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再造之恩你要不要?
正當午時,馮梓找了個看著普通一點的食肆正想走進去吃飯。
「喲,這不是白家姑爺嗎?」
聽到這拖長了的聲音,怪聲怪氣的,馮梓第一反應就是遇到仇人了。
他裝作沒聽見,繼續往食肆走。不過那個聲音似乎沒放過他的打算。
「多日不見,馮三郎你這脾性見長了。不過也難怪,畢竟入的是州中首富白家的門。」這人不僅話里話外刺著馮梓,人還快步跑到他面前皮笑肉不笑的大聲說。「馮三郎不是被抬進了白家門嗎?怎麼還屈尊到這不上檔次的食肆?哦,我忘了,白家公中是嫂夫人掌著。嫂夫人又是賢惠的,幫三郎看著私房也是有的。」
馮梓在食肆門口站定,只冷笑地看著他。這人他不認識,但之前的馮梓認識。這人確是馮梓的仇人,兩人在縣學時便水火不容。後來各自先後陷害對方被縣學驅逐。這會這傢伙拿贅婿的身份來刺他,他也沒打算髮怒讓對方高興。
在這個時贅婿的確實很低,低到出了士農工商四民的範圍。但他是個現代人,對此雖然覺得有些憋屈,但既定事實,他也不會因此看不開。
那人被他看的心裡有些發毛禁不住退了兩步,當反應過來正要在說話。
卻聽馮梓說:「縣學都將你寧二趕出來,你這有大把的時間,張寡婦沒了都一個多月了,你還沒勾搭上李寡婦?該是不行了吧!不要羞於開口,我可以借錢給看大夫。」
寧二聽他這話惱羞成怒:「你……」他和城外張寡婦勾搭的事,正是馮梓給捅出來的。結果是張寡婦被趕走,他也因為行為不端被縣學開革。
自此之後,他在家中就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不僅吃了家法在家中躺了大半個月才好,如今的花用比之前少了一半。
在他看來,一切均是拜馮梓所賜。待聽聞馮梓被花轎抬進了白家,他心很是舒爽了一段時間。白家二小姐長得怎麼樣,沒見過,他不得而知。只知肯定是個瘸子。和一個瘸子成親,還是入贅。他覺得這是老天要收了馮梓。
今天偶遇,他當然要上前嘲上幾句。沒想馮梓一開口就是揭傷疤,這怎讓他不惱羞成怒。
馮梓冷笑說:「怎麼?想打架?」他說著不屑地掃了寧二兩眼,向前跨出一步。
寧二生冷不忌,上得青樓,去的兔兒館,身子早被掏空。他有自知之明,要是他和馮梓打架,他只有被打的份。
馮梓一逼近,他幾乎是馬上跳開,大聲說:「入贅了白家果然就是一樣!說話口氣都大得沒邊了。你以為你還是馮縣丞家的三郎。別忘了,你如今是白三郎。」入贅,是要冠以妻家姓氏的。
馮三郎這個名號在長壽縣是鼎鼎有名的。寧二剛大聲嚷嚷,早已經引得遠近數十人圍觀。
馮梓看那些人對他指指點點,他心態再好也有些受不住。他冷冷地對寧二說:「識相的就不要在我面前出現,不然我贈你一個將你塞回令堂肚子里的再造之恩。」
他的聲音也不小。圍觀的人聽了他這話都先是愣了。但很快就有人反應過來,那些婦人明白過來臉上一紅,或連連唾地,或低聲笑罵。男人則是哈哈大笑。
「你竟敢辱我父母?我……」
馮梓轉身不屑地看著他,說:「當初沒將你射牆上,你父母就該被辱!再則,辱你父母你又如何?要打架就別bb?不打就滾,再bb我辱你十九代祖宗!」
寧二被圍觀的笑得面紅耳赤,口頭上吃了虧,卻又不敢動手找回場子,只虛點著馮梓說:「好你個入舍郎!好你個白馮三郎!我看你得意到幾時!」喊完話他便在悶笑聲中匆匆離去。
馮梓抱拳一圈,大聲說:「馮三驚擾各位,望原諒則個!」
其實馮梓雖然是縣中有名的浪蕩子,但他從沒做過欺男霸女的混賬事。所以他雖為人所厭煩,卻也並不厭惡。
「三郎言重了!」大部分都轉身返回店鋪,倒是有一個中年店主同樣抱拳還禮說完了才轉回自家店裡。
