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節 ＰＫ人族

我們在深淵領主背上高高興興地進去了。

亡靈族的基地到處陰森森的，通靈塔上懸著藍色的東西撲閃撲閃放光。那個東西的形狀跟晶體一樣，艾瑞絲以為那是什麼寶石非要撬下來帶走賣給地精商店，我勸了半天她才悻悻地放棄了。

地面是黑糊糊的顏色，我還以為亡靈們撲了瀝青，後來仔細看了看上面還是泥土的紋理，哧哧往出冒令人作嘔的綠水。反正到處都是令人不爽的氣氛。

一路上只見到幾個侍僧飄過來飄過去不知道在忙什麼，我們很有禮貌地打招呼也不搭理。

亡靈族的士兵都哪去了？

我們開始還挺擔心，後來索性不管了，一直往裡走。

走到一座大廳前，整個大廳外面看起來是通體透明的綠色，上面晶瑩剔透的，還冒著光。

艾瑞絲又忍不住要賣給地精商店了。

艾瑞絲興奮地仰望著大廳說這得多少寶石才能造出來啊！

深淵領主很有學問地說這不是什麼寶石造的，它們在升三本呢。

我裝作很懂地說噢，艾瑞絲看我也說話了就半信半疑地失望，唉了一聲說可惜不能賣給地精商店了。門口站著兩個食屍鬼在看門，睡地呼哧呼哧的，口水從它們走風漏氣的嘴裡吧嗒吧嗒往下掉。我們很禮貌地沒有叫醒它們，推開門就自己進去了。

進去才知道為什麼亡靈族外面沒有遊動哨，原來兵馬都擺到大廳里來了。

我們獸族的勇士站在大廳的西邊，亡靈的傢伙們聚集在大廳的東邊，中間是那幾個被捕獲的人類女巫。

艾瑞絲說你不準看，我就很禮貌地不去看女巫了。

整個大廳亂鬨哄的，大家都在指著對方用艾澤拉斯語對罵，文化程度不高的不會艾澤拉斯語就用土著語罵。

巴爾大人和亡靈的領袖阿爾塞斯在隔著桌子互相吐口水，巴爾大人畢竟是先知，能先知道唾沫飛來的路徑，每次都很從容地躲開。

對方的阿爾塞斯好像更輕鬆點，坐著不用動，腦袋上罩了一層霜凍護甲，巴爾大人的唾沫飛過去就凍成了冰疙瘩掉到地上。

老牛大叔嘴比較笨但是嗓門很大，棍子砰砰敲著桌子很氣憤地罵恐懼魔王的媽媽，罵小強弱智，每次說不過人家的時候就很憤怒地跺下腳然後對方就都暈了，自己很得意地想怎麼罵就怎麼罵。

深淵領主說這招叫戰爭踐踏，很管用。

我說噢。

大家都在爭奪地面上那幾個人類女巫的歸屬權，女巫們的意見也站在我們這邊。

畢竟亡靈比我們丑多了，誰願意和骷髏睡覺啊？

問題更嚴重的是它們還會吃人，一不小心一覺醒來就發現自己的胳膊沒啦，再仔細看看丈夫正在地上蹲著啃呢。

女巫們好像也認識到這個問題，很堅決地投亡靈族的反對票，這搞得阿爾塞斯很不爽。

太吵了，我告訴深淵領主KB咆哮了下，很好，安靜很多了。

深淵領主的嗓門就是大，嚇得大家都不敢說話了，都盯著我們。剛才他們吵得很投入都沒有發現門口多了我們三個。艾瑞絲被看得很羞，往我的懷裡躲。我發現很尷尬，就說咳咳…大家繼續吵，沒事。

