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是冤大頭

計程車緩緩在瑪麗亞婦產醫院大門口穩穩停下。

透過車後座車窗玻璃，楊明哲望著醫院頂樓上那塊寫著「作為正規專科醫院，瑪麗亞的每一例人流手術都讓用戶放心」的巨幅白底紅字廣告牌，心裡暗暗嘆息了一聲。

「向芬同學，醫院到了，你自己去吧。」

楊明哲轉頭看著坐在他身旁這名嬌小玲瓏的女生，嘆然說道：「我在網上已經幫你預約好了，錢我也交了，你進去后只要報挂號編號和驗證碼，其他就聽醫生的安排就可以了。」

「楊老師，我害怕。」

向芬將嬌小的身子縮成一團，縮在車門另一側，眼巴巴地望著楊明哲，輕聲說道：「我一個人不敢去，要不您陪我一起進去，行嗎？」

「向芬同學，這種事我怎麼能陪你一起去啊！萬一要是被人看到……」

「楊老師，我求您了！」向芬淚眼汪汪地伸手緊緊抓住楊明哲的衣袖，「只要我們小心注意一點，應該不會碰到熟人的。楊老師，您就陪我一起進去吧，求您了。」

「你別哭啊！」楊明哲像是觸電似的將身體往後靠，想把右手從向芬手中掙脫，急忙說道：「你先鬆手，把手鬆開，這樣讓人看到影響不好。」

「您不答應，我就不鬆開！」向芬那雙充滿淚光的大眼睛里閃過一抹堅定。

「我說哥們，有本事把小姑娘的肚子搞大，就得有擔當承擔該承擔的責任。」年輕的計程車司機這時候回過頭來，眼顯鄙夷神情地望著楊明哲說道：「現在怕影響不好，早幹嘛去了！」

聽計程車司機這麼一說，楊明哲頓時急眼了，「司機同志你可不要亂說！你又不了解情況，不是你想像中的那回事，我……」

「別解釋了。解釋就是掩飾。」年輕司機很是不屑地撇嘴說道：「瑪利亞醫院是幹嘛的，是男人都懂。既然做了，就得認。我說二位，下車吧！我還得拉其他客人。」

「向芬，你趕緊解釋一下啊！」楊明哲急忙對向芬說道。

向芬兩隻手緊緊抓著楊明哲的右手衣袖，低著頭默然不語。

見小姑娘選擇默認，這位年輕司機越發有點看不起楊明哲了，很不耐煩地嚷道：「別磨嘰了，車費15塊，趕緊下車！」

楊明哲苦笑著搖了搖頭，知道這種事往往是越描越黑，萬般無奈之下，只得掏錢付了車費，然後推門下車。

向芬見狀，飛溜地從另一側下車，然後跑到楊明哲身旁緊緊挽著他的胳膊肘，像是生怕她一鬆手楊明哲就會跑掉似的。

此時的楊明哲並沒有注意到，那位年輕司機拿出手機對著他和向芬連拍了好幾張照片，然後從中選了張攝影角度最清楚的，寫了個「小女生哭求不良年輕教師帶醫院做人流」標題發到朋友圈。

當楊明哲帶著向芬在瑪麗亞醫院做完無痛人流手術，再給她買了點水果營養品送她回到她跟她男朋友李樂在校外租住的出租屋安頓好，回到學校已經差不多是傍晚時分了。

江南工業職業技術學院，創建於1955年，位於江南省省會星城市麓山區麓山大學城青浦科教園，是1999年經教育部批准設立的高等職業技術學院，為國家示範性高等職業院校，也是江南省首批省級示範性高等職業院校。

學校佔地1031畝，建築面積38萬平方米，固定資產6.78億，教學儀器設備原值9946萬元，館藏圖書85萬冊，有專任教師448人，在校學生14000餘人。

楊明哲從宿舍取了飯盒去學校南邊教職工專用食堂打飯的時候，無意中發現一路上有很多人在對他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照片上那男的就是他！機械工程系機械製造和自動化系教機械製圖的！平時看他蔫不拉機的老實人一個，沒想到他居然能幹出這種事！」

