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敕
老先生被照相機的閃光燈暴露出了厲鬼原型,身體已不再是彎腰駝背花白鬍子,而是全身血漬,滿臉都是燒傷模樣,頭髮早已被燒化了。
費蘭花放下照相機,說:「厲鬼,名,侯啟源,死前的身份是醫生,因為將病人醫治死亡,遭到了病人家屬的報復,放了一把火,門診被燒,而你從大火里逃出來,再次遭到病人家屬的瘋狂砍殺,以至於你成了現在這幅死像,侯啟源,該回到地獄的大牢了……」
「不!不是這樣的!」
厲鬼侯啟源似乎非常痛苦,他抱著自己的腦袋,眼睛布滿血絲,他用粗啞的聲音說道:「不是我醫治死了他,不是我的原因!」
費蘭花說:「你也不必狡辯,你本來開的就是一家黑診所,你沒有任何證件,就想給人治病,不把人治死,那就真的奇了怪了……」
「住嘴!」厲鬼侯啟源指著費蘭花說,「你真是庸俗!你有沒有聽過一個道理,條條大路通羅馬!給人治病,並非一定得到什麼證件,有證件的人,不見得就是好醫生,而沒有證件的人,也不見得就是庸醫!你不知道,我侯家治病,那都是傳了好幾代了,只是治病的方法獨特,而死了的那個病人,很大的原因在於他自己,他對我的方法將信將疑,沒有按照我的囑咐,自作聰明,最終才導致死亡,他的家屬,要我賠錢,不是我的原因,我為什麼要賠!所以,他的家屬才起了報復之心,最終殺死了我!」
矮一點的杜伊伊說:「我嘞個去去去!厲鬼,較那個真,有什麼用?我們不是來問責於你的,我們是來抓你的!」
厲鬼侯啟源說:「不是我較真,這是作為一名醫者的尊嚴!我死的非常恥辱,可我不甘心,我要證明我的醫術是高超的!」說著,侯啟源笑了,他看了看屋外的黑,他說,「可是沒有想到,我有了這個機會,地獄大牢的門被打開了,我有了機會回到了人間,我在這偏僻山間,開了一間小小的土診所,可是,就是這不大的土診所,卻已經證明了自己!哪怕就只是經營夜間的四個小時,越來越多的人前來找我治病,越來越多的病人從我這裡得到了痊癒,我證明了,我不是庸醫!我不是!」
說著,厲鬼侯啟源流下了血淚。
費蘭花說:「侯啟源,我問你,地獄大牢的門,是誰開啟的,那天,大牢里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厲鬼侯啟源擦擦血淚,他哼哼笑了兩聲,他說:「哪怕就是讓我灰飛煙滅,我也絕不會告訴你那天大牢里發生了什麼!」
杜伊伊說:「我嘞個去去去!大家都別廢話了,厲鬼老哥,你也不看看自己什麼死像,你現在是厲鬼,不是醫生,還證明個屁呀,地獄的大牢,才是你的人生位置!」
厲鬼侯啟源眼神中帶上怒氣,他瞪著三名地獄使者,說道:「混賬!我最不能接受的,就是這個死像,你居然觸碰我的底線,我要讓你們魂飛魄散!」
但見侯啟源身體散發出陣陣陰風,帶著呼啦啦的雜音,看著十分滲人。
杜伊伊這時有些怯弱了,後退兩步,聲音都發著飄,說:「我嘞個去去去!這厲鬼身體的鬼氣怎麼這麼強,我估摸著能有七級!卧槽!費蘭花,不行的話,咱們就撤?咱們也沒有一點抓鬼經驗,這可是大姑娘上轎,頭一回啊!」
費蘭花看看仍然面無表情的霍冷血,她說:「咱們三個人,各有專長,杜伊伊你負責開車,我負責找鬼,而霍冷血才是負責抓鬼的,咱們可不能第一次抓鬼,就任務失敗啊,厲鬼原型已暴露,霍冷血,這回真的該你出手了吧!」
