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在臨水山莊的大堂中,塗震跟塗冷天兩父子正盤腿坐著,合力給向東輸入真氣療傷。等青冉跟三位女子來到時,他們剛剛運氣結束。
甜甜馬上上前扶起虛弱的向東,道:「東哥哥,我來給你治外傷。」於是在所有人詫異的眼光下,甜甜扶起向東直接朝廂房走去,並吩咐下人準備熱水,療傷的葯等等,親自為他擦拭布滿鮮血的身子,並小心地塗上草藥。
只有冷天阻止其他欲進去幫忙的人,說道:「她一直跟向東學醫,在江南更是有甜菩薩的美名,把向東交給她,沒有問題。」白衫女子點頭稱是,半年多前她也曾經得到過甜菩薩的細心照料呢,只是不知道她還記不記得?
這時看見兩位仙女模樣的宵若惜,驚訝的下巴快要掉到地上去了,忍不住低呼:「天啊,這兩個小女娃好美啊!」把妻子的下巴扶正,輕咳了兩聲,塗震問道:
「這是怎麼回事?」
青冉馬上把他們正打算回臨水山莊的途中,碰見幾個黑衣人在酒樓內喝酒時聽見的話告知師傅,只是等他們追查著線索趕到樹林,便已發現二師兄身負重傷,一直責怪自己沒趕得及幫助二師兄的青冉,這會更是自責。
塗震卻問:「有其他線索沒有?」
「我認識那個蒙面人!他是皇上的御前帶刀侍衛長張超。」青冉馬上道,「難道這件事情跟皇上有關?」
「李治現在受武氏媚惑,根本無心朝政,而且一向不過問江湖仇殺,昏庸無能,怎麼可能是這件滅門慘案的主謀?也不可能堅持了8年都還不肯罷休。」猜測馬上被冷天否決。
青冉也點頭表示認同,他這個當皇上的哥哥確實現在被他的皇后迷得暈頭轉向的,哪裡還有心思害人?「可是,這一定跟朝廷力量有關,否則誰能讓御前侍衛長都為他拚命?」
冷天沉思著,道:「連續8年都沒有任何線索,即使是你十二王爺動用了朝廷的力量也沒有辦法查出背後主謀,想必這個主謀也是朝廷的高官,而且官還不小於你。」
青冉想了想,道:「你認為是我其他兄長做的?」
不對,自從李治繼位以後,其他沒有加入爭奪皇位的兄弟好不容易倖存了下來,根本都無心干預朝政,也明顯地不想參加政事,所以這會才會讓武氏當了皇后,還與李治一起管理朝政,滿朝雖遍布怨聲,可是都沒有人敢出來反抗,原因就是皇后心狠手辣,而且背後的勢力絕對不小。細想之下,青冉驚呼:
「大師兄……你的意思是……是當今皇后?!」
冷天閉著嘴默認這一猜測,除了武媚娘,現在還有誰有能力指使御前侍衛長?而且長達8年的趕盡殺絕,確實跟她平時的作風很象。
此時塗震一氣之下拍起了桌子站了起來,桌子頃刻變成了碎片:「該死的女人!居然敢殺我的殷兄弟!我要殺了她!」宵若惜馬上上前安撫正在暴怒中的丈夫。
青冉喃喃道:「怪不得朝廷重要的武將殷將軍滅門一案,朝廷草草追查不足一個月,便說整個殷府已被燒毀,沒有任何線索可尋,這般殘忍的做法,恐怕是江湖仇殺可為……」
「嚇!我殷兄弟為朝廷獻身一輩子,居然死後得不到追封,也沒有見朝廷下令追查殷家遺孤下落,這其實早就非常明顯!」塗震盛怒的臉很是嚇人。
「不對,」這時青冉卻反駁,他真希望真相不是這樣,否則二師兄知道后一定很傷心,這根本就沒有辦法替殷家報仇不是嗎?
