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搶了下人吃食的白二小姐

馮梓回到房間里，將那些調味料瓶子上的貼紙撕掉，然後看了一陣子書。看時間差不過午時，便提了一個鐵鍋和鍋鏟往廚房走去。這會廚房開始忙活起來了。

他在廚房門口聞道滷汁的香味，雖然做不是很好，但應該也能鹵出能入口的東西。

走進去后，他發現高進身邊竟然坐了個女孩兒，定眼看，是白素素身邊的紅玉。難道這個丫頭剛才來了就沒走。

「姑爺你來了？」高進正被紅玉的問題問得發窘，看到馮梓來連忙站起來。

紅玉也對他露出笑臉：「姑爺。這是什麼，盾牌？」

她問的是那個鐵鍋。不得不說，她的誤會倒是很恰當。這鐵鍋確實可以用作盾牌用。雖然脆了點，但鑄鐵，足夠硬。

馮梓對她點點頭，也沒回答她。他走過去揭開鍋蓋，拿了一根筷子戳了一下其中一塊豬蹄，發現已經綿軟，便對高進說：「可以將火去了。」

高進聞言，連忙將灶膛里的柴火取出來。

馮梓看了一眼，看到有一個用來熬粥的灶台正沒人用。他便過去將粥鍋抬起來，將鐵鍋架在上面試了一下，灶頭不夠大，但這已經是整個廚房最合適的了。

他讓高進在這邊點火。將鍋洗乾淨后，然後從廚房裡找了一小塊肥豬肉。

「火燒慢一些。」他這口鍋是鑄鐵鍋。這樣的鍋在用之前必須要先開鍋。不然炒出來的菜會黑乎乎的。那是鍋里有鐵粉。另外還會生鏽。

等鍋燒熱了，他用一雙筷子夾著肥肉在過上來回擦。然後用乾淨的抹布將油層擦掉。再用肥肉塗抹。來回幾次之後，肥肉終於不再被黑才作罷。鍋開好之後，便可以燒菜了。

他將布包里的調味料拿出來。

又去取已經準備好的豬小腸和豬肝等食料。

他那那些東西轉身，卻看到紅玉正拿著一瓶泡山椒看著。看她一臉不可思議的樣子，他還擔心她將東西摔了。他伸手將東西拿過放回灶頭邊上。

高進還在為了點火奮鬥。紅玉一臉好奇地問：「姑爺，這些都是什麼啊？」

馮梓帶來的有用紙包著的精鹽，還有一小瓶花生油，一瓶泡山椒。廚房裡本來就有姜蔥，那也早已經準備好。

而火還沒燒起來，紅玉問的又是上輩子馮梓最得意的手藝，他好心地說：「這是花生油，這是鹽……」他說著打開一個小紙包，裡面大概有十幾克的鹽。

紅玉看到那細白的精鹽，不相信地說：「姑爺在哄奴婢呢，這麼細，還有它們白的像是雪一樣。鹽可不是這樣的。」

馮梓笑了一下，說：「鹽本來就應該是這樣的。」

「誰說的？」

「我說的！」馮梓也不管她，繼續拿起那瓶泡山椒說。「這是酸辣野山椒。先酸后辣，辣味最是綿長。」他說著在廚房弄了一塊肥肉。

「哦。這個瓶子真好看。一定很值錢吧！」那瓶子是玻璃瓶，蓋子是金屬的。

馮梓早就想到會有人對玻璃瓶更感興趣。畢竟現在有玻璃，這麼純凈的玻璃絕對沒人見過。但是他也不想解釋太多，只說：「還行！」

他說著讓高進燒猛火。

等鍋燒熱之後，倒入花生油熱鍋。爆香蔥，下鍋，爆炒，顛鍋，這些都讓廚房這些已經專業做菜十幾年的師傅們看的眼睛都不眨一下。他們絕對沒見過有人是這樣做菜的。他們甚至沒見過那樣的鍋。

但是接下來他們馬上就流著眼淚，猛打噴嚏逃離了廚房。

因為馮梓倒了四分之一瓶的泡山椒下鍋。被熱鍋一激，辣味隨著蒸汽刺激這眼睛和鼻腔黏膜的滋味可不好受。

馮梓笑得像是完成了一次成功的惡作劇，但其實他自己也不好受。

能吃辣，卻未必能忍受炒菜是充斥著整個廚房的刺激。

不過他蓋上鍋蓋，然後也跑出了廚房。

紅玉等著紅紅的眼睛惱火地問他：「姑爺，你剛才是下了什麼毒嗎？」

馮梓忍不住打了兩個噴嚏說：「確實是毒藥，還是讓人上癮的毒藥。」

他等了一會，轉身有走進了廚房。然後屏息揭開鍋蓋，起鍋。

一碟子裝不下，他就裝了兩碟，然後洗了一下鍋，擦乾就放在灶頭上。

廚房的窗戶開的比較多，也比較大，那股蒸汽已經差不多消散，廚房裡的人已經重新返回廚房。廚房內的氣息雖然還是有點刺激，讓不少人連連打噴嚏，但是他們聞著那個酸酸的味道，刺激著他們的口水分泌。

