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部進攻――攻陷坎大哈(5)
「和平」2001年12月13日,教堂的鐘聲在馬薩諸塞州切希爾鎮的上空迴響。數百名與珀蒂托里家庭相識的人參加了他的葬禮。出席的還有斯普林菲爾德的主教、特德·肯尼迪參議員、約翰·克里參議員、簡·斯威夫特鎮長、傑夫·蘭伯特少將、道格·布朗中將和從全國各地趕來的眾多特種部隊隊員。克里參議員曾參加過越戰,之後他便成為越戰老兵反戰協會的一位主要領導人。他開始發言:我非常榮幸能和你們一起就珀蒂托里軍士說兩句……在事物的自然規律中,白髮人都不願意送黑髮人。那種傷痛太深了……但是,我們首先應該感到安慰的是他的犧牲並不是枉然的。這不是一場謀殺。這不是一次平白無故的死亡。丹尼爾·珀蒂托里軍士是為了我們大家而犧牲的。他帶著對他的國家、他的價值和他所在部隊兄弟的信仰而死。他的死是非同尋常的,他是那麼深愛著能讓別人活下去的價值——甚至比他對自己生命的珍惜還要強得多。我們決不會忘記——丹是一位為我們的利益而戰的勇士。正是因為他的兩次參戰,我們才能夠安全而自由地生活。當恐怖分子將前線設在美國本土的時候,珀蒂托里軍士則在阿富汗向他們發起了反擊——正如10年前他在海灣戰爭中痛擊薩達姆·海珊一樣……因為在履行職責時最終犧牲,所以珀蒂托里軍士將被授予「銀星獎章」和「紫心勳章」——由一個滿懷感激的國家授予的榮譽勳章。但是,隨著丹的英勇犧牲,現在留給我們的責任是不遺餘力地完成他為之贏得我們永遠的尊敬、感謝和敬畏的使命。我本人並不認識丹,馬薩諸塞州乃至全國許多正在哀悼他的人也是一樣。但是現在,我們知道,他就像是隔壁的鄰居;我們了解,他是一個從四歲起就夢想當兵、在自家後院和普通美國大兵一起玩的孩子;我們認為,他是「全美國」有感性、有思想、健康、樂觀而且隨時都樂於助人的孩子,他實踐了自己的理想,他是美國陸軍、也是美國最出色的士兵。艾莉森·卡切爾對丹在學生時代玩藏貓貓遊戲的讚揚回憶讓我們了解到——正如她所說的:「他藏貓貓的本領高得你無論如何都找不到。」當其他孩子都躲在角落裡和灌木叢底下時,丹卻藏到樹頂、學校的房頂或是鄰居家的屋頂上。他從來都是直到遊戲結束才被發現——他會一直躲好,直到他的朋友們怒氣沖沖地宣布他贏了,如果在那時他們能夠找到他的話,他們會仰頭看到他躲在一個煙囪後面張望……他所在部隊的指揮官詹森·阿梅里納上尉同時也受了傷。他說,我們應該記住的不是全副武裝的丹和他的兄弟是怎麼死的,而是他們從前所做的貢獻。這是一個多麼特別的充滿勇氣、衝鋒和決心的故事啊:一個11人小組的成員,美國作戰部隊的精英,進入阿富汗中心的敵區深處的一個山谷,據說那個世界的角落就像是「月亮的裡面」。在那些最初緊張時刻的黑暗中,他們面對面地接觸到哈米德·卡爾扎伊,接著卡爾扎伊便成為反塔利班忠心自由戰士隊伍的領導人,而現在——多虧了丹和他的戰友——將要成為一個自由阿富汗的領導人。他們在一起形成了一個整體,一支有著共同使命的戰鬥部隊。這支小規模兄弟部隊的成員生死與共了六個星期——引導戰機發動空襲,擊退塔利班的反攻,組織陣地——他們肩負著所有「9·11」事件受害者的希望。