「若真是當今皇后所為,那麼根本不需要暗中進行了8年之久,憑她的勢力,她早已隻手遮天,雖然現在被稱為二聖與皇上齊名管理朝政,可事實上皇上早已把所有政事都交由皇后一人處理,根本沒有管理之心。而皇后做事手段毒辣是出了名的快和狠,若是因為殷家不肯屈於她的淫威之下,所以她才下毒手,也用不著暗中進行不是嗎?」
冷天聽著似乎也同意青冉的猜測,他於是道:「那你認為該是誰?」他也不希望主謀是那女人,畢竟這樣報仇的難度就太高了。
青冉搖搖頭,要是能猜到,他就不用追查8年那麼久了。
這時候他身邊粉紅衣衫的女子幽幽道:「可是我們現在不是有線索了嗎?我們可以從接近皇后開始追查,看看到底是什麼人藉助皇后的力量來報私仇。」
青冉向該女子投去溫柔的微笑,讚許地看著她。
宵若惜馬上看出了他們兩個之間的異樣,道:「冉兒,這位姑娘是……?」
「哦,忘了介紹,」青冉馬上對師娘行禮賠罪:「這位著粉衫的姑娘是香寧,姓瓜爾佳,白衫的是她的姐姐香宇,她們倆是雙胞胎。」說罷兩位姑娘都朝若惜俯身施禮。
「真是很美的姑娘,你們倆的娘親肯定疼死你們了是不是?瓜爾佳?很特別的姓氏,不是漢人吧?」若惜熱情地稱讚道,正想上前擁抱她們一下,卻被兩個男人適時地各自抱到一旁安全的地方去了。
青冉抱著粉衫姑娘,冷天抱著白衫姑娘,心想要是被這個女人抱了去,恐怕不被她的口水淹個沒完。
冷天隨即拋給他父親一個眼神,道:「管好你自己的女人。」
不等塗震有反應,若惜就惱怒了,她一把跳到冷天的前面,也顧不上現在自己已經快是40歲的人,上前伸手就是恰住了那個喊她女人的不孝子:「你這小子居然這樣稱呼你的老媽!!氣死我了!」剛毅的俊臉一動不動地任由她恰,反正就憑她的高度,要恰他脖子必須得躡高腳跟,要是他閃開,恐怕馬上他的父親大人就會一掌把他打死,為這自稱是他老媽的人報仇。只是他依然把香宇護在自己的身後,不讓若惜有機會碰她。
看見這個畫面,香寧輕聲地笑了開來,香宇則忍不住噙著微笑。
她們一笑,反而把若惜看呆了,忘了手中要恰死某人的念頭。
這兩位女子高挑瘦削的身材站在兩個高大的男人身邊,不會象她這般嬌小,跟他們兩人很是般配,個頭比自己似乎還要高一個頭左右,身材臉蛋雖然不是唐朝豐腴美人的經典,可是卻讓人覺得很舒服,說她們是仙女,真的不為過啊。
這時塗震卻憑著自己做父親和師傅的威嚴,丟出一記炸彈:「甜甜才是我家的媳婦,冷天你要記住。」說罷就拉著驚愕的妻子往內堂走去,隱約還能聽見師娘的不敢置信:
「什麼?震爺,你說天兒跟那位姑娘……?怎麼可能?甜甜才是我家媳婦!」才不管那個天仙有多美呢!
