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土地
就在陸自嘯愣神之際,一個身著華麗服裝老人猛的推開了房門,在看到陸自嘯的一瞬間便愣在原處。陸自嘯上下打量著這個白髮老人,心中卻是翻起了驚濤駭浪。一張如刀刻出來剛棱冷硬的容顏,這是一張完全北方的臉,威猛、有力、目光如炬,雖然垂暮之年卻依然給人一種渾身蓄滿爆發力感覺。他的半張臉掩蓋在濃密花白的落腮鬍中,雙眸閃耀著犀利的光芒晶瑩剔透。這難道就是自己的老爹了,垂暮之年卻有如此犀利的眼神,讓陸自嘯心中暗呼糟糕。這樣的老爹在,以後的日子肯定是不好過了。
但是陸自嘯愣了一會而神,十分彆扭的微微試探喊道:「父親!」
那老人一聽,一陣恍惚便是狂喜。一場大病讓兒子痴獃三年之久,如今一句父親更是讓他從如若夢境一般。自己東征西討殺人無數,直到晚年才幸得一子。對於這唯一的命脈,陸殷騎那是心疼至極,但是三年前的一場大病讓這唯一的命根子也變得痴痴獃呆。
陸自嘯看著眼前的老人,他眼中的慈愛以及那喜悅的眼神讓他心中有些觸動。但是卻又不敢再呼一聲,畢竟自己不了解情況。父子兩都獃獃的站著,場面有些怪異。
「自嘯,你醒了?」陸殷騎喃喃的說道,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父親就是父親,對自己的骨肉哪怕是一個征戰四方的將軍也會變得慈愛無比。他稜角分明的臉龐也被歲月刻上了不可磨滅的痕迹,顯得有些滄桑。陸自嘯有些差異,原來這個小孩也叫陸自嘯。這也太巧了吧?
陸自嘯點了點頭,略顯調皮的說道:「父親,我好像忘記了很多事情。但是卻記得你和母親了。」
這話讓陸殷騎一愣,他有些疑問的說道:「你母親?你母親她,你母親她已不在人世。」陸殷騎有些慚愧,畢竟在兒子出生那天他卻在邊關,連夫人最後一面都沒有見到過。
這話嚇的陸自嘯一身冷汗,原以為自己穿越到一個同名同姓的傢伙身上。沒想到第一句話就說漏了嘴?靈機一動,陸自嘯計上心頭。他眉頭一皺,臉上浮現出一絲痛苦的表情。
「蕭兒,我兒你怎麼了?」陸殷騎連忙上前,焦急的問道。兒子一時間恢復神志,可能什麼都記得模模糊糊的。三年的痴獃,幾乎快要讓他絕望的時候恢復過來,可別再舊病複發了,那就真的對他太殘忍了。
「沒事,我只是頭有點疼!」陸自嘯看著老爹一臉著急,暗暗的鬆了一口氣。還好被自己給搪塞過去了,陸殷騎上前一把抱住陸自嘯,放在床邊。立即差下人去找大夫,隨即便溫和的對著陸自嘯說道:「我兒好好休息,父親還有幾個客人需要打發。待會再來看你。」
陸自嘯一陣感動,現實中的老爸從來沒有對自己這麼好過。雖然這個理論上不是自己的親生老爹,但是在心裡他還是已經開始試著接受了這個臨時的父親。陸殷騎一臉的笑意,袖子一揮便關上了房門。兒子看樣子是已經恢復了神志,這讓他心情大好。門外傳來他如釋重負的爽朗笑聲,不知怎麼的,這樣的笑聲讓陸自嘯聽到覺得十分的溫馨。
陸殷騎走後不久,一位佝僂著身軀的老人輕輕的推開房門。原本躺在床上的陸自嘯立馬坐了起來,警惕的問道「誰?」
「是我,少爺!」老頭滿臉的皺紋,穿著上好的綢緞制的衣服。雖然年歲已老。眼神中儘是精明之氣,頗有些老當益壯的味道。
「你是誰?」陸自嘯疑惑的問道。
