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你往哪裡逃!
「曼妮……呃,不,祝曼。」瑪婭抱住走進皇宮的祝曼。顯然很不適應祝曼真正的名字。
「瑪婭,你也知道了?」祝曼給了她一個大大的擁抱。
「當然了!現在皇宮裡的人都知道了你的壯舉呢!」瑪婭還是那副誇張的表情,「你好厲害喲!真想不到你居然是偵探!」
祝曼羞怯地笑笑:「哪有那麼厲害?!你好嗎?」
「好!當然好!就是今天都快要忙死了!」瑪婭挽過祝曼的手臂,「明天就是休斯王子的加冕儀式了!我們都在加緊了準備呢!噢,對了!」她想起什麼似的把祝曼拖到旁邊的洗衣間,「我實在太忙了。那個,你幫我把這些衣服送到安德烈王子的房間吧。你可一直都是他的貼身女傭喲。好不好!」
一聽到安德烈的名字,祝曼的心不由得一陣抽痛:「我,我……」
「王子現在不在。當上了外交副使以後可忙呢!你幫幫忙嘛!」瑪婭不由分說地把衣服塞進祝曼的手裡,把她推出了洗衣間。
「瑪婭,那個,我……」來不及說不的祝曼看著手裡一摞子的衣服,嘆了口氣。洗衣間的門緊閉著,知道瑪婭說什麼也不會讓她把衣服還回去了,她只好硬著頭皮往安德烈的房間走去。
洗衣間的門在她身後靜靜地開了一條縫,透出瑪婭偷笑的眼睛,對還留在大門口的米卡埃爾一笑,做了個勝利的手勢。
安德烈的房門沒鎖。
「笨蛋,還和以前一樣。」祝曼心裡想著打開門了走進去。一股熟悉的氣息撲面而來。那是安德烈的味道。好懷念呀!祝曼輕輕地放下衣服,環顧著房間。
一切如故,所有的東西都擺放得整整齊齊的,連窗帘和床單都是和她走的時候一樣。陽光溫暖地照進來,給寒冷的聖誕前日增添了一絲暖意。祝曼的手指滑過牆上安德烈的照片,滑過書架,滑過書桌……這一切居然讓她如此懷念,如此依戀。
「這是……」她的眼神突然被書桌上擺著的十多個相架牢牢地抓住了。
「這些都是……我!」拿起相架,她赫然發現裡面居然都是自己的照片。幾乎都是自己在警校訓練場的時候拍下來的!還有,那天自己站在教學樓前接住雪花的……怪不得,一直覺得好像有什麼人在看自己!
看看照片上的日期,是安德烈在法國訪問的時間。「原來他……來過。」拉開安德烈的椅子坐了進去,她盯著眼前的照片,心裡,痛中湧出一絲甜蜜。
「那個是什麼?」桌子的右下角擺了一個黑色的好像是日記的本子。「他什麼時候開始寫日記了?!」祝曼隨手翻了翻,卻被第一頁的幾個大字嚇了一跳。上面赫然寫道:「給那個臭丫頭的!」
第一篇的日期是安德烈出院的第三天:「……那個丫頭居然叫祝曼!臭丫頭敢用假名字騙我!以後一定好好收拾她……聽休斯說她有偷看人家日記的習慣,我也來寫好了。不知道她什麼時候才要偷看我的日記……」我哪有那麼無聊呀!這個笨蛋!工作需要的嘛!祝曼嘟起嘴不滿地嘀咕著。
「……午餐的時候點了SaintEmilion.說不清為什麼,因為想起那個丫頭喜歡吧!還好她現在在警校不能隨便喝酒,不然我一定跟她老師說看緊她,不許在別的男人面前喝醉……」
「……終於到了法國,知道和她踩在同一片土地上。好想馬上過去看她,可是被法國外交官死纏著,討厭死了!」
「……看見她了!她全神貫注地訓練著,和平時那個傻傻,笨笨的樣子一點也不一樣!她的教官說她得了營救演習的第一名呢!好棒!我一定要贏得這次的外交副使,這樣才能配得上她。好想衝過去抱住她!可是現在只能忍了……」
「那個臭小子居然敢約她,活不耐煩了!要不是發誓不當上外交副使就不見她,我早就過去痛扁他了……」
「聽了她和米卡的話,我終於放心了!還以為我一直沒有找她,她會把我忘了呢……那個傢伙,如果不愛我了就會明明白白地說出來的!害得在門口等結果的我嚇個半死!」原來那次米卡是在幫他試探我?!祝曼抿著嘴唇,看我怎麼收拾米卡!