「呵呵，還真是人不可貌相啊！這老實人最會幹紮實事了。」

「我看他就是一個流氓！人渣！」

「唉！職高職院的名聲，就是被這種人給敗壞的。」

「等著看吧，學校這次肯定會嚴肅處理。」

「可憐那個叫向芬的女生，她的大好青春年華只怕要被姓楊的這種人渣給毀了。」

「……」

聽到這些議論聲，楊明哲不由得傻眼了。

還真是怕什麼就來什麼。

下午請假帶向芬去做人流這事，楊明哲當時為了小心起見，自問做得還算挺謹慎隱秘的，怎麼突然間在學校里就傳揚開了？

印象中，在瑪麗亞醫院陪向芬做手術的時候，也沒碰到什麼熟人啊！

「老楊，老楊！楊明哲！」

入耳背後傳來的這個熟悉的男子聲音，楊明哲不用回頭看，也知道來人是跟他同一個教研組辦公室，教大二計算機應用的許亞洲老師。

「我去！老楊，我算是服了你小子了，這時候你居然還敢在學校里拋頭露面。你知不知道你的事在網上都快上熱搜頭條了！」

許亞洲呼吸稍顯有點急促地跑到楊明哲身側，轉頭四處看了看，然後壓低聲音問道：「你真把那個叫向芬的女生肚子搞大了？」

「我靠！許亞洲，我楊明哲是什麼樣的人你難道不知道？」

楊明哲像是被踩著尾巴的兔子似的，臉紅脖子粗地咆哮道：「我不知道是誰在背後惡意造謠，這件事我一定會追究到底！必要的時候我會請警方介入，申請司法調查仲裁！」

許亞洲沒有接話，而是拿出手機打開微信，翻出一張有圖有真相的貼子，擺在楊明哲眼前。

「這張照片中的那男的是你沒錯吧？你的姓名和工作單位現在都被人肉出來了。」許亞洲指著手機的貼子笑呵呵地說道：「你看這貼子寫的，小女生哭著求你陪他去做人流手術，你剛開始的時候鐵石心腸不肯陪她進醫院，是一個熱心人士幫小女生說公道話，你才不得不答應的。」

看清楚這張照片的拍攝角度，楊明哲很快就意識到貼子里說的那個熱心人士極有可能就是那個計程車司機！。而且這張照片也很可能是那個計程車司機拍的。因為當時只有那名計程車司機了解當時的情況。

「這是造謠，是惡意誹謗！」

楊明哲雙手緊握拳頭，咬牙切齒地恨聲說道：「一定是那個不明真相的計程車司機自作聰明，自以為是搞出來的！這事沒完，我一定要告他！」

「老楊，現在的情況是，你有沒有搞大女學生的肚子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這件事跟今年1月25日江浙某中學德育處發送給學生家長『不要讓孩子跟社會上不良青少年或職高學生混在一起，以防上當受騙或被欺負』這條關於學生返校參加考試的校訊通簡訊引發的網路熱議事件攪和在一起了。」

許亞洲用同情的目光看著楊明哲說道：「當今社會普遍對職高職校都存在一種偏見，你的事，目前變成了一個催化劑，把年初那次沒有最終定論的網路大辯論又重新點燃了。而且某些有心人士更把這次事件上升到了職高職校教職工的道德範疇。所以，你這次是真攤上大事了。」

「可我真是被冤枉的啊！」楊明哲很不甘心地嘆聲說道：

「前天中午午休的時候，向芬來宿舍找我，說她男朋友李樂跟她失聯了，她懷孕兩個多月了，如果再不採取措施，她在學校里就沒法呆下去了。她求我幫幫她。

我看她學習成績還算可以，平時在學校也挺好學上進，所以我一時心軟，就答應了。幫她在網上預約了瑪麗亞醫院的無痛人流手術，今天下午特意請假陪她一起去做了手術。我特么的這是典型的好心辦壞事，這年頭，聖母婊是真的當不得啊！」

「老楊，真不是我說你。」許亞洲語重心長地嘆然說道：「平時我就跟你說了不要跟學生們打成一片，要注身身份，得適當保持老師跟學生之間的距離，你就是不聽勸告。關心學生的學習和生活是沒錯，可也得有個度啊！為什麼向芬出事了不找別的老師，只找你？你考慮過這個問題沒有？」

楊明哲喟然長嘆了一聲，很是感慨地說道：「唉！我也曾經是一名學生，知道外地學生在大城市裡學習和生活不容易。特別是職院的學生，現在社會上普遍都用一種有色眼光看他們，他們心理上承受的各方面壓力比普通高校學生要重得多。我只是想盡到一名當老師的責任和義務，沒想過別的。身正不怕影子歪，我相信這件事早晚會水落石出，還我一個清白和公道。」

攤上這種倒霉事，楊明哲也沒心思去食堂打飯了。跟許亞洲打了聲招呼，低著頭一路忍受著來自學校學生和教職工的鄙夷目光和冷嘲熱諷議論罵聲，獨自一人回到宿舍。

生平第一次，楊明哲切身感受到了什麼是千夫所指，眾口鑠金。

坐在書桌前，打開那台從網上淘的二手聯想筆記本電腦，再點開瀏覽器打開網頁，「小女生哭求不良年輕教師帶醫院做人流」這個新聞，果然真上了熱搜頭條。

這個貼子下面所有跟貼全是罵聲一片，而且還引發了網民們對職高職校各種各樣的不滿攻擊和評論。

看到有的人身攻擊連他的父母親人都罵上了，楊明哲氣得實在忍不住一拳砸在筆記本健盤上面。

「咔嚓嘩啦……」

脆弱的筆記本健盤哪裡經受得住楊明哲這記怒拳，立馬崩碎，屏幕也是一通亂閃，先藍屏再黑屏。

我靠！我幹嘛拿我的筆記本撒氣啊！

好幾千多塊就這麼泡湯了。

就在楊明哲懊悔不已的時候，腦子裡莫名其妙地突然傳來了一陣冰冷的電子機械聲音。

「嘀嘀！檢測到宿主腦電波頻率相似度99.99%，符合碳基文明智慧生命綁定法則，綁定開始……檢測到地球人族種族學習天賦，系統進行基礎天賦種類調整……屬性天賦種類調整……特殊天賦種類調整……嘀嘀！調整結束綁定繼續……系統綁定結束！」

