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謎團
報警電話接通,視頻就此結束。
視頻時長只有短短十秒鐘,而視頻播放完畢後方子羽陷入獃滯的時間則長達兩分鐘。
「為什麼每次都要搞出人命啊?為什麼每次都要讓我震驚到石化啊……」方子羽發出無力的呢喃,連活人燒成焦屍的場面他都見過了,區區幾具造型扭曲的屍體根本算不了什麼,真正讓方子羽感到震驚的是:視頻中站在幾具屍體旁邊的絕色女子,分明就是剛才講課的英語老師溫言!
而溫言腳下那幾具屍體也頗為眼熟,好像是剛才到教室鬧事的那幾個社會青年。
這是怎麼一回事?
該不會是那幾個混混遇上了變態殺人狂,而在他們被殘忍殺害后,溫言恰好路過?
不,不太可能。方子羽微微搖頭,否決了自己腦補出的第一個可能,因為視頻中溫言的表現過於鎮定。
試想,一位年輕女性獨自行走在昏暗小巷中,走到巷尾后看見滿地血污和死狀凄慘的屍體,她應該會有什麼反應?多半會被嚇到腿軟。心理素質好的可能會尖叫逃跑,而心理素質差的搞不好會當場嚇到暈厥,少說也得留下短則幾月長則幾年的心理陰影。
可視頻中溫言的表現呢?她面無表情地審視著地上的屍體,當血污蔓延到腳下后輕輕退後一步,掏出手機之前還不忘扣上風衣扣,報警時聲線平穩如常,好像她看到的不是屍體,而是幾片微不足道的垃圾。
如此鎮定自若,已經不能用冷靜來形容,如果要找個相對適合的形容詞,應該是「冷血」才對。
從溫言的反應來看,她應該跟地上那幾具屍體有關係,而且很可能是直接關聯。
難不成,是因為溫言駁了這幾個混混的面子,所以他們要進行報復,卻沒想到溫言其實是個隱藏在大學校園裡的冷血殺手,然後報復不成被反殺?
方子羽腦補了另一番劇情,接著又搖了搖頭。
先不說這個設定似乎太過玄幻,就算那幾個社會青年看腦殘小說看得失了智,也不至於為了區區小事就要行兇報復吧?就算大學校園裡的美女老師真的是一位擁有雙重身份的冷血殺手,她也不至於因為對方行兇報復就把他們全都殺了吧?
拜託,現在可是法制社會,殺人可是大案要案,尤其是像視頻中那樣以殘忍手段殺害多人,鐵定是驚動全國的大案,省公安廳會立刻成立專案組,調動全省警力資源對犯罪嫌疑人進行優先抓捕,不僅如此,公安部還會從各地抽調刑偵能力極強的追捕專家,布下天羅地網,任憑罪犯有多大本事,都逃不出法網。
既然能當大學講師,就不可能沒有基本的法制觀念,方子羽寧願相信溫言是一個隱藏在校園中的雙面殺手,也不相信溫言會是一個法盲,更不相信她會因為幾個社會青年的歹念而痛下殺手。
這根本不值得,也完全不合邏輯。
所以,那段視頻到底是怎麼回事?
方子羽一頭霧水,心如亂麻。
縮在牆角蹲了近十分鐘,方子羽終於想到自己在這裡胡亂猜測只能是浪費時間,應該立刻行動起來,想辦法避免那段糟糕未來的發生才對。
要說那幾個混混的死,方子羽其實並不上心,這跟方子羽中學時期的一段經歷有關,在方子羽讀初中時,班級里有一位同班同學長期遭到社會不良青年敲詐勒索和毆打虐待,最後膽小怕事的同學選擇偷服家長的安眠藥自殺。幸好那位同學的家長注意到了孩子的異常舉止,及時送去醫院洗胃,成功搶救回來。
見識過這樣的事,方子羽自然對那些動輒採取暴力手段的不良青年不抱好感,甚至偏激一點說,方子羽認為這種人就是死了,也有取死之道,也是死有餘辜。
所以,要讓方子羽像救應櫻瑩和其他公交車乘客那樣冒險去救那幾個混混,絕無可能。
但這並不意味著方子羽可以袖手旁觀,如果真讓事情的走向按照未來筆記本所預示的軌跡,溫言老師肯定會被陷入麻煩——不論那幾個社會青年的死亡與溫言是否有直接關聯,遭遇這樣的事情,免不了被捲入洶湧的漩渦。
更重要的是,如果不做改變,任由既定的未來自行發生,那麼方子羽便不會獲得未來觀測指數!
要購買方子羽心思神往的全息模擬遊戲倉,還需要獲得六百點未來觀測指數,而剛剛看到的那段視頻,正是方子羽獲取未來觀測指數的大好機會!
這個機會決不能輕易放棄,不然天知道下一次獲得未來觀測指數的機會要等到什麼時候。
「雖說視頻撲朔迷離,但危機危機,就是危險之中蘊藏機遇,不敢冒險怎麼能抓住機遇?」收起未來筆記本后,方子羽目光堅定,帶著一股驚人的氣勢,雄赳赳氣昂昂地猛然站起身,隨後……
「哎呦,哎呦呦,我的腿。」
雄渾氣勢一掃而空,方子羽扶著牆止不住地叫喚,剛才蹲在牆角蹲太久了,血液流通不暢,下肢缺氧麻木,腿部神經遭到壓迫,這會兒突然站起來,兩條小腿就像是被塞進幾萬隻小蟲子在血管里爬來爬去並啃咬肌肉一般,極其難受。
大概這就是帥不過三秒定律吧,方子羽一邊在心裡吐槽自己,一邊構想著改變未來解決問題的思路。
如果說把這未來筆記本播放的未來片段看作是遊戲系統發布的主線任務,那麼完成第二項任務的難度可比第一項任務要大得多。
公交車燃燒事件看似完成難度極大,但只要提前做好準備,便能輕易規避風險,方子羽之所以搞得那樣狼狽,完全是因為缺乏關鍵信息,如果方子羽知道自己即將坐上視頻中起火燃燒的公交車,那麼情況便會大不一樣。
而這次的小巷殺人事件,看似難度不大,實際上卻是障礙重重,因為整段視頻只有十秒鐘,既沒有講述前因後果,也沒有給出具體過程,只有一個模糊詭異的結局,就像是一個沒有給出任何線索的謎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