……
安德烈每天都沒有間斷的日記讓祝曼的眼睛濕潤了。「他,沒有忘記我。他對我的思念一點都不比我對他的少!那我還在猶豫什麼呢?」她回過身,把自己抱上來的衣服一件一件整齊地放進安德烈的衣櫥中。混合著衣服的清香和安德烈的味道讓她有些陶醉。猛然間,她看見了他衣櫥中唯一的一條裙子,珊琪留下來的裙子。
撫摸著它,她一時興起地穿了起來。看著鏡中的自己,腦海里都是那次和安德烈去看珊琪的情景。
「米卡!」祝曼急急地拉開門跑下樓,抓起等在樓梯下的米卡埃爾的手,「帶我去個地方。」
「要,要去哪?」看著灰色的大衣下罩著的薄薄的鵝黃色裙子,米卡埃爾滿臉不解,「你這是……」
「不要問了!快點了!」祝曼拖著他跑出了皇宮大門。
一切還是那麼靜,只是沒有了滿眼的綠和清脆的鳥鳴。祝曼走過一排排墓碑,來到了珊琪的墓前。
心痛地注視著那個本來會成為最優秀的舞蹈家的女孩,祝曼輕聲喃喃道:「珊琪,安德烈至今對你還是那麼刻骨銘心。」伸手拂去墓上的雜草,她蹲下身,默默地想著:「謝謝你,讓安德烈始終堅強地面對生活。我會用我的愛撫平他的傷口,放心地把他交給我吧。」
「喂!臭丫頭!沒事你跑這兒來幹什麼?!」頭頂,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祝曼猛地轉頭,站起身。安德烈那久違的面容印入了眼帘。他還是那麼神采奕奕,和自己記憶中的一樣,只是眉宇間多了幾份成熟與穩重。「那麼冷的天,穿成這樣不怕著涼嗎?!」看著祝曼獃獃地望著自己不動,安德烈脫下大衣披在她身上。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兒的?」祝曼盯著他溫柔青藍的眸子不放,「一定是米卡了。」她微微一笑,沒等安德烈回答就猜到了。
「對呀!聽說你來了,我一開完會就往回趕。半路,米卡卻打電話說你來了這裡,我就馬上折過來了。」安德烈熱切地望著自己日思夜想的人,磨搓著她的胳膊為她取暖。「你還沒告訴我為什麼要來這裡呢!」看著祝曼傻傻地,只微笑著看著自己,安德烈有點奇怪地問。
「來,完成珊琪的心愿的!」停了一下,祝曼輕輕地說。在安德烈反應過來之前,她掂起腳,圈住他的脖子,把自己的唇印在了他的唇上。
「唔,曼!」安德烈一顫,在她想和自己分開之前,伸出雙臂緊緊地擁住她,把唇貼得更緊。他深深地吻著她,要把三個月來的相思全部吻回來,要吻進一生一世的允諾!
登基大典在第二天,下午二時準時舉行。
休斯穿著華麗的禮袍站在神甫面前莊嚴的發誓要把自己的一生奉獻給那迪奧的人們。
祝曼被授予了公主的稱號和那迪奧的皇室徽章,祝鷹鵬也被授予了侯爵的稱號,並且由休斯向兩個人頒發了那迪奧的護照。巴斯警長,杜布斯警長等其他的警員也都獲得了殊榮。
莊重的登基典禮后是在皇宮中舉行的聖誕舞會,人人都喜氣洋洋的。
「曼妮!不,不是,祝,祝曼!」穿著一身黑色禮服的弗蘭特帥氣地跑過來,抱住她的腿,「我好想你呀!幹什麼要起那麼奇怪的名字嘛!曼妮不是很好嗎?」
「臭小子!」祝曼一手掐著他的小臉,一手指指自己的臉頰,調皮地逗他,「想我呀!那就香一個吧!」
「不要!」弗蘭特果然大聲抗議,「才不要呢!我有看到你和安德烈哥哥親親!」
「什麼?」祝曼的臉騰地紅起來,她用胳膊肘使勁頂了身旁的安德烈一下,瞪了他一眼。都怪他總是纏著自己,說什麼都要把這三個月來的損失全補回來。
「哎!我就知道,不能找這麼老的女人,根本看不住。」弗蘭特小老人似地搖著頭,嘆著氣。
「老女人?」祝曼瞪大眼睛,「喂!誰說我老了!我今年才二十歲好不好!」
「反正你現在已經不是我的女人了。不過,」弗蘭特突然猛挑眉毛,一臉壞笑地用眼睛指向左邊穿著公主裙的小女孩,「看到那個美女了嗎?那邊那個!她跟我的年紀差不多!我得過去自我介紹一下了!不妨礙你們親親了」說完,他轉身一蹦一跳地跑掉了。