於是大家又轉過頭很投入地吵開了。

我們擠到談判桌前，發現地面上已經積了厚厚一層口水。

我跟巴爾大人說咱們被人族欺負了，獸洞都給他們打爛了。

巴爾大人聽完以後很憤怒，看了我遞給他的雞毛信后更加憤怒，使勁啐了一口唾沫說給你們了這幾個娘們我們不要了。

然後沉痛地向我們的勇士們宣布了被人類襲擊這個不幸的消息。我取出回城捲軸說這是老薩滿臨死時候交給我的，還有一袋金幣。

牛頭人酋長說我們走回去吧，我有光環，很快的。狼騎們聽見嗷嗷喊著：狼騎兵，打前鋒！

就一溜煙跑了。

這是狼騎兵的戰鬥口號，令他們不爽的是從來都沒有讓他們打過前鋒，每次這個重要的使命都落在大G和牛頭人的身上，理由是大G比他們皮厚，能扛。

巴爾大人看著狼騎兵的背影很憤憤地喊了一句：傻B！咱們坐回城回去。

艾瑞絲很興奮，看來她是第一次坐回城。

——其實我也第一次坐，但我不緊張。

巴爾大人展開回城捲軸念了幾句聽不懂的咒語，頓時他的腦袋上就冒出一個淡藍色的光圈。

我們感覺身體輕飄飄地慢慢失去意識，唰一聲就什麼都不知道了，只感覺風在耳邊呼呼地吹。

艾瑞絲抓著我的手，我們的意識漸漸消失，身體一輕就沒感覺了。

等到再有感覺的時候已經踩在了自己家園的土地上。到處是砸爛的建築，我們親人的屍體。勇士們憤怒了，抓起手中的武器沖向敵人。

人類也沒有幾個見過回城捲軸往回瞬移的，屬於孤陋寡聞的樣子，都很神奇地伸著脖子看。

我們大殺過去砍死不少步兵，人類破裂的鎧甲和盾牌扔了一地。

我們騎在深淵領主背上也跟著沖，艾瑞絲撲哧撲哧地放箭，我用鋤頭敲跑得慢的人族步兵，美中不足的是我的鋤頭短點。

深淵領主很威風地用矛一撥拉就掃倒一片，我才知道KB咆哮原來不是用來嚇兔子打獵的，沖著人類的部隊咆哮一下很管用，人類就一大半傻呼呼嚇呆了，一小半傻呼呼嚇跑了。

牛頭人酋長塞阿爾大叔很憤怒地一跺腳敵人就震暈不動彈，然後我們就圍上去劈里啪啦打，一個都跑不了。巴爾大人召喚的幽靈狼在和人類**師的水元素對打，PK得很興奮。人類漸漸被打退到箭塔的下面，我們的勇士衝上去死了一片。

人類太齷齪了，躲在箭塔里哧哧射殺我們的勇士，還射我們的建築。

猥瑣的人類！

我在混戰中發現了窩頭，瘦了不少。

他活的好端端的我很高興。

不過還是那麼懶，有一搭沒一搭地和人類打著架。

我過去拍了拍他的腦袋，他看見我很欣喜，誇艾瑞絲長得漂亮。讓我不爽的是他和人類打架的姿勢，太不美觀了。

我們沖了幾波，人類的箭塔是城防護甲，衝到跟前的勇士們都被箭穿成了刺蝟的形狀卻沒有拆毀一座。

眼看著人類的民工拿著瓦刀靠尺又蹭蹭蹭修起來了。

深淵領主把我和艾瑞絲放到地下，撲扇了撲扇肉翅膀說你們都是好人。

我很不爽，問他為什麼不載我們了，我可是花金幣買的，雖然是公款。

深淵領主也不回答，默默地扭過頭朝人類的方向走去。一步一步都很沉穩，走得那麼安詳。

他向著太陽的方向舉起長矛，發出沉悶的吼叫，天空中撲撲掉下許多燃燒的火焰，砸在人類的陣地上，砸在人類的箭塔上，砸在吭哧吭哧修箭塔的民工身上。

撲哧一支箭穿過深淵領主的肩膀，撲哧又一支箭穿過深淵領主的肉翅膀。

人類的箭越來越多，穿過他的左肋他咬著牙使勁舉著手中的矛面向太陽；穿過他的膝蓋，他支撐著站起來繼續舉著矛吼叫著咒語…

我的眼睛不知道什麼時候**了，仆嗒仆嗒往下掉液體。深淵領主的背影在我眼睛里越來越模糊，我吼叫著抓住鋤頭沖了出去。

天上的箭颼颼的，艾瑞絲也沖了出去。

窩頭抓著他髒兮兮的鋤頭也沖了出去。

整個獸族的陣地沸騰了，大家抓起手中的武器嗷嗷沖向人類的陣地，天空哧哧的箭雨根本不能阻擋沸騰的獸人。我們的部隊撕裂了敵人的防線，箭深深扎進他們的身體彷彿沒有感覺，圍著箭塔狂拆。

