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當然是在過節。」看了眼冷清的辦公室。
「我聽櫻琪說她今晚要和男朋友一起過,所以你現在是一個人?」
「不是。」脫口否認,「我在酒吧。」
「撒謊,櫻琪還和我說,你今晚和同事換了班,要去警局值班。」
「她還和你說什麼了?」
接連被拆穿的鄭英傑火大得很,「拜託你一次說完好不好?」
「沒有啦,就這些。」
「那我掛了!」
「別掛別掛嘛,我還有件事要說。」
鄭英傑被她調戲得耐心即將告罄,「快說。」
「我給你準備了驚喜。」
「什麼?」
「看窗外。」
正滿臉不耐的鄭英傑頓時怔住,心跳也不自覺地加快。
這是要上演狗血劇里已經演爛的經典劇情了嗎?他怔了怔,然後立刻起身走到窗外,難道她回來了?不是吧?這種事不是男人該做的嗎?心裡雖然在不斷吐槽,但雙眼卻忍不住朝窗外看去,可是左看右看,也沒看見有人,於是……
「你讓我看什麼?」
「看我為你打下的大好河山!」
鄭英傑臉色猛沉。
電話那頭則是響起女人開心到不行的笑聲,「被我騙到了是不是?哈哈哈。」
鄭英傑青筋暴起,「你想死是不是?」這女人居然敢要他,手機那頭沒動靜,於是他攥著電話又吼:「我問你,是不是想死!」
「不是。」原本在手機那頭的聲音忽然自身後響起,「我是想你。」
怔忡間,女人纖細的手臂便從身後摟了過來。
鄭英傑這回是真的呆住了。
他望著窗外的萬家燈火,剛才騰起的怒火全部在這一瞬間散去,悉數轉變成如潮水般漸漸湧上的暖意,但這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太快,以致於他都不知道該用什麼表情來回饋。
窗外有煙火閃過。
絢爛的燈光將她化了淡妝的小臉映襯得更加美麗,鄭英傑忽然覺得她比原來美了很多。
剛見面時,她雖然知性且美麗,看起來也是溫柔體貼,不過骨子裡卻有股不易察覺的矜貴氣質,總給人隔了一層的感覺。也正因如此,初次相遇時才會給鄭英傑一種很乾癟沒料的錯覺。
但現在,淡淡的嬌羞與嫵媚,點亮了她明珠蒙塵般的臉蛋。
雖然還是原來的模樣,但那紅潤的臉頰,彎穹的眉哏,水嫩的嘴唇,卻都比之前看起來要誘人得多。
鄭英傑室著她,「你搞什麼?不是說要過完年才回來?」
唐唯一歪頭,笑咪咪的,「想你了,就回來了。」在鄭英傑的調教下,她現在說起情話也是毫不臉紅。
鄭英傑還是端著那副真臉,「你爸媽也同意?」
唐唯一主動上前摟住他的腰,「就算我不在,他們也有幾個哥哥陪著,倒是你,我怎麼忍心丟你一個人過年?所以聽櫻琪說今年她要和男友過之後,我就打算趕回來了。」
「什麼叫丟我一個人過年?」鄭英傑不喜歡這個形容,「你不在,我開心得很。」
「真的嗎?」真是嘴硬。
唐唯一踮腳向上湊了湊,「你就一點都不想我?一點點都沒有?」
鄭英傑垂眸看著她,唇角不易察覺地勾了幾下,「想你幹嘛?就會惹麻煩。」
「那我走好了,現在趕回去守歲還……」說著就要從他懷裡撤出來,結果才有動作就感覺腰上勒過來一股力量,將她緊緊地鎖在他懷中,而未來得及說完的話也被緊貼過來的薄唇全部堵了回去。
兩人唇貼著唇,鼻對著鼻。
唐唯一沒有像原來那樣閉上眼,而是貼著他的唇笑了起來。
窗外街燈將她的眉眼映得更亮。
鄭英傑忍不住探手蓋住了她的眼,然後吻得更深。