「這個小子,居然對小小……」祝曼失笑道。為了完成自己曾經對小小許下的「禮物」的諾言,也為了菁萱,她把小小帶到了這個讓所有的女孩子嚮往的皇宮裡。「看了!都怪你把弗蘭特帶壞了!」她看著跑掉的弗蘭特,沒好氣地對安德烈說。
「怎麼怪我?」安德烈冤枉地看著她,「那個臭小子以前就這樣好不好!他小時候就是一被男人抱就哭,一被年輕的女人抱就笑的!」
「曼……祝曼!」祝曼正看著安德烈冤枉得不行的樣子好笑,索婭挽著斯傑里的手臂走了過來,「祝曼,真高興見到你!」索婭擁抱著她,然後拉著她的手,「你好漂亮喲!這裙子……還美!」
「謝謝。」祝曼不好意思地笑笑,「都是你哥了!一定要我穿他買的裙子。」
索婭一聽,猛地轉向安德烈:「哥,這裙子就是你去找阿瑪尼專門給祝曼定做的那條嗎?!上次的裙子沒送成,你還真是不甘心呢!」說著,她和斯傑里一起笑了起來。
「什麼沒送成?」祝曼奇怪地把眼睛從笑得神秘的兩個人身上轉到強裝嚴肅的安德烈臉上,「你去找阿瑪尼專門做的?」
「別擔心!我是用自己掙來的錢買的!」安德烈趕忙解釋。
「謝謝你。」看著他緊張的樣子,祝曼會心地笑著,挽起他的手柔柔地說。然後她轉向索婭,「對了,我聽說你們訂婚了!恭喜呀!」
「這都要謝謝你呢,曼,祝曼。」斯傑里還是那麼靦腆。大家顯然都沒習慣她的「新」名字。
「不要謝我!只要你好好對索婭就好了!要不然我的擒拿手可不是蓋的喲!」祝曼迷著眼睛,佯裝著威脅他,「不信你問安德烈。」
「是呀,我可是被修理慘了呢。」安德烈搖著頭,痛苦地說。
「以後的日子還長著呢,哥!」索婭和斯傑里都笑了起來。
「那我也只有好好表現了。」安德烈無奈地說,「要不然就得受皮肉之苦了!」看著祝曼揚起了手,他趕忙討好地說,「我去拿酒了。」然後趕緊跑開了。
「丫頭!」看著索婭和斯傑里走開的背影,祝曼突然被一隻強壯的手拖到牆邊。
「本傑明!」當看清本傑明黑黑的臉,祝曼高興地跳起來,攀住他的脖子,象樹袋熊似的掛在他身上。
「呵呵!」本傑明憨憨地笑著,「我要退休了。」
「退休?」祝曼從他身上跳下來,不解地問。
「警方已經找到新的皇宮卧底了,我也該好好回家休息了。」本傑明如釋重負地說,「八年多了呢!」
「新的卧底?是誰?」看著本傑明向自己眨眨眼睛,祝曼瞪大了雙眼,「你是說,我?」
「對呀!還有誰比你更合適!」本傑明笑道,「有經驗!有膽識!而且等你和安德烈結婚後就可以順理成章地住進皇宮了,省得我們安排,還不用擔心會曝光!而且得到的都是第一手的材料……」
「誰要和他結婚了!」祝曼一瞬間羞成了大紅臉。還好這時,燈全部被熄滅,音樂響起,舞會正式開始了。
按慣例,作為國王的休斯要首先開場。可是他好像事前並沒有邀請舞伴。只見他解下禮袍,摘下皇冠,徑直走向站在大廳另一端的利嘉。
他彎腰,伸出手,十分紳士地說:「利嘉小姐,能賞光跳支舞嗎?」
利嘉驚訝地看著休斯,下意識地把手放在他手裡。直到他擁著她滑入舞池中央,她才反應過來。欣喜與歡愉全部寫在了臉上。
拿酒回來的安德烈和祝曼笑著交換了一下眼神,注視著他們……
又一曲探戈響起。
「小姐,能請您跳支舞嗎?」一個看起來很溫順的男人走到祝曼面前問道,「我記得以前見過您。您的探戈跳得特別好!」
「不行。」安德烈搶在祝曼之前說道,「她是我的舞伴!」說完他一拖祝曼的手,「走了,丫頭,跟我跳舞。」便大步向舞池走去。
「幹嘛啦!」祝曼不滿地嘟囔著,「就不能溫柔點!幹嘛對人家那麼凶嘛!」
「一想起你那天和米卡埃爾跳舞我就生氣!以後只許你跟我跳!」說著他擁起她,合著節奏有力地舞動起來。祝曼驚訝地看著安德烈,沒想到他的探戈跳得那麼好,自己居然占不了主導地位!但同時,兩個人的配合又是如此的完美無暇。
