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生子當如蘇立言
第32章生子當如蘇立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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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綿文今天也沒什麼要事,多等些時間倒沒什麼的,不過聽蘇瞻這番話,心裡還是很舒服的,笑呵呵的伸出了手,「你呀,還真是客套,你乃杜先生關門弟子,本府與泰津兄也是多年故友,按輩分稱呼你一聲賢侄更貼切。」
蘇瞻是什麼人,打蛇隨棍上,當即重重的躬身一禮拜了下去,「侄兒見過吳叔父,侄兒年紀輕,對很多事多有不懂,以後若有不妥之處,還望叔父不吝指教。」
蔡九湘一邊看得冷汗直流,這個蘇立言太聰明了,虧得這傢伙年紀輕輕中了舉人,明年會試也大有希望,否則這傢伙要是跑來當師爺,別人還混不混了?
當然,吳綿文也不會平白無故認蘇瞻當侄子,蘇瞻家世不錯,父親乃錦衣千戶,恩師杜林茱,年少成名,驚才絕艷,又與張家大小姐頗有淵源,可這一切都不是最主要的。吳綿文浸淫官場幾十年,自認看人的本事還是過得去的,通過沈仲實一案,吳綿文可是重新認識了這個年輕的解元公,整個案子里不急不慢,不驕不躁,尤其是破案的時間把握的非常巧妙,正好在最後一天。這裡邊的味道就深了,不光案子破了,而且破的很開心,至少他吳綿文很高興。要說蘇立言直到最後一天才分析透案子,吳綿文第一個不信,要真是這樣,蘇立言能做到如此從容?官場,講究的就是靈活多變,成熟的處事手段和良好的人際關係,相反那些才學能力反而是次要的,而這一點,蘇瞻是具備的。可以預見,憑著蘇立言的才學還有背景,一旦會試殿試進士及第,恐怕前途不可限量了,這個時候跟蘇瞻打好關係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吳綿文人老成精,蘇瞻也不是什麼都不懂的毛頭小子,大家各取所需嘛,反正只有好處沒有壞處。接下來吳綿文勉勵幾句,話題才轉到沈仲實的案子上,「幸賴賢侄儘力幫忙,否則本府可就要釀成大錯,毀在這個案子上了。」
蘇瞻聽得認真,隨後眉頭一皺,一臉的驚訝,拱著手失聲道,「叔父,這話從何說起,此案全系叔父一人,若不是叔父不拘俗禮,慧眼有加,選了小侄。小侄也不可能破獲此案啊,怎麼成了小侄幫忙了,完全是顛倒黑白嘛。」
吳綿文眉頭一挑,眼中掩不住喜色,他恨不得拍一下桌子大叫三聲好,哎,蘇立言此子妙人,果真是妙人啊。自己只是提了一嘴,這小子就全都明白了。蘇瞻這番話說的很講究,從頭到尾不說被冤叛進大牢的事,只說吳綿文為儘快破獲此案,從開封府選拔合適人,此話妙就妙在一個「選」字上,一個是主動用蘇瞻,一個是被動用蘇瞻,意思可就天壤之別了。如果照著實情,吳綿文免不了冤叛之事,這個過是躲不過去的。可經蘇瞻這麼一說,可就是被動變主動了,傳到上邊,不但無過反而有功了。
這一刻,吳綿文越看越喜歡,蘇立言要是自己的兒子,那做夢也得笑醒了,「哈哈....賢侄可真是個妙人,此案雖然破獲,但賢侄也是頗多辛苦,叔父也不能虧待了你。今日叔父略備薄禮,一方面是叔父給你的見面禮,另一方面也是對你破案的賞賜,賢侄可莫要推辭。」
推辭?我推辭個屁啊,蘇瞻心裡嘰嘰歪歪,面上卻一副笑容,「那侄兒就先謝過叔父了。」
吳綿文哈哈大笑,沒過多久,蔡九湘去而復返,手裡捧著一個小木盒。接下來吳綿文又跟蘇瞻扯了幾句閑話,無非是以後有事找蘇瞻幫忙,莫要推辭,蘇瞻那是滿口答應,反正幫忙又不是白幫,幹嘛要拒絕呢?
離開開封府,走在汴河街道,看看頭頂暖日,心情好不舒坦,這一刻突然感覺到,大明朝可真是太爽了,這錢來的真是痛快。
曾經的帝王之都,陶醉在暖日春風中,柳枝搖曳,清澈的汴河水緩緩流淌,一草一木,風風雨雨,侵染了一種情愫,潤澤著輪迴往事。街邊玉宇瓊樓,鼓瑟吹笙,市井繁華,人群攘攘,一個小小的衚衕里,一個老者,手拿拐杖,坐在門口講著故事,周圍蹲著幾個神情專註的頑童。古城汴梁,歲月侵蝕,卻依舊花紅柳綠,保留著屬於中原的燦爛。時間像一本書,翻動書頁,吹去塵埃,這座城市洗盡鉛華,釋放出獨有的魅力。
手裡又多了一個盒子,蘇瞻滿面春風,心情愉快,周圍熟悉的風景也變得歡快起來。快到街道中段的時候,看到一個女子匆匆忙忙的跑了過來,看到她,蘇瞻臉上含笑,靠在旁邊垂柳下靜靜地等著。沈仲實的案子已經破了,蘇瞻不需要查案,縈袖自然也不會再穿著那一身捕服了,便恢復了一身女兒裝扮。
長發挽起,一條古銅色絲帶束成簡單的馬尾,一襲淺紅色紗衫,腳踩白色綉靴,衣著簡單不失清麗,長長的馬尾,由於走的急,左右搖擺,甚是喜人。什麼樣的主人,就有什麼樣的丫鬟,觀縈袖,便知道張紫涵的作風。縈袖光潔的額頭上滲著細膩的汗水,一直急著趕路,卻未曾發現蘇瞻就站在垂柳樹下。看著縈袖從身前走過,蘇瞻有些愣神,難道這丫頭不是找他的?
「喂....縈袖,你走這麼快做什麼?」蘇瞻還是喊出了聲,縈袖回過頭,看到蘇公子笑眯眯的眼睛,不知為何,竟有些怒意。轉過身,氣呼呼的走了過來。今日一早,想起昨日大小姐說過的話,便匆匆忙忙的跑到得月樓,卻聽蘇立言已經被吳綿文叫到知府衙門,這心裡著急,就怕蘇立言做錯什麼事,就心急火燎的去開封府。自己心頭焦急,蘇立言卻悠哉自得,沒事人一般,想想就來氣,「哼,還不是為了你,大小姐昨天再三叮囑,若是吳知府送你什麼東西,讓你安心收下,切莫推辭。」
蘇瞻心頭釋然,心中也有些暖意,大小姐這人外冷內熱,著實讓人頭疼。縈袖這般焦急,關切之情溢於言表,要說不感動,那是假的。抬起袖口,在縈袖額頭上輕輕地沾了沾,被一個男子靠得如此近,饒是縈袖平日里潑辣大膽,也有些經受不住,「快拿開你的破袖子,多少日沒洗過了,也不知道臟不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