獸人都憤怒了，升級過掠奪技能的大G們鄙視地把掠奪來的金幣和木頭扔到地上，不要了，因為它們是骯髒的，沾著我們獸族親人的血。我們憤憤喊：人族，俺干你！

我們跑到深淵領主的身邊，他仆嗒一頭栽到地上。

我喊：深淵快起來！

我，艾瑞絲，窩頭眼睛都濕嗒嗒的。

我抱著深淵領主的腦袋，他的身體流出紅紅的鮮血。我使勁拍打他的腦袋：我的深淵快起來！深淵的氣息越來越弱了，我抱著大哭。

正好這時候有一個巨魔巫醫從跟前跑過去，正好有一個巨魔巫醫跑過來，我一把抓住喊道快點給我救活他，要不然我讓你死！

巨魔巫醫想說他的攻擊力比我高，可是看看我兇巴巴的樣子乖乖插了根棒子。

深淵領主的臉色越來越紅潤，身體也暖乎乎起來。艾瑞絲覺得棒子上掛的符紙挺神奇，就問我：這種招魂幡怎麼是這個樣子？黃牌子上畫紅色的神符？

我很嚴肅地糾正她：那是回血的，不是招魂幡！

深淵領主終於從我懷裡蘇醒了過來，我們大家都很高興，就連我看見很不爽的那個巨魔巫醫都開心地直拍手。

深淵漸漸又能活蹦亂跳了，我撲哧撲哧拔了他身上的箭，在回血棒子黃燦燦的光芒下深淵身上的箭傷很奇迹地慢慢癒合。最後終於又能載我和艾瑞絲了，大家很高興。

大家都很感激那個看起來很不爽的巨魔巫醫，艾瑞絲小心翼翼地把紅龍之卵送給了他。

那個很不爽的巨魔巫醫拿起來看看是紅皮的，然後很有經驗地問：茶葉蛋？

艾瑞絲哧溜一下就搶過來了，緊緊捂在懷裡。

我拿出老薩滿臨終交給我的金幣袋子抓了幾塊給他說幹得不錯，這是獎金。反正是公款我就幫先知大人獎勵納稅人了。

很不爽的巨魔巫醫接過金幣啪敬了個筆挺的軍禮，喊：謝謝長官！

我裝作理所當然地說向前衝鋒，繼續完成你的使命去吧。他很激動地喊：是，長官！就啪嗒啪嗒跑得沒影了。

人類被打敗了，潰退下去，我們一直追到小酒館的地方。

明黃色的野花和綠油油的狗尾巴草，很悠閑地一起一伏，陽光照下來變幻出很神奇的色彩。

對面的路上嗷嗷衝過來一群騎著狼的武士，甩得屁股後面煙塵滾滾，高舉著明晃晃的大刀仰著腦袋瓜子吶喊。

狼騎，我們的狼騎兵！

狼騎兵的速度就是快，有時候他們能跑出220邁，卷著無限的殺氣沖入潰退的人類隊伍，人類頓時崩潰了。大家這次發怒了，人類女巫拚命地施放緩慢術掩護自己人的逃跑。但是無濟於事，我們的薩滿雙臂一張抬頭吶喊一聲大家都嗜血了，跑得賊快，打得賊狠。

