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英雄折腰

陸自嘯看著被打的大漢攔住了季老六的去路，頓時有些怒道：「大伯，我好心為你出頭，你還加以阻止，腦子被拍壞了？」

大漢抬起頭，絲毫不在意頭上的鮮血。緩緩的走了過來說道：「陸少爺，好意小人心領了。我是一介草民，不想因此得罪周金少爺。再說他也是唯一照顧我生意的人，我還得感謝他！」大漢的眼中閃過一絲苦楚，陸自嘯看著有些觸動。

「老弟，這兩個能人就是在這裡做人肉沙包的。當初我也阻止過周金，但是人家根本沒有把我這個縣官放在眼裡。」劉澤成咬牙切齒的說道，他也是很討厭周金這樣的痞子。

陸自嘯點了點頭，便對大漢說道：「你叫什麼名字，以後來將軍府做個護院？」

大漢眼中帶著一絲欣喜，連忙問道：「陸少爺，我叫蠻三。那邊是我結拜弟兄胡九。若是能讓他一塊去，我便跟隨與你。如果只是我去，那就算了！」

大漢的話剛剛說完，旁邊的胡九就狠狠的捶了他一拳。狠狠的說道：「蠻子，你腦袋被拍壞了？陸少爺給你機會你還有那麼多要求，你進了將軍府我們以後的生活會好些。我娘再也不用挨餓受凍了，你好了再拉兄弟一把，快答應陸少爺吧！」

大漢轉過頭來，看著一旁的好兄弟說道：「咱兩結拜之時說過有福同享有難同當，若是陸少爺不同意，蠻子我也認了自己沒有這福分。」

「你……你就是這個牛脾氣！」胡九無可奈何的說道。

陸自嘯讚歎道：「好一對基友啊……哦不！好一對兄弟啊。那就一起來吧，連同你哪個老母親一起接來。你老母親么，就打掃一下衛生啥的。我一個月給你老母親發……。」陸自嘯低聲對著一旁的劉伯說道：「劉伯，那些端茶倒水的丫鬟們一個月多少啊？」陸自嘯的意思只是為了尊重哥倆的自尊，好讓他們對母親也沒有什麼後顧之憂。

「一百文錢！」劉伯低聲答道。

「嗯哼，那就一個月給你母親發一百五十文錢吧，兩位意下如何？」陸自嘯的話讓兩人大喜，連連磕頭道謝。有工錢不算是白吃白喝，從來無功受祿的老母親一定會樂意的接受的。這兩哥倆此時的高興那是沒得說了。

陸自嘯那裡受得了別人給他磕頭啊，連忙說道：「不許跪，想讓我折壽咋滴。這個大鬍子叫老六，以後就是護院的教頭，你們熟悉熟悉。」陸自嘯趕緊介紹老六，兄弟倆和老六都互相點了點頭，這就算認識了。但是不知道什麼時候，周金已經悄悄的溜走了。

陸自嘯環視了漸漸散去的人群，唯獨沒看到那個猥瑣的身影。不禁有些惱怒到：「那個痞子去那裡了？老六，趕緊去把他給我找出來。」

蠻三胡九兩個人勸道：「少爺，算了。那個傢伙的老爹有點後台，今天之事就這樣過去好了。」

陸自嘯只好點了點頭，責怪對著老六說道：「你怎麼也不看著點，就這樣讓他給跑了。」季老六低聲說道：「屬下無能，請少爺責罰。」

陸自嘯白白眼，摸摸鼻子說道：「責罰個屁，下不為例！」

一旁的蠻三忍不住問道：「少爺，我們何時來府上報道？」

陸自嘯微微一笑說道：「我剛好也要到你們那裡去看看，你們帶路。收拾收拾東西就到府上去吧！「

胡九用灰黑色的手揩了揩鼻子，頓時臉上的灰土抹得滿臉都是。他尷尬的笑了起來，說道：「家裡就一個老母親，說實話沒什麼可收拾的。」陸自嘯看著一臉骯髒的胡九，忍不住笑了笑說道：「回去的話洗個臉啥的，我有個好消息要到難民窟去宣布一下。順便把奶奶接出來，行吧？」

兩人見陸自嘯如此隨和，不禁有些詫異。但聽到他稱呼自己母親奶奶時又恐懼萬分的說道：「少爺，小人的母親怎麼使得少爺稱其奶奶？萬萬使不得，使不得啊？」

陸自嘯有些鬱悶，便問道：「你大還是我大？」

「當然是少爺大了」

「那我說了算還是你說了算！」

「少爺說了算！」

陸自嘯嘿嘿一笑：「那好，長者為尊，我說使得，你能拿我怎麼滴！」劉澤成微微的笑了起來，老弟的邏輯堪稱是舉世無雙了。蠻三和胡九兩人愣住了，這個陸家少爺果真不一般！

幾人動身啟程，蠻三和胡九非要用手搭人轎不讓陸自嘯走路。陸自嘯也只好答應，沒有其他的原因只是從來沒坐過，想要體驗一番而已。兩人雙手交叉托起陸自嘯，而季老六便緊緊的跟在後面。好在是兩人臂力遠遠勝於凡人，人轎平穩無比。

