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九十三章 出征
見方適猴急，雷蒙一邊慢悠悠道：「我給歐文打了個電話，告訴他，新國第三大城市XX鎮有一戶家庭農場，男主人叫約夫，可以將人先送到那裡去。」
方適看雷蒙。
雷蒙拿酒壺和方適碰下酒瓶，道：「你知道我的立場和觀點，我會保護唐四，而不是趕盡殺絕……神要讓人滅亡，必讓人瘋狂。皮托這二十年來，始終掌握著教廷的武力，他用這個優勢幹了自己想乾的所有事。乃至到最後無所顧忌，為了滅了女神的根，製造西海峽血戰，屠了唐奈家族。他其實已經瘋了，他根本不顧慮唐奈家族滅了之後，他是絕對逃不了干係。幾百條人命就算世俗能容他，教廷能容他，天啟神也容不了他。就算天啟神也包庇他，女神會放過他嗎？」
方適鬆口氣，道：「他沒有逃過世俗。」
「恩，其實你們不用殺死摩森，教廷肯定會反省，控制皮托。你可能不知道，在唐奈家族被滅的第二天，星球聯盟召開元首級緊急會議，對外說是歐陸西北戰事菌事物資會議，實際上抵制教廷的會議。他們絕對不會讓教廷來製造黑色恐怖，掌控全球，讓神權世紀再次降臨星球。也就是說，他們寧可魔物吞噬歐陸和非陸，也不會讓教廷得逞。」雷蒙道：「到了現代，沒有人能容許皮托這樣的行為，皮托滅唐奈家族讓所有人看清楚了他的野心和手段。今天是唐奈家族，明天可能就是星球聯盟，後天可能就是所有反對他的人類。」
雷蒙道：「會議的參與國有一百二十個國家。最讓教廷感覺恐怖的是，直到昨天我們才知道有這個會議，昨晚派遣了異能者使用了一些手段拿到了會議副本，才知道會議的內容，其中有一條，官方同時宣布教廷為斜教，列入法律禁制範疇，拆除本國所有天啟教堂，沒收所有資產，將所有神職人員羈押待審。」
方適道：「所以你說皮托瘋了。」
雷蒙點頭：「教廷如同理髮店，他為有需求的人提供服務，本身不能是一個能擁有核彈威脅別人來理髮的機構。教廷要傳播教義，讓人們遵守教義，提高品德，提升思想高度，消除負面情緒，熱愛生活……只有這樣的教廷才會被容許存在，才會有越來越多的信徒。真正說來，還得感謝你和你的夥伴，殺了摩森，讓教廷自己處理完了這件事。而不是變成一種全球化的信仰矛盾。」
方適道：「確實，他也不配當陰謀家，陰謀家應該是潤物細無聲。」
雷蒙道：「皮托本來是這樣的人，但是二十年來，沒有任何鉗制，沒有任何反對，甚至有人將他當成英雄，讓他膨脹不可一世，認為所有事情都可以通過武力來解決。他甚至計劃利用女神殿吞掉中立派異能者，教廷成為星球任何勢力都不可匹敵的機構，強統星球。」
方適苦笑：「看來我確實目光短淺。」
雷蒙問：「殺摩森時候愧疚過嗎？這是一個人畜無害的老人，並且在三戰期間，救了不下萬人的一位老者。」
方適笑了，許久后道：「愧疚，良心確實不安，不過，如果再來一次，我仍舊會做出一樣的選擇。沒辦法，我目光短淺。」
雷蒙道：「那殺了皮托，讓你舒坦了些嗎？」
「皮托？我沒殺皮托，我不知道誰幹的。」方適回答。
雷蒙有些驚訝看方適，點點頭，他信。
方適問：「教廷為什麼知道唐四？」
雷蒙道：「你和蘇佳談論過唐四的事，還透露了一些細節。勞拉和蘇佳是閨蜜，她們在一段時間很擔心你，蘇佳將信息共享，兩個女人分析討論，和唐四有關非常符合邏輯。當勞拉獨自外出時候，異能者催眠了她，獲得了所有的信息。教廷知道勞拉愛上你，和你玩了遊戲，因為愛你的緣故，她放棄和中東王子玩遊戲，因為她覺得索然無味。」
「我特？發可了油。」方適再次震驚了。