馮梓也不管他們。那鍋滷汁也涼了一些，他便過去將它倒到洗乾淨的瓦盆里，然後抬起來，對高進說：「高進你去端兩碟菜！」

眼看著馮梓要走，紅玉這時想起自己的使命，連忙跑到他身邊，盯著那瓦盆里黑黑的卻發出濃郁香味的湯汁，笑著問：「姑爺，這是什麼湯啊？」

「這不是湯，是滷汁。不能喝的！」

「那你做來做什麼？」

「吃豬腳啊！」馮梓覺得這個丫頭一排天真，可能是在白素素跟前唯一沒有真的看不起他的人。「你想吃？」他都聽到她咽口水了。

紅玉雙眼亮晶晶的，猛點頭說：「想吃！」

「現在還不能吃。這東西要泡到晚上才好吃。」其實現在也不是不能吃。只是在滷汁里浸泡一段時間能更入味一些。

馮梓沒想到紅玉一路跟著他來到他的房間。要知道，之前白府里的婢除非是不得已，通常不會靠近他一仗之內。想來那也是白叔裕或者白素素吩咐過的，目的是不讓他禍害了這些婢女。

馮梓將那盆滷汁放到角落，然後用東西遮蓋起來。高進已經將那輛碟子的菜端回來，那菜現在還熱著。散發出酸酸的味道依然能刺激人的味蕾。

紅玉又咽了一口口水，問：「姑爺，這又是什麼？」

「酸辣豬雜。」馮梓拿起大的那碟，遞給高進，說。「你帶回家吃。」這東西放久不好吃了。現在做了這麼多，他一個人也吃不完。高進是白家的家生子，有一家子呢，應該能吃得完。

高進早被那酸酸辣辣的味道刺激的吞了不少口水，聽說這碟要給他伸手就去接。不了紅玉一把搶過，她一面端著碟子就跑出去，只留下一句話，說：「我也想吃呢。」

高進就算想吃，可是紅玉是白素素跟前的丫頭，他怎麼敢去搶回來，只得眼巴巴地看著馮梓：「姑爺，這怎麼辦？」

馮梓恨鐵不成鋼，說：「拿到手的東西都能被一個十一歲的小丫頭搶了。你是個男人嗎？」

「男人不是應該讓著女人的嗎？」高進撓頭說。

「算了，你家裡人是沒的吃了。去打飯，我們兩個人一起吃。」

「不行，不行。小的不敢！」

馮梓只好讓他再取一個碟子來，然後將那些豬雜分了他一些，讓他到外面自個兒吃。

再說紅玉端著那碟菜看四周無人，忍不住偷吃了一片豬肝。

好吃。有點腥，但這淡淡的甜腥味，加上酸辣味讓人越吃越有味道。

不過她不敢偷吃太多，裡面每樣不同的東西都吃了一口。吃完之後，她實在擔心自己忍不住繼續吃，便一路小跑著闖進白素素的閨房表功說：「小姐，小姐。奴婢將姑爺的菜搶來了。」

「搶來的？」白素素愣了一下，說。「你怎搶他的吃食了？」

「姑爺做了兩碟，他自己留一碟，結果另外一碟卻送給高進。奴婢將姑爺給高進的那一碟搶來了。」

「胡鬧！」正在侍候的碧蓮輕聲罵她。「小姐怎會和下人搶吃食？」

紅玉一聽也知道自己說錯話了，蹼的跪下連聲說：「不是的，小姐！奴婢跟姑爺和高進說，是奴婢想要吃的。奴婢搶了就跑……」

白素素噗呲地笑了，說：「好了，起來吧。我嘗嘗你搶來的美味。」

紅玉這才站起來，她笑著說：「姑爺做菜很厲害呢。他用了一個從未見過的鍋，在做菜的時候，顛著鍋，菜在鍋里翻，很是好看！還有，他倒了一些東西進去，整個廚房的人都嗆得受不了。全都逃出來。不過這菜很是好吃呢！」

她說著將那碟菜放到白素素麵前。

白素素看到底子里的豬下水，眉頭微蹙，不過也沒說什麼，畢竟聞著確實很讓人胃口大開。她接過碧蓮遞過來的玉筷子，夾了一片豬肝。開始嚼的時候，她眉頭又是一皺，但馬上又點頭說：「入口甜腥，微微帶苦，但酸味和辣味讓這種腥苦卻又讓人更加開胃。這辣味和茱萸不同，知道是這些東西嗎？」她夾了一個山椒問道。

紅玉點頭說：「姑爺說是泡山椒。」

白素素咬了半個山椒。她菜嚼了兩下，被辣的臉上通紅嗆得咳了起來，忙吩咐碧蓮：「水！」

她慢慢地喝了一杯水，但覺得石頭髮脹刺疼。她渾身發熱冒汗，輕輕吸了一口氣說：「果然很辣，吃下去讓人渾身發熱，若是冬天吃它，倒是一種很好的吃食。」

紅玉剛才是嘗過味道的，這會在一邊看著白素素吃，想起那酸味她嘴巴實在忍不住流口水。

聽自家小姐那麼說，她大點其頭說：「這東西用水晶罐子裝著，好像很精貴的樣子呢。」

「你說這泡山椒用水晶罐裝著？」白素素停著。

紅玉點頭說：「姑爺帶了一罐子來，剛才做菜用了小半罐，餘下的還放在廚房裡呢。」

白素素想了一下，說：「你去小心取來！」她頓了一下，放低聲音說。「不要讓姑爺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