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四章 戰前
黃葉繼續舉例說明，道：「在很多人看來武神很孤僻，他們不明白武神在追求自己生命的升華，這是一種境界。等你溫鑫夠了，你寧可孤獨的一葉方舟遊盪四海，也不願意成雙成對在家發獃。」
方適突然明白了甘伯，甘伯表面說有一些兄弟生活比較困難，出去跑海賺點錢。實際上並非如此，甘伯只是想出海……他希望疲憊歸來的時候，有一個溫暖的家在等待自己，在這家裡療傷修養，很快又會耐不住寂寞，再次起航。
不過在見過秦雅之後，方適阻止黃葉做傻事的決心已下。這次雙蟲之戰後，自己要先一步到達女神殿，問題不大，海路自己比黃葉熟。同時要聯繫下唐四，讓唐四完成自己的家族使命，也將唯一能禍害星球的東西除掉。
至於黃葉時候發飆，發飆就發飆，方適又不怕……說不準在其和秦雅的婚禮上，還會感謝自己。
……
在西國賓館小住一天之後，戴爾登門拜訪。戴爾三十左右，人不高，方方正正，穿著也很普通，乾淨整潔，沒有任何個性。就這打扮，還不夠出去賣保險，充其量也就是發傳單的。
冰箱內有賓館免費提供的垃圾茶葉，也不挑剔，隨便一泡，三人就落座開始談事。
戴爾首先詢問自己是不是無可替代的人，看得出來他是很不願意去的。見人都上門了，方適還是很有耐心的解釋了計劃，在這個計劃中，戴爾的風險並不高。」
「你要做的就是背上狩獵，讓狩獵牽制住強蟲。正常情況下，你們和強蟲之間最少有八百米的距離，如果一切事態朝正常發展，是不會有風險的。」
戴爾問：「非正常情況下呢？」
方適道：「戰場是戈壁和沙漠環境，雙蟲有強大的鑽地能力。為了保證戰鬥的勝利，在我們失去強蟲蹤跡的時候，不能一味的逃跑，必須在強蟲失蹤的區域進行搜索。當然，主搜索者是我，你們的職責就是我將強蟲引出來之後，再拉走強蟲。」
戴爾道：「你是利用強蟲的好戰心態？」
方適道：「沒錯，這條蟲還是挺有姓格的，在被打慘之前，很有龍之逆鱗不可觸的豪氣。」
「假設你們的判斷是錯的呢？」戴爾問。
方適道：「這個作戰計劃簡單粗暴，首先由我攻擊強蟲，將強蟲引出指定距離，假設做不到這一步，那其他人不會參戰。當第一步完成後，主攻手開始圍攻弱蟲，由你和狩獵搭檔挑釁強蟲，將強蟲越來越遠。假設強蟲不理會你們，那隻能是我硬拖強蟲，如果我死的很快，戰鬥就會終止。假設第二步也順利完成，你和狩獵拉走強蟲，我就在一邊看熱鬧，沒我的事。接下去需要等待就是弱蟲戰場的捷報，而後再撤出戰場，修整數天後，再殺強蟲。」
戴爾慢慢點頭：「看計劃，我的最大風險在於牽制強蟲的時候，強蟲有可能會利用鑽地，或者是峽谷的環境進行躲藏。一旦我們失去強蟲的蹤跡，就必須停止腳步，在失蹤區域搜索強蟲。」
方適認真點頭：「戴爾，我們醜話先說在前頭，這一戰雖然沒有悲情浩歌，但是參戰的每個人都做好了戰死的打算。如果是因為你怯陣導致功虧一簣，那不僅只是你需要付出代價。」
戴爾臉色微變：「這是威脅嗎？」
方適道：「是！」
戴爾看方適許久，慢慢點頭，道：「我可以保證，我能做好我所能做的一切。」
方適道：「這也是我們戰勝雙蟲的必須條件。」
戴爾道：「有個問題我不明白，為什麼一定要打呢？在聖女安潔拉的幫助下，小魔物的數量大大減少，大魔物已經不具備進犯的可能。等待二三十年，天啟騎士轉生之後，再次和魔物決戰……」
