有進沙漠，很可能她還在聖地附近。」
「燈下黑？」畢斯思考：「聖地有一個特點，沒有魔物侵襲，每個家族的聖地都是這樣。也許魔物認為聖地是比較難以接受的環境，聖地是相對比較安全。但是邏輯不通，躲藏在聖地的多多發現教廷的人去了聖地，多多和布蕾不知道家族秘密，她看見救兵后應該會直接露面。」
無夜插口：「除非……除非，除非魔女和盧克根本沒有去普頓家族舊址，去追殺四名異能者的就是教廷的壞人。這樣一來似乎一切都說得通了。」
畢斯輕搖頭：「這又有些不對，魔女和盧克為什麼不露面？他們應該更著急。」
方適突然問：「辛海的事曝光后，辛海在哪？」
畢斯道：「官方消息，暫時被匹諾曹家族軟禁在家族中，他被聯盟職務和家族族長都被他人取代。我知道點更內幕的消息，辛海瘋了，他已經分不清楚什麼是真實的，什麼是虛幻的，被鎖在家族中。」
「怎麼會這樣？」
畢斯道：「記憶，克西一直在改變和製造辛海的記憶，辛海甚至想不起來克西，他堅持認為自己包養的是一個叫托尼的年輕普通男子，並且能說出他們認識的地方是髮廊，地點很清楚。追查發現真有托尼此人，但是托尼已經死了，死了一個多月，被人槍殺。所以克西被辛海包養，篡改記憶根本沒有任何證據，全是魔女一家之詞，不足為信。」畢斯這麼說代表他是信的，但是真理只掌握在少部分人手上。
在知道真愛托尼因為自己而死後，辛海情緒低落，還要面對家族晚輩們的詢問，他的記憶支離破碎，越是孤獨越想就越混亂，最終辛海瘋了。
「這個鍋太大了，辛海如果包養的是克西，代表教廷主導了西海峽之戰，將四個家族精銳全部葬送。教廷背不起這麼大的鍋。克西敢走到檯面，說明他已經擦乾淨了屁股。不怕人家找到他的把柄。」方適實力分析了一波。
黃葉：「你突然問辛海有什麼意圖？」
方適道：「辛海算個梟雄，可惜只能做和平的梟雄。我聽聞辛海對另外三家族建立有情報系統……就魔女利益來說，你們難道不覺得魔女更願意打開女神殿嗎？能打開女神殿的唐兒已經死了，那麼就有一個大問題，唐奈家族內還有沒有人知道開啟女神殿的辦法。」
畢斯明白方適意思，道：「你推測最了解唐奈家族的除了唐奈家族的人，還有一位就是辛海。辛海有一個專門收集三家族情報的機構。辛海不重要，魔女想從情報中尋找唐奈家族的信息。你認為唐奈家族作為女神親信家族，他們的傳承和其他三家族不太一樣？」
「我不了解唐奈家族，不過我覺得唐奈家族很神秘。唐兒，唐三，唐四，他們根本不在乎自己的真名。」方適自言自語：「唐兒，唐三，唐四……沒錯，這幾個人都是守護騎士……我特有法克，魔女其實最希望舉行守護儀式，雖然盧克力量會被削弱，但是唐奈家族將會產生新的守護騎士。你們說，是不是只有唐奈家族的守護騎士才掌握有開啟女神殿的鑰匙？」
大家消化，思考，這確實很有可能。不過畢斯又反駁：「就算是這樣，魔女必須攻擊新的守護騎士，對嗎？」
「對又不對。」方適道：「我認為我們最好去一趟唐奈家族，問清楚，誰掌握有女神殿的秘密。我並不相信唐兒是唯一掌握女神殿秘密的人，如果是這樣，唐兒不可能冒險去女神殿。還不到孤注一擲的時候。」
畢斯道：「有個消息你們可能不知道，唐奈家族異能者雖然在西海峽之戰幾乎全部戰死，但是一個多月的時間，唐奈家族又集合了一百多名異能者。這些異能者實力多數比較一般，是這一百年來，被唐奈家族分支出去的異能者。他們被秘術封印了異能者的力量，外人根本不知道他們是准異能者。」
方適道：「唐兒告訴我，他們是女神親信家族，所以主要宗脈的異能者生育產生准異能者的比例為50%，為避免教廷憂慮與之為敵，所以他們將普通異能者封印，人為的減少異能者的數量。聽你這麼說，這次唐奈家族決定解封一批異能者。如果是這樣，我相信唐奈家族內有主事者，也許不會是族長，但是其身份遠高於族長。」
畢斯道：「唐兒一直是唐奈家族的外使。唐奈家族分三親宗脈，比如爺爺，爸爸，兒子和孫子，一旦爺爺去世，爺爺的兄弟就變成旁支，爺爺兄弟的兒子，還屬於宗脈，但是爺爺兄弟的孫子就屬於外支，不能居住在唐奈山。不過，每當有外支新生兒過周歲，唐奈家族都會派遣人去祝賀，其中唐兒是主要外使，唐三和唐四也跑過外使。」
「等等，唐四……」方適尋思一會：「唐家三位守護騎士，唐兒死了，絕對沒有問題。唐三在西海峽之戰戰死，沒有問題。唐四和盧克等五名異能者進入無風之地……唐兒告訴我，她去無風之地的另外一個目的是找唐四，補充一句，可能已經死了。黃葉，你記得女神殿時候，我們住的那個島上發生戰鬥吧？」
黃葉點頭。
方適道：「我在小島上找到了軍用口糧的包裝袋，恰巧就是五名守護騎士當時使用的口糧包裝袋。也就是說，盧克或者魔女的下屬在小島上追擊某守護騎士，某守護騎士知道別人在追自己，將自己生活垃圾等各種暴露自己行蹤的物品全部埋掉。但是他卻不知道，魔女有米連娜。」
方適道：「我當時一路追到山谷下，發現了戰鬥的痕迹，從石頭箭頭痕迹證實盧克有出手，能和盧克打成這樣的，只有守護騎士。但是在山谷中沒有找到任何屍體，我當時認為有可能是殺人光腐蝕了屍體，但是後來又了解到，屍體不會吸引殺人光。能不能這麼猜測，很可能有一名守護騎士被人生擒。」
黃葉關心女神殿，道：「你認為被生擒的人有可能是唐四？同時你認為，唐奈家族守護騎士都掌握有女神殿的秘密。」
方適：「我隨便猜，反過來說如果唐四被生擒，早就被逼問出女神殿的秘密。所以我的推測未必成立。」
「不，我覺得你這個想法很有道理。魔女很可能早知道唐奈家族的特殊性。但是因為一些原因，唐四並沒有說出女神殿的秘密。我們要以最壞的情況做打算。」黃葉道：「最壞的情況，魔女根本不在乎家族儀式，她一直留在女神殿破解機關，審問唐四……她很可能已經打開了女神殿。」
畢斯見黃葉竟然有著急之色，道：「你們是不是太敏感，這確實是最壞的可能，如果要發生，那已經發生了。時間過去兩個多月了，魔女也該毀滅北半球了。」
「也對。」黃葉和方適互相安慰的看了一眼。
畢斯道：「我們還是回到主題上來，搜索最後一位倖存者。」
黃葉道：「既然魔女不在這裡，我在這裡可有可無，幫我聯繫飛機，我先走吧。」
畢斯：「萬一在呢？」
黃葉：「萬一再說吧。」
畢斯道：「這……不能半途而廢，沒人能幫助倖存者，沒有人主持正義，我們是最後的希望。」
黃葉頗為煩躁道：「幫我叫飛機，我沒心情留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