這是他們戀愛之後,共同過的第一個新年。
去年的時候還是各回各家,如今竟是分開半月就覺得哪裡都不對勁,鄭英傑再不動心也該發覺這預示著他們……越界了。
不只是行為越界,身體越界,就連心都越了界。
鄭英傑已經把她放到心裡,所以並沒有就此把這段感情扼殺在戀愛初期,反而縱容著它繼續生長蔓延。
他甚至想過可以和她一直在一起,永遠都談戀愛,不結婚。
所以實際上他並沒有改變自己不想結婚的準則,只是透過這段時間的交往,他確定唐唯一不是那種給點顏色,就敢逼他負責結婚的女人。
她不貪心,所以他也就狠不下心。
心想著就這樣下去也很好,反正自己就是不肯結婚,又不是不想戀愛,只要兩個人誰都不要越過最後的那條底線,那他也願意將這段感情繼續深入升溫。
但沒想到,這麼快就有一盆冷水澆滅他們戀情的溫度。
新年假期結束后,本來述好好的唐唯一忽然就變得有些奇怪,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鄭英傑問過幾次,結果都被她敷衍了事。
比方說有一次,她說自己要加班,所以取消了當晚的約會,並且讓讓他不必去接她。鄭英傑本來沒多想,只是下班后無事可做,就想乾脆提前去她家準備點晚飯,不然她加班回家后肯定又要吃泡麵了事。
結果拿著她給的鑰匙開門之後,卻發現她正好在家。
聽到動靜便從卧室里走出來的女人穿著睡衣,濕著頭髮,看見他以後滿臉訝異,「你怎麼來了?」
「你不是在加班?」拎著買好的菜走進屋,側眸就發現餐桌上趕
擺著吃剩的外送食物的盒子,顯然這間公寓的主人已經回家有一會了,所以她並沒有在加班。
「臨時取消了。」唐唯一目光微閃。
鄭英傑把菜放到餐桌上,「怎麼沒告訴我?」
「因為回家還是要寫報告,我想著今晚是肯定沒辦法陪你,所以就……」笑著走上前拉開裝菜的袋子,「買了這麼多啊?要煮給我吃嗎?」
「可你已經吃過了。」目光掃了限桌上的食物的盒子。
「我覺得我還可以再吃一點點。」轉手又主動投入到鄭英傑的懷抱,「幫我煮碗粥好不好?」
瞧她眯著眼晴撒嬌的樣子,鄭莢傑知道她在撒謊,但卻沒有點破。
只是點點頭,拎著菜走進了廚房。
唐唯一跟進去,卻也沒能和他說上幾句話,對方迥然以往的沉默令她覺得不安。
要說嗎?但這樣直接說會不會嚇到他?迂是循序漸進的滲透吧。
雖然有事想瞞,但卻也沒做虧心事的唐唯一併沒有再纏著他聊天,轉而回到卧室開始工作,關於寫報告這事她的確沒有撒謊。
鄭英傑攪弄著鍋里的粥,心頭是莫名地煩躁。
一直在琢磨著她在隱瞞什麼事?其實有點秘密也沒什麼,自己對她也沒做到知無不言,更何況兩人也不是那種必須坦誠相待的關係。
但明知她撒謊卻不能問,這種感覺可真糟糕。
正鬱悶著,就聽客庁的電話響起。
鄭英傑擦手走出去,拿起電話話筒之後卻聽到裡面傳來兩個女人的聲音,反應了幾秒才想到大概是卧室里的唐唯一用分機接了電話。無意要偷聽的他本來是想掛斷的,但偶然聽到幾句后就停住了動作,於是就這麼握著話筒聽她們講完了電話。
掛斷電話后,沒心情再繼續工作的唐唯一垂頭喪氣地離開卧室,結果一抬頭就看到還握著話筒的鄭英傑。
她的目光從他和話筒之間一盪,繼而變了臉色,「你……聽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