在嗜血的作用下大家的身材都膨脹了，身體上散發著血紅色的光。艾瑞絲的胸部都鼓鼓地膨脹了一個罩杯，看起來更漂亮了。

人類一敗塗地，他們的**師拚命地指揮著一個3級的水元素和我們周旋。

狼騎兵扔出去一張網就把**師給網住了。巴爾大人喊：抓活的！

大家很不聽話地就把那個**師砸死了。

**師臨死的時候眼神很悲哀，大概是恨自己沒有好好學習瞬移術。人類的這支部隊徹底消失了，我的深淵都會2級火雨了。

巴爾大人讚歎狼騎兵的奇兵突出，狼騎兵隊長穆塞夫很不好意思地撓撓頭說多虧碰上個喝高了的地精，非要很熱心地用飛艇載我們一程。

我拿出剩下的金幣交給巴爾大人，連同買深淵時的發票一起遞到他手中。巴爾大人望著人類的方向，嘆口氣說：他們的增援部隊已經在路上了，還有很殘酷的戰鬥在等待我們。

我很欣慰地看到偉大的先知大人終於預先知道了一回。

先知大人把袋子里的金幣倒出一半剩下的又交到我的手中，語重心長地說，咱們的損失很大地洞都沒有了，人口很緊張怕是撐不過這次人族的進攻，你要帶著這些金幣開一塊礦場去。我知道巴爾大人的心裡很沉痛，接過金幣的時候努力用最堅定的聲音說我們一定能堅持過去的！

艾瑞絲也在屁股後面跟著我使勁點頭，她是白羊座的女生，總是對未來自信滿滿。

先知巴爾大人看到我們幼稚的堅定，很舒展地笑了，說：是的，我們一定可以堅持過去的。

為了表彰在這次戰爭中我送雞毛信的巨大貢獻挽救了獸族，巴爾大人親自授予我一枚閃電之球。

看著閃電之球在我的鋤頭上明晃晃地繞動，十分威風，我喜滋滋滴。巴爾大人語重心長地說：這枚閃電之球是劍聖托伽拉將軍的遺物，希望你能用它繼續創造出不滅的功勛。

我頓時很心潮澎湃，劍聖托伽拉將軍是我們族裡最偉大的戰士，當年亡靈族和我們結盟打人族的時候，有一個憎惡自以為是恐懼魔王的心腹隨從，就牛叉烘烘地逼叨叨逼叨叨。托伽拉將軍很煩，一個漂亮的跳劈就把它給縱向劈成兩半了，肚子腸子濺了恐懼魔王一臉。

恐懼魔王當時就恐懼了，屁也沒敢放帶著部隊灰溜溜走了。

那次我親眼見到的，從那次開始我就對托伽拉將軍十分崇敬了。劍聖托伽拉將軍一生崇尚忠誠、自由、勇敢和正直，他是獸族最偉大的鬥士。在一次對亡靈族的進攻中，托伽拉將軍在沒有魔法可以施展疾風步的情況下，為了能拆掉對方的三級大廳毅然放棄了回城的選擇，英勇地獻出了自己的生命。

我看著鋤頭上繞動的閃電之球不禁激動異常，抓著鋤頭的手都在發抖。背後的艾瑞絲很關心地說：乖，不要抖啊，小心把它給扔了。

我狠狠瞪了她一眼，哪有用「乖」來說男的？

窩頭也想跟著我出差，牛頭人酋長阿塞爾大叔語重心長地說我們的家園毀了，要重建家園勞動力資源很緊張啊。窩頭就很羞愧地跟著返回族裡了，臨走的時候還依依不捨地說保重啊！然後很鄭重地對艾瑞絲說嫂子保重！

令我很不爽的是他向艾瑞絲揮手竟然比向我還多了4下，要知道我和他是一塊長大的。

咦嫂子？

艾瑞絲怎麼會是他嫂子呢？那他哥哥是誰呢？…嗯…噢好像是我哎。

想到這裡我頓時又高興了。艾瑞絲照例說我：看你笑得喪心病狂的傻樣兒。

嘿嘿她罵的挺經典的，艾瑞絲說話真的老出經典語錄。

我們在深淵領主的背上繼續出發了，艾瑞絲依舊在前面，我依舊在後面。依舊吹著颼颼的小風，我依舊數：亮面，半亮面，明暗分界線，暗部，反光…

想想巴爾大人的話我自己感覺到責任重大。

亂礦流？

我們偉大的獸族什麼時候也要用這種猥瑣的打法了？

又來到那個三岔口，我討厭三岔口！巴爾大人沒有告訴我到哪裡開分基，怎麼老是讓我做選擇？

我討厭做選擇！

巴爾大人對我真的太放心了，連怎麼開都懶得和我講。當領導就是老要面臨選擇，雖然我討厭，但是為了獸族！我破例沒有扔鋤頭決定，對深淵說按上次的路線，找那個9級石頭人守護的金礦。

我感覺自己成熟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