合著輕柔的舞曲,所有的人都酣暢地沉醉著。
王后深情地看著和自己舞蹈的國王:「涅遜,你終於決定不再作國王了!」
「當然。」國王看著王后,「孩子們都大了,是我該退下來的時候了!」
「明天,我們一起,去她的墓前看看吧。」王后緩緩地說,「以後也不要背著我了。我以後每年都會和你一起去看她!」
「你知道我一直……」國王驚訝地看著王后。
「我覺得自己連個小姑娘都不如。」王后看向安德烈懷裡的祝曼,「愛一個人就是要讓他幸福,給他一定的空間。」她嘆了口氣,抬起臉,真誠地看著國王,「對不起!」
「瑪麗!」國王淚光閃動,緊緊地把王后擁在懷裡。
旁邊,弗蘭特牽著小小的手,正費勁地學著大人們的步伐:「我跟你說喲。你以後只能和我跳舞,做我的女人!」看著小小「為什麼」的眼神,弗蘭特嘆了口氣,「那樣我就經常帶你來皇宮好不好?!等下你把電話留給我。」
「好!」一聽可以再來皇宮,小小高興地點點頭,就這麼陷入了弗蘭特的圈套。
正當大家都沉浸在幸福安詳的氣氛中時,安德烈和祝曼卻已經偷偷地溜出了舞廳,來到了皇宮內側。
「依絲尼到底在哪兒呀?」兩個人打開每扇門尋找著。想到依絲尼再見到自己的表情,她忍不住偷笑。
「啊!」突然打開了洗衣間的門,正和一個身穿軍裝的人擁吻著的依絲尼猛地轉回身。
「對,對不起。」祝曼不好意思地說。「啊!那個人,」她定睛一看,「是,是安德烈軍隊的大鬍子長官!」
「奧古藍特上士!」大鬍子發威,然後轉向祝曼溫柔地說,「這位小姐,」之後,他大聲地喊起口令,「向後轉!」安德烈和祝曼一起下意識聽從他的指令,「目標:門外!齊步——走……立——定……關門……解散!」
一聽到「解散」的命令,祝曼和安德烈一起笑著跑了出去。
「看來這次依絲尼可作不成」小姐「咯!」祝曼笑得上氣不接下氣的,「你那次讓大家都去還真是做了件大好事呢!」
「那次讓大家都去其實就是為了想早點見到你!那個時候我就已經愛上你了。」安德烈看著笑得開心的祝曼,突然雙手捧起她的臉,吻上了她的唇:「曼,我愛你!我好想你!從傷好后一直沒去找你,你沒生氣吧?!」
「有一點了。」祝曼被他吻得有些暈眩,「不過現在我都了解了。」
「你為什麼那麼傻?」安德烈輕撫她的臉龐,「經過了那麼多,難道你還不明白我的心意嗎?我會忘記珊琪的……」
「不!我不要你忘記她!那樣對她太殘忍了!」看著安德烈深情的目光,祝曼一陣感動。她緊擁住安德烈:「我愛你!所以我也愛你所愛的!」
「你真好!」安德烈的眼裡蒙上了霧氣,緊緊地擁住她,好象珍寶般不捨得放手。「曼,」他突然放開她,單腿跪在地上,從口袋裡掏出一個紅絨的盒子:「嫁給我,好嗎?」
祝曼吃驚地看著他和他手裡的鑽戒,咬著嘴唇:「不,要!」
「什麼?」安德烈一聽,從地上跳了起來,「為什麼?!」
「我還要學習呀!我以後還要做和哥哥一樣厲害的偵探呢!」
「嫁給我以後也可以學習,也可以當偵探的呀!」安德烈火大地嚷道。
「不行!嫁給你以後麻煩事太多!」祝曼搖著頭,「現在不行!不能結婚!」
「你!」安德烈仰天長吸了一口氣,「好,那先訂婚總行了吧。」
「不要了!學校里不允許戴戒指的!」祝曼大搖其頭。
「你這個臭丫頭!」安德烈終於被激怒了。他拽過祝曼的手便把戒指套在她的手指上,「戴上戒指別人才知道你是我的女人呀!才不會有亂七八糟的人圍在你身邊呀!」
「什麼亂七八糟的人……哎呀!怎麼可以強迫人家戴戒指嘛!」
「臭丫頭,你敢摘下來試試……哎呀?你還真敢呀!你給我戴回去……回來……往哪跑?!回來……」
「哎呀!不要了!不要戴戒指嘛!哎呀,好痛!不要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