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照顧

「我多想叫你一聲爸爸……可是……你這樣的人……我叫不出口，你根本不配……」

「你為什麼……為什麼要變成現在的樣子……以前媽媽……媽媽在的時候，我們……多好呀……」

「媽媽把我交給你……你就這樣……對……對得起她嗎……」

「你根本……不理解我……就知道凶我……」

「我好累……」林裳裳一邊嘟囔著，微閉著的眼睛里又溢出了淚花兒：「我好孤單……」

「我和你一樣，我也覺得很孤單。」慕容的眼眶漸漸泛紅了：「可能從某種程度來說，我比你更孤單，這個世界對我而言都是陌生的，我就只有你一個可以信任的人……」

「雖然你那麼壞……可是……可是我還是願意……相信……你是愛我的……嗚嗚……」

「雖然我也天天吵你……可我也是愛你的……嗚嗚……我多希望……你能回到以前……」

她一直在哭，慕容也沒辦法了，甚至連給她擦下眼淚都做不到，只能趕緊讓她回家好好休息。

看到一輛計程車后，慕容馬上用頭部動作示意對方停下。

上車后，慕容還沒坐穩，林裳裳便已經胡亂抓住了他的胳膊，然後靠在他肩上繼續合著眼睛。

好在此時的她終於不說「胡話」了。

司機從後視鏡看了眼林裳裳的狀態，雙頰酡紅，睫毛濕潤，明顯喝醉了，並且還哭過。

「兄弟，你不簡單啊！」司機若有所指地笑了笑。

慕容皺起了眉頭：「閉嘴，開你的車！」

司機悻悻地不說話了。

回到家，打開大門。

「爸爸……」慕容還沒進去，便已經聽到了慕念的叫聲，聲音中還帶著哭腔。

隨後便看到小蘿莉從院子里跑了過來抱住了他的腿：「嗚嗚……爸爸你去哪兒了……」

「我出去接姐姐了。」看到慕念的狀況，慕容又有些緊張：「你怎麼了嗎？」

慕念委屈地揉了揉眼睛，抽泣道：「我醒來看到爸爸不在了，就害怕，坐在院子里等爸爸回來……」

「……好了，都沒事了，下次爸爸再離開一定告訴你，快回去睡覺吧！」

「嗯……姐姐怎麼了？」

「喝了些酒，睡一覺就好了。」

慕念急忙「蹬蹬蹬」跑了回去：「我給姐姐倒水喝。」

慕容不由笑了笑，她對林裳裳還算不錯了，但林裳裳顯然還沒有完全能接受她。

「嘔……」

就在這時，懷裡的林裳裳忽然發出一聲標誌性的聲音。

「嘔……」

又一聲。

慕容：「……」

然後抱著她快步朝卧室走去。

林裳裳的胸前已經滿是她自己的「傑作」，甚至有一些已經灌進了她衣領裡面。

慕容忙把她放在床上，用紙巾擦了擦她的嘴。

然後又把她的小嘴撬開，檢查一下喉嚨里有沒有卡住的。

「嗚……」林裳裳被慕容弄得有些難受地掙扎了一下，微微睜了下眼睛。

一看到胸前的樣子，她的表情頓時痛苦起來：「換……換衣服……」

一邊說著，她便要掙扎著下床，結果手腳根本使不上力氣，身體直到一半，又痛苦地摔了回去。

「行行，換衣服你別動，有我有我……」

林裳裳微不可聞地「嗯」了一聲，片刻又沒了動靜。

只是看著林裳裳身上十分狼藉甚至還有點噁心的T恤，慕容猶豫了一下。

要換嗎？

換嗎？

嗎？

就在這時，慕念端了杯茶跑了進來。

「呀……好臟……」慕念有些「嫌棄」地捂了下小小的鼻子：「爸爸快給姐姐換衣服呀！」

「……」慕容猶豫了一分鐘，最後還是從林裳裳衣櫃里找了一件新T恤。

他已經大概了解了林裳裳的性格，不給她換，讓她穿這噁心的還散發著「那種味道」的衣服睡一夜，明天肯定凶自己。

給她換，明天還是會凶自己……雖然是她要換的，但她根本不和你講道理。

既然左右都要被凶一次，還是讓她乾淨一點吧！

慕容小心把她的上衣脫下來，然後用毛巾擦了擦她脖子和胸口的穢物，接著給她換上一件新T恤。

或許因為兩人是「父女」關係的緣故，雖然她身材確實好，但整個過程，慕容對她也沒生出什麼奇怪的想法。

慕容暗暗鬆了口氣，還好自己沒有變態的鬼父傾向。

之後慕容找了塊新毛巾，墊在側躺著的林裳裳臉頰下面，再吐了就讓毛巾接著。

「念念，已經很晚了。」慕容輕輕撫了下慕念的額頭：「你快點去睡覺吧！爸爸不走了。」

「爸爸不睡嗎？」

「爸爸要照顧姐姐。」

「嗯……」慕念鼓了下小嘴。

她心底是想讓慕容陪她睡，但看著床上躺著的林裳裳，還是點了點頭乖巧地走了：「爸爸晚安。」

「晚安。」

隨後慕容把林裳裳的T恤和自己身上的襯衫都拿去洗了。

回來后，發現林裳裳的睡姿變成了平躺。

慕容急忙把她的身體又扶成了側躺，然後把床上的小熊玩偶放在她腦後，不讓她再翻身。

因為平躺的時候，如果她又嘔吐了，嘔吐物可能吐不出來，會堵塞氣管導致窒息。

由於這種原因在睡夢中猝死的醉酒者並不是沒有。

之後慕容想給她煮一份醒酒湯，只是家裡的東西並不多，最後也就牛奶配大米比較合適，可以煮牛奶大米湯。

濃米湯有調和解毒醒酒的功效；牛奶則可以保護胃黏膜，緩解身體對酒精的吸收。

二者合一，非常適合醉酒的人食用。

慕容盛了一碗煮好的湯，坐在床邊用勺子邊攪邊吹，一直涼到合適的溫度，才把林裳裳叫醒讓她喝湯。

林裳裳完全是迷瞪的狀態，閉著眼睛靠在床頭上，慕容一勺一勺喂她喝。

感覺到勺子貼在唇邊了，她就張一下小嘴，像個嗷嗷待哺的孩子一樣。

只是還剩最後幾勺的時候，林裳裳不願意喝了。

慕容把勺子放在她嘴邊，她就抿著嘴轉開腦袋。

慕容再把勺子跟過去，她又別開腦袋，小嘴抿著，就是不再張開了。

看著她可愛的模樣，慕容禁不住笑了一聲，也不逼她了，讓她躺好蓋好了被子。

然後他找了一本書，就坐在旁邊安靜地守著她。

不能讓醉酒的人單獨睡覺，身邊要有個人陪著他，以免發生意外。

雖然意外不常見，但人經不起意外。

不知過了多久，林裳裳被渴醒了，口乾舌燥的厲害。

她睜開酸澀的眼睛準備下床時，忽然看到了床邊坐著的慕容。

他似乎也困得厲害，坐在椅子上不時打一下盹兒，腦袋一點一點的，有些滑稽可愛。

林裳裳怔了一下，眼神逐漸溫暖而迷離，和煦的燈光下，她恍惚間似乎看到了當年那個愛媽媽疼自己的好爸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