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幕後有推手

星城芙蓉中央商務區（CBD）位於星城市的核心區域，總面積近12平方公里，有著獨特的區位優勢。核心區東起韶山路，西至黃興路，南臨人民路，北接八一路、中山路，東西軸線五一大道與南北軸線芙蓉路形成中央商務區的「金十字」地帶，核心區面積約3平方公里。

即算已經臨近凌晨零點，整個CBD依然到處一片燈火輝煌。

星城國貿大廈24樓，B座，唐朝網路信息科技公司江南分公司全體員工此時此刻顯然還都堅守奮戰在各自工作崗位，像是要通宵加晚班的節奏。

總經理辦公室中，孫永健站在落地玻璃大窗前，右手拿著手機一邊聽電話，一邊左手叉著腰俯瞰著星成燈紅酒綠的奢華夜景，滿臉都是春風得意神態。

「哈哈哈，老闆，我這完全都是按您的指示，一切都是老闆您領導有方啊！」孫永健眉飛色舞地欣然笑道。

「呵呵，雖然知道你是在拍我馬屁，但這話我愛聽。」

孫永健的手機話筒里傳出一個年輕男子的笑聲：「老孫啊，你的能力我還是知道的。這次要不是你敏銳地發現了那張照片可以把今年1月25號發生的那場全網大辯論翻出來重新再熱炒一輪，我們熱點新聞的點擊率和關注度很難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再創歷史新高。關於那個老師畏罪自殺的新聞，你們還可以繼續深挖。即算他死了，我們也要讓他死得有價值！」

「是！老闆，我已經派人在查楊明哲現在在哪家醫院搶救。」

「我們做網路輿論熱點，要的就是一個眼球經濟效益。老孫啊，你儘管放手去做，凡是老百姓感興趣的新聞我們都要做，凡是能引發全體網民熱議爭論的話題我們要全力去炒作！只要能提高熱點新網的流量，只要你們不是真的殺了人，出什麼事我都給你兜著！」

「老闆的兩個凡是和兩個只要，我一定組織分公司全體員工認真學習，深刻領會！」

這時候，辦公室門被人一把推開，進來一名領帶鬆開系著，兩個襯衫衣袖都卷到胳膊肘的年輕人，滿臉興奮表情地嚷道：「孫總，好消息，剛剛從江南職院傳來照片，那個叫向芬的女生割腕自盡！現在正在送往醫院的路上！」

孫永健聞言后趕緊對著手機複述了一遍，然後比他手下那名還顯得更加激動地說道：「老闆，我馬上組織水軍對這起突發事件去各大門戶網站發貼置頂！」

「這個叫向芬的女學生的家庭情況查得如何了？」年輕老闆顯得很穩重地問道：「你不是說她以前有個男朋友嗎？想辦法先找到她那個男朋友！」

「放心吧！老闆，我都查清楚了，向芬老家是江南省XS縣一個叫坡子村的偏遠山村。家裡還有一姐姐一個弟弟一個妹妹。她男朋友叫李樂，去年剛從江南職院畢業，對學校分配安排的工作不滿意，聽說跟一幫混混在外面鬼混，我已經派人在四處打聽他的下落。」

「向芬自殺事件可以加度炒作力度，但同時你也要儘快找到她前男友李樂，我不管向芬和那個姓楊的老師之間有沒有姦情，找到李樂，坐實她女友跟老師的不正當關係！」

「是！老闆，我一定把您交待的事辦得妥妥的！」

說完后，孫永健對還站在辦公室門口等他發話的那名手下意氣風發地揮手說道：「還愣在那幹嘛！通知我們的水軍，火力全開！我要讓明天早上各大網站的新聞頭條都是向芬自殺事件！」

……

夜已深。

但江南工業職業技術學院校園內外卻是群情激蕩。

隨著校方出面證實楊明哲和向芬根本沒有什麼不正當關係，楊明哲老師完全是被人惡意誣陷誹謗的消息傳揚開后，楊明哲觸電自殺，向芬跟著割腕自盡這兩件事，很快引起了江南職院全體師生和教職員工的強烈憤慨。

向不良媒體和網站討要公道的呼聲，在江南職院里裡外外越傳越高。

機械工程系機機械製造與自動化專業大二五個班絕大多數學生，自發地組織起來或乘車或步行，成群結隊往清雅醫院三醫院涌。

其他院系的學生，在聽說了機械工程系大二學生的這個行動后，也紛紛動員起來表示堅決聲援機械工程系同學們的正義行動。

要知道，江南工業職業技術學院全校總計有一萬三千多名師生！

這要是全部發動起來，那可真成了大規模群體性事件！

青浦路派出所得到消息后，第一時間向星城市警察局麓山分局和麓山區區委區政府有關領導打電話彙報。同時派出警力跟著江南職院的學生們，防止在路上再有意外情況發生。

校長辦公室，曾紀明、胡南山與危機公關領導小組另外五名成員這會兒正你看著我，我著你。大家都是同一種面面相噓表情。

許亞洲打電話給胡南山，告知楊明哲和趙醫生商量的「苦肉計」計劃，胡南山當即拍板予以支持。

胡南山事後向曾紀明彙報，曾紀明稍作思量后也認為可行。

楊明哲和向芬兩位「墮胎門」事件的當事人，因為受不了不良網媒造謠誹謗引發的社會輿論選擇雙雙自殺，學校師生對此表示強烈憤慨，呼譽要為楊明哲和向芬蒙受的冤情討要說法，曾紀明怎麼想都覺得這事對學校有百利而無一害。

然而，讓曾紀明沒想到的是，他們這些幾位校領導還沒開始召開全校師生動員大會，廣大師生和教職工已經自發地動員組織好幾千人了。

曾紀明完全可以預見，如果學校不加以阻止的話，照目前勢頭髮展下去，絕對會成為一件引起社會各界強烈反響的群體性事件。

按曾紀明原本的想法，能讓機械工程系的師生們隨便鬧騰一下就可以了。他怎麼著也沒想到學校廣大師生對這兩起自殺事件反應如此激烈。

由此可見，江南職院的廣大師生對於當前社會上普遍存在的對職校師生的偏見，早就讓師生們心中積壓已久的怨氣和憤怒到了一個臨界點。

只需要一點丁火花，就能讓這堆幹得不能再干而且上面還澆滿的汽油的乾柴熊熊燃燒起來！

好在這時候是凌晨一點多，通往清雅醫院三醫院的馬路上沒什麼車輛和行人。這要是大白天，肯定早就引發嚴重的交通擁堵連鎖事件。

不行！

不能再任事態繼續發展下去！

否則天亮后，整個江南職院百分之百會出現全校師生集體罷課醜聞！

「丁書記，劉副校長，胡處長，我們必須馬上採取果斷措施，把前往清雅醫院三醫院的師生們勸回學校！」

曾紀明當即立斷作出決策，臉色凝重無比地說道：「如果事態再進一步發酵，必然會是一起社會群體性事件！一旦給這件事定性，我們即算再有理也會變成沒理！」

「我同意曾校長的決定！」學校黨委書記丁家良神情格外嚴肅地點頭說道：「機械工程系的師生去醫院看望楊明哲老師和向芬同學，情有可原，但其他院系的師生都去，很容易被人說是我校鼓動學生鬧事！」

能進入本次危機公關領導小組，在場諸位的政治頭腦都不差。

想到學生鬧事而起發的群體性事件會是什麼後果，胡南山等人都沒來由地感到一陣心驚膽跳。

大家沒有二話，而且馬上行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