雷蒙道：「通過細查，我們發現了土撥鼠有異常。如果皮托在，肯定會逼宮土撥鼠。但是劍騎反對再做皮托這樣的事，打了電話詢問。土撥鼠雖然和守口如瓶，但是將一個人運到新國，還是留下了線索。我們推測出是歐文。不過，目前教廷就停在這一步，因為發生了爭論，爭論的原因是怎麼處置唐四？」
方適問：「她們的意見是？」
雷蒙道：「死鐮參與了會議，他願意繼承皮托遺志，做一個壞人。但是劍騎和米珈都反對追殺唐四，她們都認為這樣已經大大超越了教廷應該許可權範疇。最後因為此事，死鐮拒絕交出黑色信徒，他要繼續做皮托會做的事。在沒有教廷幫助下去做。我提供的藏身點能避一避，但是也不是長遠之計。再說我也是教廷的人，你不能太相信我。所以你還是儘快把人轉移吧。」
方適問：「假設我們不是朋友？」
雷蒙回答：「即使我們是仇人，我還是會這麼做。就如果八年前在北國首都救你一樣。我知道教廷當時行為是不對的，我知道你是無辜的，所以我救你……」
「少扯淡了，如果我不是你朋友，你當時會救我？」
「恩……好吧，那次是因為你是我朋友的緣故。」雷蒙苦笑：「有時候我確實會選擇性的堅持教義……不說這個，差不多就跟我回去，明天上午十點出發，上車。」
……
教廷最重要最核心的部門是樞機團，樞機團三教宗中，一位教宗掌管註冊的異能者，目前劍騎就屬於這個職務。劍騎將異能者細分成，主力和留守。主力一共五十人，一年以前，這五十人就吃住在一起，被前主教海威授予教廷勇士團的稱號。但是知道勇士團的人相當少，方適也是到了今天才有所了解勇士團。
勇士團負責聯防，偵查，滲透，取材等危險性很高的工作。外人只知道有教廷高手陣亡，但是誰都不知道陣亡幾人，死的又是誰。勇士團算是魔物反擊戰中一個無名英雄團體。
勇士團有五名隊長，一起參與了作戰會議。
作戰計劃很簡單，首先是基地的選址，勇士團十名成員和教廷後勤人員將在基地工作，這十人是後備力量，同時也擔負保衛後勤人員的職責。後勤人員人數不少，有通訊，記錄，附近魔物動態分析等，同時還有星球聯盟派遣的觀察組。必不可少還有廚師，作戰之前吃頓好的，作戰之後補充能量，這都是對戰士們最直接最好的鼓勵。
其次是星球聯盟的支援，除了運輸機之外，聯盟還提供鷂式直升直降運輸機，並且配備了加油機。另外最少十個轟炸編隊分三組輪流升空，儘可能的對深入敵後人員進行支持。還有無人機，衛星等等支援。
接下去是戰鬥重點，本次作戰計劃為誘敵深入。先由勇士團清理一個峽口，鎮守三面，而後天啟騎士作戰團將大魔物引入峽口。這是考慮地形過於開闊，對大魔物直接動手，會導致四面八方蜂擁而來的援軍，給勇士團增加太大壓力。
教廷一共有十二名天啟騎士，其中皮托已經死亡，剩餘十一人，克西覺醒后，將代替米珈出征，米珈將坐鎮後勤。最終作戰的天啟騎士為十人，全部由聖劍騎士調度。
在詢問大家，確定沒有問題之後，所有人登機。
本次基地位置很好，可以暫時休息。按照計劃，將在凌晨完成對峽谷的清理，清晨引誘大魔物進入峽谷。戰鬥預計持續一個小時到兩個時間之間，得是看引誘大魔物的進度。
下午兩點，所有人到達基地，基地是一片四面懸崖的山頂，並且長滿了樹林，幾乎不會有魔物到這裡。
方適作為後勤的後勤，很熱心的拿了攝像器材安置在懸崖邊，開始拍攝。山下是大面積的平原，距離山腳一公里就有魔物出沒，再遠一些的原來一座小城周邊布滿了魔物。按照科學家們的研究，中小魔物對城市建築比較熱衷，原因是和人類一樣，中小魔物都不喜歡淋雨和暴晒，每當下雨時候，魔物的活動頻率會大大降低，多縮在建築物內躲雨。這也給星球聯盟一些靈感，在合適的時間可以適當的使用人工降雨。
方適出現的原因是表明自己和教廷沒有間隙的態度，免得給一些人做文章的空間。米珈本次隨行後勤也是這個原因，教廷的攝像師拍攝了兩人在懸崖邊一起偵查魔物的照片發到非死不可上。