只見冷天神色一暗,握著香宇的手更緊了幾分,香宇也跟著嘆了口氣。
這時青冉過來安慰道:「不用擔心大師兄,我們還有二師兄呢,不是嗎?」似乎已經知道將要上演一出好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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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不解戴地照顧著向東,向東都是在輾轉中偶爾醒來,摸了摸愛人的臉,似乎安了心,便又昏了過去,讓甜甜擔心極了,已經三天了。
眼看幾天來都是甜甜在照顧向東,而且還主動用嘴巴喂昏迷的向東喝葯,讓塗震和若惜很是震驚,可是又不好呵斥,不然這能怎麼辦呢?甜甜是大夫,向東又是她最親的杜爹爹,在向東一直給他們的書信中,就了解到他們兩人的感情有多深,所以甜甜會這樣,一定是因為太擔心自己親人的健康了,也顧不上什麼不合大體了。
這時候向東吃力地睜開了眼睛,看見眼前皺著的小臉,努力擠出了笑容,道:「小甜甜別哭,我……很快,很快……就會好了……」
噙著淚水的甜甜終於又忍不住,淚水又決堤了:「東哥哥……嗚嗚……你很壞,睡了三天了還不起來……甜甜很擔心……」
小甜甜?東哥哥?這是什麼時候的稱呼?也不管向東是不是支撐得了,若惜上前就把曖昧的兩個人分開了一些,道:「東兒,你好好休息,甜甜三天來為了照顧你,一直沒有合過眼,我帶她去休息一下。」
「不要!」甜甜卻很堅持,「我要陪著東哥哥!」
「東哥哥?」這時塗震也發話了,「你不是一直喊東兒爹爹的嗎?」
甜甜馬上意會到塗伯伯的意思,這時候實在沒有精力再與他們爭論,只好說:「塗伯伯,惜阿姨,你們不用在這陪著甜甜了,甜甜真的不累。」就算要休息,她也得跟她東哥哥一起休息啊,不然怎麼睡得著?不過要等向東好了以後才能向兩位長輩坦白。
一直疼惜甜甜的夫妻倆也不便堅持下去,只好離開了,眼不見為凈。
好像一切都不在自己掌控之內的塗震,這會感覺真的很不好,要是真如他的猜測,那怎麼對得住他死去的殷兄弟?
誰料當晚,瞧見矗立在池塘邊相擁而吻的兩個白衫身影,在柔和的月光下即使景象再美麗,塗震也終於隱忍不住突然來的怒氣,朝兩人就是一掌!
由於掌勢來勢洶洶,冷天只能推開懷中的人,他自己卻硬生生地吃了那一記掌力,跌倒在地上的伊人反應還算快,馬上起身護在剛才保護她的人身前,這時候塗震已經來到他們跟前,盛怒的表情已經使他的臉在扭曲:「你們竟敢?!」從牙齒內吐出的幾個字,似乎想把眼前的不肖子捏碎。
說著就想一掌把他劈死。
「不要!」香宇起身阻止,差點就攔了那道掌力,塗震卻剛好停了下來,眯眼看著這個居然願意為他兒子領死的女人。
這時原本打算不還手的冷天立刻把香宇護到了身後,道:「你不能!」
「我有什麼不能?!」盛怒的獅子幾乎失去了理性。
聽見巨響的若惜已經趕到現場,緊緊摟著盛怒的獅子,安撫道:「震爺!你彆氣壞身子,那是天兒啊,你最愛的唯一的兒子啊。」若惜看見這麼生氣的塗震,也嚇壞了。
「我沒有這個不肖子!居然背著自己的小妻子與別的女人相好!」
「殷甜甜不是我的妻子,她才是。」堅定的眼神迎著殺人的眼光,把身後的小手更抓緊了些。
「你!」氣得又想舉起一掌的塗震被若惜拉住:
「你要是敢傷天兒,就先殺了我吧!」若惜抓著他的手哀求道,雖然對冷天剛才的話也很傷心,可是她就是不願意瞧見他們兩父子又如從前那般怒目相視,互相殘殺。
香寧真想上前保護姐姐,可是卻被青冉拉住,青冉搖搖頭,這種情況,除了師娘還哪裡有人敢上前拉住師傅?
這時候傳來甜甜的聲音,聲音不大,卻足以讓在場的所有人都聽見:
「塗伯伯,甜甜並不愛天哥哥。」她扶著剛醒來的向東一同走出了廂房,尋聲來到庭院,「我愛的是東哥哥,請你們成全我們。我相信在天上的爹爹、娘親和五位哥哥們,都會高興我找到了一位真心待我愛我的夫君。」
這回換來所有人的驚愕,一旁的向東則擔憂地道:「你……想起來了?」
甜甜用眼神來安撫他,表現了她的堅強,然後繼續朝兩位長輩道:「我跟東哥哥日夜趕回來京城,就是希望在得到兩位長輩的同意和祝福下成親,不然,恐怕我肚子裡邊的孩子會等不急呢。」說著她輕撫著自己已經略凸的小腹,她這兩天才回想起來,自己已經有三個多月沒有來行經了,這孩子應該已經有四個月大。甜甜知道只有她自己才能解去塗伯伯和惜阿姨心中的憤怒。
引來所有人驚訝的目光,青冉心想,這二師兄速度還真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