在那個偏遠的、危機四伏的地區,丹代表著自己的國家表現出眾——他的戰友評價他是美國最棒的人之一就證明了這一點。有好幾次,丹指揮著空襲扭轉了戰爭的局勢。阿梅里納上校是這麼稱讚他的:「這真是一門藝術。我的這個部下是我所見過的最棒的……」路易斯和芭芭拉——邁克爾和尼科爾——你們有理由深感自豪……我們整個國家滿懷感激……丹為之獻身的公正正被交還給阿富汗,交還給兄弟姐妹、丈夫、妻子、孩子以及所有在紐約、賓夕法尼亞和五角大樓遇害的人們,我們祈禱認識到這一點之後你們的感情重負也將稍稍減輕。路易斯和芭芭拉,公正還將被交還給一個人——你們的兒子和兄弟——丹尼爾·珀蒂托里軍士。哈里·杜魯門總統……在50年前讚譽過最偉大的一代人並評價美國:「我們不是一個好戰的國家。我們去打仗並不是為了財富或領土;我們是為了準則而戰,而且我們培養了如此優秀的年輕人。」我們和平的國家再一次處於交戰之中。並非我們要求打這場仗,但是,為了一項永恆的準則和將永遠闡述又一代城市戰士的偉大價值,我們將戰勝敵手。即使我們悲痛不已,但是我們可以自豪和堅定地說,這就是美國——我們熱愛的祖國,因為它培養了像丹·珀蒂托里一樣的、忠於信仰的人。上帝保佑你,丹,我想他會希望我們說:「上帝保佑美國。」在彌撒快結束的時候,特德·肯尼迪參議員轉過身,用力地握住將軍的手,說:「和平。」莊嚴肅穆的送葬隊伍走出教堂,前往坐落在綿延起伏的馬薩諸塞州西部丘陵中的美麗的切舍爾公墓。鎮上的小學生們手舉國旗列隊在街道兩旁。一些孩子把手放在胸口,其他的則行禮致敬。在隊伍中,有著30多年軍齡的拉里·普萊瑟五級准尉淚流滿面。普萊瑟曾經歷過艱難打拚的生活,深知阿富汗人的痛苦。他回想起自己的年輕時代,那時他在路邊撿空可樂瓶子再賣給隔壁的一個女人,而回報僅是幾片熟火腿。儘管如此,他仍對生活有著堅定不移的信念,最終成為特種部隊歷史上級別最高的准尉。在珀蒂托里的「銀星獎章」和「紫心勳章」授予完畢后,人群慢慢散去。悼念者們分佈在小山坡上,其中包括許多退伍老兵、參加過海外作戰的老兵、美國退伍軍人協會會員、特種部隊協會會員和「紫心勳章」協會會員。光榮出席的還有紐約市警察局官員和一支紐約消防分遣隊,他們中多數人都是「9·11」的倖存者。在葬禮結束半小時后,留下的人就只有珀蒂托里所屬的A隊成員、他的父親路易斯和弟弟邁克爾。他們打開了一瓶「野雞101」,那是丹的最愛。小酒杯分發到大家手中。他們在刺骨的寒風中喝著威士忌,特種作戰隊員們告訴丹的父親,他們將非常想念他的兒子,丹是多麼勇敢,他們多麼愛他。其中一名隊員向丹敬酒,並引用了加拿大陸軍中校約翰·麥克雷在第一次世界大戰期間所寫的《在佛蘭德斯戰場上》中的一段作為祝酒辭:我們是已故之人。幾天前我們還活著,感受朝陽,欣賞晚霞,愛,並被愛著,而現在我們已橫卧在佛蘭德斯戰場上……A隊隊員把剩下的半瓶酒和珀蒂托里的小酒杯一起放在他的棺材上。旁邊還放著一枚第5特種作戰大隊的硬幣。每一名隊員都捧了一把土蓋在棺材上,作為最後的告別。他們一起慢慢地轉過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