「二三十年？二三十年後，天啟騎士又被滅了一次呢？難道還要再等二三十年？」方適道：「我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我自認為作為一名異能者，在有能力的情況下，驅逐和消滅魔物是我的責任，雖然不是我一個人責任，但是我有必須儘力的責任。我看了天啟騎士作戰的視頻，他們強在整齊劃一，面對危險沒有任何人猶豫，聽從指揮。我個人認為如果異能者每個人都做到臨危不懼，團結一心……即使有所損失，也能戰勝大魔物。」
戴爾道：「這是不太可能的事情，我知道天啟騎士作戰中，甚至會以自己為誘餌，引誘出大魔物的破綻。正常的人接到去送死的命令，多少會懷疑一下，並且想，為什麼是我？另外，以大魔物的實力來說，普通異能者就算去也無疑送死。真正能加入戰團，並且具備作戰價值的異能者數量不會超過三十五人。」
方適問：「哦，聽起來你有數據？」
戴爾打開自己手機，摁了幾下交給方適，方適看手機，是一份名單，裡面包括了本次參戰的所有人。還有冰雪，無夜，甘伯，安娜。張銘和畢斯都不在名單中。另外還有特肯等家族十人左右，十人包括了新晉成為守護騎士的幾位。剩下大約十個名單全部是教廷的異能者高手，其中包括了死鐮在內。
方適看名單想笑，首先想要家族這些獨苗再參戰，他們肯定是不幹的，並且新晉的守護騎士未必強大。其次死鐮等幾個人是教廷黑色團隊。剩餘的幾人中，有兩人可以調配，其他五人都是五個大國紅衣主教的貼身保鏢。真正名單上能再湊出來的人不到十人。
戴爾道：「不過尼婭女士說明，如果再有兩三年時間，新的一批異能者高手將會成長起來，其中最少有五到七人具備獨當一面的潛力。」
方適道：「作戰計劃已經有了，人員也到位，我認為如果再過多考慮對本戰不利。四天後，教廷國集合，戴爾你也可以再陪陪家人。就這樣吧，再聊下去，我覺得會被你動搖軍心。」
戴爾洒然一笑，站起來和方適握手：「到時候見。」
戴爾再伸手向黃葉，黃葉隨意點下頭，戴爾也沒有窘迫，黃葉姓格大家都知道。方適送戴爾出門，回到了茶几前，拿起自己的茶水喝了一口，真難喝。
黃葉在一邊浮想，假設方適被迫拖延強蟲戰死，弱蟲被殺，自己的仇就算報了。同時也搞定了方適。另外，女神殿之行方適也不會成為絆腳石。
十年來，這可以說是絕佳的機會，一石三鳥，希望老天有靈，讓自己得償所願。不過，強蟲真的能弄死方適？從實力上說沒問題，但是黃葉現在對於弄死方適已經缺乏信心。
本次作戰中，作為主戰場策應的黃葉反而是最安全的，其次就是戴爾和狩獵。至於其他人，誰死誰活就要看戰場情況了。
很多人質疑，能贏嗎？幾個人能拿下弱蟲嗎？這些人多數只看見劍騎的實力，另外兩名主戰人員，一名是雲霞騎士，其時間內戰鬥力驚人，到底多驚人，黃葉不知道，但是能讀出劍騎的信心。劍騎信心唯一缺憾來自武神，武神有多強呢？
武神武之天賦算是後天天賦衍化成先天天賦，黃葉對武並不陌生，武神如今的境界以道家專業術語來說，已經達到了以武入道的境界。萬法歸宗，武神修鍊武的境界已經走到了歸宗之境。非要暴力簡單的來評論武神的戰鬥力，黃葉認為，和劍騎切磋武神輸，決鬥武神會贏。武神總體實力不如劍騎，不過劍騎走的是大開大合的路線，武神走的是境界路線。
黃葉倒是很期待武神的表演。這位五十多歲的中年人，其大部分生命都在修鍊，夕陽之紅能否克敵，答案將在數天後揭曉。
……
這是一場很嚴肅的戰鬥，要吹牛的話可以將每個人都吹的非常偉大，如果再加上他們臨戰前和家人告別，來一曲BGM混合旁白，足可煽人淚下。
方適怎麼和蘇佳告別呢？不用告別，就如同去酒吧喝酒看球一樣，去一趟回來就是。方適的神經會反射蘇佳的神經，淡漠態度的對待這場戰鬥，對誰都好。最少方適不會背上蘇佳帶給他的壓力。