一路上陸自嘯問了蠻三和胡九家裡的狀況，但是聽后也是連連搖頭。去見那些難民，他心裡也有個底了。

難民窟不比平民窟，坐落在城牆邊上。一大片的茅草房子在微風中都有些搖搖欲墜的感覺，陸自嘯看到這麼荒涼的場面有些驚詫。蠻三說道：「少爺，你別看現在沒什麼人，那是因為他們都去挖野菜了。有些本事的人就上山捕獵去了，這些難民原本都是幫地主家種地的。但是一年前的蝗災，讓他們交租都交不起。只好交出田地，成為難民」

陸自嘯微微的嘆了口氣說道：「天道不公啊，老天都這麼狠心！」

胡九好像突然看到了什麼，說道：「蠻三，你看看那邊！」

陸自嘯順著胡九說的方向一看，頓時有些緊張起來了。東南方向的難民基本集中在一間茅房前面，隱隱約約還聽到某人的呵斥之聲。

蠻三眼中的怒火騰了一下燃起，兩人把陸自嘯放了下來。胡九說道：「少爺，那是俺娘的住的茅草房。可能出了什麼事情，我要馬上過去看看！」

陸自嘯點了點頭說道：「你們先去，我們隨後就到！」

兩人得到准許之後便向人員聚集地狂奔了起來，而陸自嘯也是加快了步伐以便一看究竟。

難民集聚點越來越近，人群中穿來壓抑的氣氛也就越來越濃。待陸自嘯趕到之時，蠻三和胡九兩兄弟已經雙雙跪在地上。陸自嘯頓時勃然大怒，幾個人押著一個滿頭白髮的老人，老人臉上帶著一絲不屑。而茅屋周圍站著五六十個打手，周金用一顆剝了殼的雞蛋不停的滾著自己的臉。直到看到陸自嘯了才呵呵的笑道：「陸少爺，別來無恙啊？」

陸自嘯一看自己一方勢單力薄，便強忍著沒有爆發。他略帶請求的說道：「周金，我們自己的事情我們來解決，放了胡九的老娘！」老人聞聲看了一眼陸自嘯，感激的說道：「多謝陸少爺，我兒的本事我知道。這五十多人根本不是我兩個孩子的對手，陸少爺不用管老婆子了。」

陸自嘯關心的說道：「奶奶莫慌，我自嘯一定救你出來！」

「喲，真感動啊，感動的起了雞皮疙瘩！」周金邪惡的笑了起來，露出一口噁心的大黃牙。他抄起手上的雞蛋便向陸自嘯砸來，陸自嘯演反應很快，略一偏頭，便躲了過去。周金惡狠狠的說道：「陸少爺，別以為爹現在是城主了就了不起。俗話說強龍不壓地頭蛇，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今天陸少爺的所作所為，我要你加倍的償還。你們幾個把這羅哩羅嗦的老婆子押到茅草房裡去。」幾人齊聲答應，押著胡九的老母親便進了房內。

陸自嘯怒道：「周痞子，有本事就放開老人。拿人質要挾，無恥！」

周金笑道：「嘎嘎，我就是無恥。」說著看著跪在地上的蠻三胡九兩個人便命令道：「陸少爺皮癢了，你們兩過去幫忙鬆鬆皮！」

見蠻三和胡九沒有動身，周金怒道：「快去，否則老太太要吃苦頭了。小廖子，把老太太的牙拔一顆下來送個她孝順的兒子作紀念。」

蠻三頓時狂怒道：「你敢，我要將你碎屍萬段！」說著便要衝過去，周金卻是不緊不慢的說道：「敢動我一下，恐怕老太太的牙齒就全部保不住了。牙齒沒有了，還有手指頭，一樣一樣來！」

蠻三眼中帶著血紅之色，卻是無回天之力。那種無奈，彷彿是有一團怒火壓在胸腔之中不得釋放。蠻三緩緩的跪下，無奈的說道：「周少爺，放了俺們的娘。我蠻三給你做牛做馬，一生一世！」

而暴怒的胡九終於忍不住噴出一口鮮血，陸自嘯擔心的問道：「胡九，你沒事吧？」

眼看老太太要被拔牙了，陸自嘯心急如焚。卻是無能為力，和小人斗永遠都是君子吃虧的。陸自嘯摸著自己的項鏈，曉優曉優，快醒醒，出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