食肆的小二這是才迎了出來:「三郎可是要用飯?」
「不用飯我來做甚?」馮梓抬腳跨過門檻說。「隨便給某弄兩個冷盤,一個熱菜。」
「三郎可要吃酒?」
「不吃!」
「好咧,三郎稍等片刻。」小二說完向內大聲報單。
這頓飯馮梓吃得比嚼蠟還難受。不僅因為心情不好,還因為這時代還沒有鐵鍋。菜才不是蒸就是燉,配料也不全,好吃也有限。
不過能吃飽就算不錯了,現在他也沒那個資格挑剔。
吃完飯,會賬離開。馮梓這番招待容易得很,讓小二覺得之前的對馮梓的風聞是不是過了。他那知道馮梓人還是那個人,只是芯已經換了。
馮梓根本沒留意小二的小心思。
他剛還在煩惱沒能找到覺得可以帶回那個空間的東西。偏偏又被寧二當眾戳心,如今心裡更加是煩悶。
長壽縣太小,好東西太少。福州城是福州是州治所在,更是都督府所在,規模當然要比大得多。只是長壽縣距離福州城足有百多里路,來回時間都不少。而且他身上的錢也不多,好東西又肯定不便宜。就算有好東西也未必能買到多少。
他不死心地又在找了半天,還是沒有找到覺得可以要的東西。到是酉時,他便去城門。大胡已經在那裡等著,見到他小心迎了過去說:「姑爺,可是要返家?」
「嗯。回去!」馮梓有氣無力地說。
現在他對自己沒有過目不忘的能力很是自責。要是能有那樣的能力,他可以抄書賣錢,去福州也不怕不夠錢買東西,那用現在這樣不上不下的。
他們的馬車出城是天已經朦朦黑,大胡點上了燈籠趕路,但擔心回去太晚,馬車的速度被出來時快了不少。馬車經過一處山谷時,馮梓只覺得馬車猛然一頓,他差點向前摔倒。同時他還聽到大胡的驚叫聲。
他心裡一驚,以為是遇到了山匪什麼的。拉開布簾,就著燈籠看到大胡正在地上站起來。
他問:「怎回事?」
「姑爺,不是到是那個缺德鬼在路上放了一塊大石頭,馬車輪子撞上了。」
「你沒事吧?」聽說只是被石頭卡了一下,馮梓心裡也放了下來。
「小的皮厚,沒事。」大胡聽馮梓不僅沒責怪,還關心自己,傻笑著說。「小的這就繼續趕路。」
他說著也沒有上馬車,而是牽著馬想將馬車繞開那塊大石頭。
但是他馬上有發現問題了:「姑爺,馬車輪子撞壞了!」
馮梓一聽,心裡很是無奈。這人走霉運,喝口水都要塞牙。
他從馬車下來,問:「能修好嗎?」
「小的不會修馬車!」
馮梓看車輪已經斷裂,肯定不能再乘馬車趕路了。
大胡將那塊西瓜大小的石頭從輪子下搬出來,結果那石頭直接變成兩塊,大胡一時不查,差點被砸到腳。
馮梓聽到他驚叫,連忙將車上掛著的燈籠取下走過去:「你沒事吧?」
他說著眼睛卻正好看到那斷開的石頭。他發現那石頭竟然是斷裂面的中間的顏色有些不對。他湊近看了一眼,那竟然是純正的黃色。而且質似乎非常細膩。他心裡一動,大跨步走到石頭面前蹲下,舉著燈籠仔細看著石頭。
「姑爺,怎麼了?」
馮梓心一跳,站起來說:「沒什麼。馬車還能走嗎?」
「可以走,不過人是不能上去了。姑爺,都是小的不小心。」
馮梓心裡想的都是這石頭,而且如果是大胡不小心撞到,他怎麼有機會看到這石頭裡面的情況?他將燈籠交給大胡,說:「那我們就慢慢走路回去。」
他說著搬起那將那兩塊石頭搬到路邊,將斷面朝下碼好。
「姑爺,這石頭隨便丟到路下面就好了。」
馮梓看這下面似乎是剛開墾沒多久的水田,說:「將它們丟下去又要落到下面的水田了。」對了這些水田是那家的?
「小的也不知道。不過這樣的田地收成肯定不好。」大胡似乎對這個地方很有印象。「起初水田石頭多。不過田基用那些石頭碼起來倒是穩固。」
馮梓笑了笑沒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