十字軍要塞八人已經集結完畢，現在是下午兩點，沒有悲壯的開場白，劍騎說了作戰計劃，這個作戰計劃很粗糙，所以每個人都佩戴了通訊耳機。為了讓通訊暢通，聯盟特別派遣了通訊飛機在戰場上空盤旋。
「有問題嗎？」
「沒有。」
「走！」
戈壁大峽谷非常壯麗，如同乾裂的農田土地，又猶如老人臉上的皺紋，只不過顏色是土黃色的，並且面積極大，雄偉壯觀。
小魔物數量已經非常稀少，雙蟲現在的下屬只有萬隻左右，由於這個原因，魔物們都團在峽谷中央的一條小河附近。
方適放下望遠鏡，道：「只看見一條蟲。」蟲大半身體埋在小河邊的泥沙中，只露出背部的眼睛，一眨一眨，妖異無比。他到不是偷懶，他在召喚小魔物，許久之後，十幾隻小魔物從身邊的魔氣中滾出來，好奇的打量這個世界。但立刻有中魔物咆哮，小魔物乖乖的排隊給著走。
魔物的行為更接近動物，而不是靈長動物。
黃葉道：「還有一條在下游三公里位置，整條蟲基本鑽到小河底部去了。看路線，應該是從側面刨到小河底部……不是哦，他在挖坑，他似乎準備把這塊區域挖成一個小湖。」
劍騎問：「哪只是強蟲？」
「暫時無法分辨。」
方適道：「我這邊正在吃小魔物。」
幾百隻小魔物們在河道邊的河谷下躲避太陽，一隻中魔物在它們面前站著，然後手指其中的兩個，兩個就跟隨中魔物離開，到了五隻中魔物集結的兩百米處。而後兩隻小魔物被中魔物分吃。吃完，中魔物將殘存的屍塊扔到身邊的洞穴中，而後懶洋洋的趴在地上打盹。
有人通過多年的觀察研究，一個動物園內一起居住的猴群，他們具備了社會生態雛形，這些魔物的行為就如同群居的動物們。不過相比一些動物要好的多，很多動物吃同類時候根本不避諱同類在旁邊看，這類同類也很麻木。襲擊發生時候，它們會一起跑，當襲擊者抓到一隻同類時候，它們知道自己又安全了，就在襲擊者的附近散步。
「三點半了，哪只是強蟲？」劍騎問，時間不多。雲霞騎士戰鬥力只有五點到七點兩個小時。
方適分析道：「上游這隻很勤勞，一直努力的召喚小惡魔，即使召喚來的小惡魔數量不多，效率很低，但是仍舊努力著。」小惡魔不夠吃，群體數量就會慢慢減少，減少到一定程度后，因為食物充足，穩定了數量，
黃葉道：「這這邊這條蟲子挺懶的，原本以為要挖湖，沒想到就是泡水，一動不動。如果不是有魔氣，我還真沒辦法發現。方適，你認為是哪只？」
方適道：「我覺得我這邊是弱蟲，一般來說，兩個夥伴姓格互補。弱蟲總是有優點的吧？」
黃葉道：「我和你的看法一樣，換位置。」
劍騎道：「還有時間，請再觀察一會。」不要這麼兒戲好不好？隨便推理一下就確定目標？
時間慢慢的過去，到了四點十分。
方適道：「哇，我這邊這條蟲好拼，一直在召喚，明顯看見他的魔氣在減少。作為老大，要餵飽這麼多口人並不容易。」
黃葉道：「我這邊這條蟲很散漫，出水后就橫躺在小河邊。蜷了身體好像在睡覺。」
劍騎：「聽起來應該黃葉那條是弱蟲。」
方適反對：「不，通常脾氣比較大的人都比較懶，比較勤勞的人都比較膽小。」
「這是什麼說法？」
方適道：「沒有直觀證據，扔硬幣吧，錯了明天再來……我硬幣反面，我這邊這條是弱蟲。」
黃葉：「我的硬幣是正面，我這邊這條是強蟲……時間不多，大家各自進入崗位，準備開戰。」
雖然是沒有道理的行為，但是是最好解決辦法的行為。如方適所說的，搞錯了大不了今天不打。
武神道：「方適，搞錯了，冒險的只有你一個，自己小心。」
「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