「誰在說話！？」

楊明哲聞聲后一驚而起，游目四顧。

這間雙人宿舍里，空蕩蕩的，除了兩張單人床，一張兩屜書桌，兩把靠背椅，加上楊明哲本人，根本就沒有第二個人影。

楊明哲緊接著跑到門口將門打開，左右看了看走廊兩邊，同樣連個鬼影子也沒看到。

將宿舍房門重新關好，楊明哲回到書桌前坐下來，看著面前已經損壞的筆記本，下意識地喃喃自語道：「剛才明明聽到有個電子音，像是什麼系統……」

「宿主，我在。」

再次聽到這個一模一樣的冷冰冰的機械電子音，楊明哲頓時為之一驚，眼神駭然地四下打量了一圈。

「你是誰？」楊明哲神經兮兮地低聲問道。

「宿主，你可以理解為，我是一個專門培育各類型科技工業人才的超級天賦系統，簡稱系統。」

一個不帶任何感情色彩的冰冷電子音在楊明哲腦海里清晰地回應。

聽清楚「宿主」這兩個字的時候，楊明哲先是一愣，跟著整個人突然興奮起來。

久經各類網路小說熏陶的楊明哲，在太多的網文中看到過「宿主」二字。而且不止一次幻想過自己就是書中的那些宿主主角。

難道我真的時來運轉有主角光環加身了？！

冷靜！冷靜！冷靜！

淡定！淡定！淡定！

楊明哲心中不停地默念著進行自我催眠。

「系統？」楊明哲身體往後輕輕一靠，將頭枕在椅子靠背上，望著屋頂那盞閃著冷色瑩光的節能燈，用意識地默念道。

「宿主，你有什麼疑問，儘管提！」

楊明哲伸手在自己大腿上用力掐了下，感覺到痛后，這才強壓著心中的震駭，緩緩將雙眼合上。

「你來自哪裡？」楊明哲全身輕輕顫抖著默念問道。

「宿主，你不用緊張，更不用害怕。我既不能對你奪舍，也沒能力入侵地球。按你們地球人類的思維，我只不過是一個可以幫助你們地球人類學習科技知識的智能輔助系統。由於在宇宙中飄流了不知多少年，我的許多功能已經損壞，丟失了很多數據，我不知道我來自哪裡，也不知道我要到什麼地方去。如果不是無意中發現地球上有低級碳基文明智慧生命存在，依附在你用的這個筆記本電腦裡面，我現在應該還在太空中漫無目的地繼續漂流。」

「地球人類那麼多，為什麼你會選擇我？」楊明哲身心依然非常緊張地問道。

「因為在剛才一刻，你的腦電波頻率跟我的契合度達到了99.99%。所以我只能選擇你當宿主進行腦波綁定。僅存的記憶告訴我，只有跟碳基文明智慧生命綁定共生，哪怕該碳基文明智慧生命種類再低級，也是我存在的意義。為了避免能量損耗，接下來你的所有疑問將以你能理解的文字和圖像形式在你腦海里顯示。」

說完最後一句后，既有點人性化但又不帶任何感情色彩的電子音徹底消失了。緊跟著，楊明哲看到腦海里顯示一個類似網游中的人物屬性面板。

系統說明：本系統人畜無害，雖然很多功能已經損壞，但僅有的這點人族種族天賦和學習天賦養成功能，依然可以幫助你成為人生大贏家。註：你是本系統第一個綁定的宿主，如果連續三次在規定的時間裡完不成本系統發布的任務，本系統將強行剝離，在地球上尋找選擇第二任宿主。

任務目標：本系統將幫助你成為地球人類史上最牛科技文明導師！

宿主：楊明哲，普通華裔漢族人類

性別：男年齡：24歲

種族隱性天賦

智力：100

精力：100

情商：100

口才：100

實操：100

執行：100

知識技能學習天賦

文科：100

理科：100

體育：100

藝術：100

綜合身體素質評定：C（註：恭喜你，獲得地球最牛小白稱號。特此獎勵，天賦值洗點重置機會一次！）

導師天賦：未開啟

導師技能：未開啟

榮譽值：0

導師能力綜合評定：你就是導師界的弱雞，從大三開始給人當家教再到分配工作，你教書育人快四年了卻連一個最低等的初級人才也沒有調教出來！趕緊完成任務提升你的實力吧！

主線任務：你的第一個任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