「小魔物數量真的少了好多。」小魔物是魔物們食物的主要來源。
米珈點頭：「根據偵查，原本是三千小魔物一隻中魔物，現在這比例已經降低到了七百小魔物一隻中魔物。在暮光國大峽谷前線要塞，比例更低，昨天的數據為八十小魔物一隻中魔物，魔物已經連續四天沒有對大峽谷發動進攻。」
方適道：「你討論工作時候的專註，比你多餘的表情好的多。」今天見面，米珈一見方適就忍不住的嘆氣，這自然是因為朱蒂之死。
米珈回答：「多餘的東西太多了。」
方適道：「注意那隻中魔物。」方適定位后，讓到一邊。
米珈看了一會道：「這隻中魔物似乎具備一定的指揮水準……他們也在進化。」
方適道：「但是速度趕不上我們的步伐。」
兩人認真觀察許久后，米珈道：「你是通靈者，你說這人死後，靈魂除了去天堂還有地獄外，還有其他選擇嗎？」
「啊？」作為天啟騎士問這個問題，很不偉大哦，很不光明哦，很不正確哦，
米珈道：「一直以來，我們雖然三大騎士長，十二名天啟騎士，但是其他人都是屬於指向性任務。比如去買某東西，有比較明確的目標。皮托接受的指令通常是，準備一餐豐盛的晚餐，要接待客人。皮托就需要去了解客人人數和喜好，並且還要去市場購物，對比不同的價格。不過，在這次轉生之前，皮托做事都非常有分寸，我想這是得益主教的強硬態度。這次主教因為重病，被皮托把握了機會。海威主教完全是皮托推上去的，沒有人監管他的行為，他就變得肆無忌當……他死後，會去哪呢？」
方適道：「這要看天啟神了。」
米珈道：「相信我，天啟神是一位剛直仁厚的神。」
方適道：「可是按照我的了解，天啟神似乎對不老泉水之根有點強取豪奪，逼迫女神的意思。」
米珈回答：「是的，這點我不否認，但是天啟神拿不老泉水之根要做什麼，你知道嗎？他不是為了自己，而是要構建神界，讓更多的靈魂能在天堂安居……你知道天堂不是永恆的嗎？人在天堂也是有壽命的，在天堂時間越久，其靈魂精神力就會慢慢下降，如同人老了一樣。最終這些靈魂突然在天堂消失。」
米珈：「天啟神告訴我，生和死是一個互相存在的哲學，天堂只是將人的死延後，並不能完全根本解決生死的問題。即使是神也是有壽命的。諸如天啟神一旦離開，整個神界規則全部崩塌，天堂和地獄會全部消失。但是，天啟神認為不老泉水之根可以解決這個問題，讓天堂和進入天堂的靈魂得到永恆。」
「永恆？連宇宙都有壽命，憑什麼說永恆呢？」方適道：「另外女神似乎並不這麼想。」
米珈道：「女神因為南半球的崩塌而自我懲罰，她是憐憫，悲觀的代表……好了，我說的太多了。」
「有死才有生，有生才有死。」方適道：「根據我的見識和知識，我確定除了天堂和地獄，人死後的靈魂還有其他地方可以去。去了之後獲得新生，重新開始一段旅程，華夏稱之為輪迴。」
米珈道：「可是每次輪迴，沒有點滴的記憶，這樣的輪迴有意思嗎？」
方適道：「你現在的思想認為沒有意思，但是你卻不知道靈魂會不會更願意接受沒有記憶的輪迴。開開心心的生活，享受活著的時光，無論有天堂還是有地獄，或者什麼都沒有，也可以坦蕩的步入人生必須的階段。星球萬年史，到現在不知道死了多少人，有前人鋪墊，有後人跟隨腳步，何必想太多呢？我們只是宇宙中微不足道的一份子，應該感謝上蒼給我們一次生命的機會。」
米珈：「為什麼我是我？為什麼我控制這軀體？為什麼我不是別人？」
「喂，你想太多了，這種高度的哲學，不是我這樣的俗人能明白的。」
不管怎麼說，攝像師抓拍的照片相當不錯。照片光速上傳非死不可。很平靜的，沒有人去討論這件事，方適和教廷交惡才是大家喜歡討論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