說時,厲鬼侯啟源伸手將床上阿郎胸口上的血色石頭拿了手裡,他看著杜伊伊,惡狠狠的說:「你!兔一一是吧?聽你的名字,就知道你一定是個低能兒!敢詆毀我,我這就先讓你灰飛煙滅!」
侯啟源全身的鬼氣,全部集中到了他手裡的那塊血石頭上,只見他抬手一甩,血石頭飛出,帶著咆哮著的鬼氣,如大海驚浪一般,洶湧撲向杜伊伊。
杜伊伊傻了眼,情急之中,抓起費蘭花的胳膊,就將她拽了身前,費蘭花一時間成了杜伊伊的擋箭牌了。
費蘭花意識到,再跑已經來不及了,於是她兩手捂住自己的臉,因為帶著鬼氣的血石頭,即將要蓋上她的面門。
「啊!啊!」
費蘭花尖叫了起來,身後的杜伊伊也跟著尖叫了起來。
可過了半晌,費蘭花沒有覺得自己哪裡不適,她偷偷露出手指縫,卻見臉前出現一個人的背影,這個人正是霍冷血。
霍冷血擋在費蘭花身前,他及時的將血色石頭接了下來,但事情還沒有結束,血石頭上所攜帶的鬼氣正繞著霍冷血的身體打轉。
費蘭花想問霍冷血你怎麼一動不動,伸手就要拍霍冷血的肩膀,卻聽身後的杜伊伊提醒:「別碰他!你沒看見他身上的鬼氣?他正在與鬼氣搏鬥呢!」
「你這個膽小鬼!」費蘭花推搡開杜伊伊,「死到臨頭,敢拿姐當墊背的,真是患難見真情,你已經自私到何種的地步了,你……」說著,要打杜伊伊。
杜伊伊求饒說:「好了好了,費蘭花,叫你一聲,姐,還不行嗎,我當時真的是情不自禁,快看快看,快看霍冷血。」
此時,霍冷血身上的鬼氣開始漸漸消退。
厲鬼侯啟源感覺事情不妙,回頭對驚恐中的心美說:「閨女,今天我不得不食言了,你男人的病,只能再往後推了,不過,你別擔心,我會找機會治你男人病的,我要跑了!」
說著,侯啟源兩步跨到了窗戶前,身體一傾,準備要撲出去窗,然而身體剛躍起,霍冷血閃他身後,一把揪住了侯啟源腳,往下一拽,侯啟源便趴了地上。
只見霍冷血擰著侯啟源胳膊還有腿,像擰繩子似的,將侯啟源胳膊折彎,纏了腿上,再將其手指與手指之間打成結,用來固定,這讓侯啟源哀叫不已,卻無法掙脫。
杜伊伊咽下自己的口水,對費蘭花說:「我嘞個去去,費花姐,沒想到霍冷血還真夠殘暴的,當真是冷血啊,看著都替侯啟源心疼。」
費蘭花說:「你才廢話呢!」
霍冷血一隻手按著侯啟源,另一隻手從口袋裡摸出來一塊銅牌,銅牌中間刻著一個字:敕。銅牌一按到侯啟源腦袋上,「噗」的就冒起了白煙,像是銅牌經過了火煉,再給侯啟源用刑似的。
侯啟源嘶聲裂肺慘叫起來,全身開始慢慢縮小。
霍冷血看費蘭花一眼,說:「包裹!」
費蘭花慌忙從背包里摸出來一顆豆子,放嘴前一吹,小豆子陡然間膨脹成了一個空紙箱。
杜伊伊終於鬆了一口氣,他不再那麼緊張了,說:「看來即將要大功告成了,只要將厲鬼壓縮成包裹那麼大,一裝進去,再封鎖,咱們第一個任務就算圓滿完成了。」
侯啟源明白自己已經逃走無望,流下血淚,他看了看惶恐中的心美,還有在床上不能動彈的阿郎,他痛苦哀求起來,說:「三位使者,我現在心甘情願被你們抓回地獄,可是,將我鎖進包裹之前,能不能再讓我給病人治一回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