老人露出一絲慈祥的笑容,說道:「少爺,你不記得我了,我是管家劉伯!也難怪,少爺大病初癒。老奴恭賀少爺回復神智。老爺命老奴送來上好的燕窩給少爺補補身子!」
陸自嘯笑著點點頭,恍然大悟的說道:「原來是劉伯,燕窩湯放在這裡先。劉伯,我有些事情需要問你,你把房門關好!」
老人雖然不知道眼前的小少爺想問些什麼,卻也是不敢違抗少爺的命令。轉身把房門關好,從隨從手上接過燕窩湯小心翼翼的放在床邊的小木桌上。便佝僂著身軀站在一旁,等候陸自嘯的問話。
聞著空氣中淡淡的香氣,陸自嘯可沒有著急的去喝那碗燕窩。管家劉伯看著少爺有些反常的舉動,有些驚詫。一個十四歲的孩子,居然連平時喜歡的燕窩看都不看一眼。但是卻不敢言語,只聽陸自嘯輕咳了一聲說道:「劉伯,我不喜歡說話文縐縐的。我就直接問你吧,今天是什麼日子?」
「今天是農曆三月十六號,也就是春耕剛剛開始的時節。有道是春分時節雷乃發聲,不知少爺可曾想起什麼?」劉伯說道。
「哦,就是春雷是吧?我不是說了叫你不要那麼文縐縐嗎?我聽的有些不習慣,我問你現在是什麼年份,什麼朝代?君王是誰,還有這個國家叫什麼?」陸自嘯一口氣把心中全部的問題一股腦的都倒了出來。
劉伯雖然有些不解,但是還是一一回答道:「現在是西曆564年,大隆34年皇帝是大隆三世。本國為中州之國。不知道少爺問這些幹什麼?」
陸自嘯點了點頭,若有所思的說道:「這就是說這裡不是中國了,那這裡到底是哪裡?好像教科書上沒有這些。」一時間讓陸自嘯頭都有些大了,他端起桌上的燕窩湯。大口的喝了起來,第一次喝燕窩卻不覺得有多美味。劉伯看著少爺能吃能喝,頓時也是眉頭綻開的笑了起來。
「少爺,請稍坐一會。待會王大夫就會給少爺進行一個複診,老奴先告退了。」劉伯說著正要走,陸自嘯趕緊叫住了他。
「劉伯,我爸在幹嘛?」陸自嘯意會到措辭有些問題,趕忙改口說道:「我父親現在在幹什麼?」
「老爺在會客室見幾位東家,最近那些人老是來煩老爺。」劉伯說道。
「東家?為什麼?」陸自嘯追問道。
「嗯嗯,也就是地主了。」劉伯說道。
劉伯眼中露出一絲厭惡,說道:「自從老爺卸甲歸田之際,大隆皇帝賞賜黃金萬兩,良田山地共一百萬頃。更是讓那些地主們羨慕得要死,隔三差五的就來拜訪老爺。其實那些傢伙,無非是想撈上一點好處罷了」
陸自嘯連忙問道:「一百萬頃的土地?相當於好幾個省份那麼大?劉伯,你不會哄我吧,這一百萬頃簡直就像是一個國家了。」
劉伯有些差異的說道:「少爺,你知道一百萬公頃有多大,沒人教過你這些,你怎麼會知道能抵得上一個國家呢?」
陸自嘯說道:「劉伯,以你們的計法來算。五百米為一里,而一百萬就是橫豎二十萬米圈出的地界。對不對?」陸自嘯心中想著,中國就960萬平方公里。一百萬啊,這相當於一個小國家了。
劉伯瞪大了雙眼,不可思議看著眼前的這個小孩。不敢相信,少爺雖然在小時候學過一些基本計量的常識,但是絕對不具有能夠描繪出一百萬公頃的概念的能力。頓時劉伯老淚縱橫,激動的喃喃自語「陸家有望,陸家有望了!」
他激動的說道:「少爺聰慧過人,老爺一定會深感欣慰。中州國近十分之一的土地都在老爺手中,大隆皇帝之所以這麼大方,一是因為老爺只有少爺一個命脈。第二就是利用重賞逼老爺讓位。三來老爺年歲已大,將來該是他大隆皇帝的遲早會被收回去的。」
陸自嘯打量著眼前的老人,有些驚詫他對父親的忠心。殊不知自己只是一個小孩,不知道他對自己說這番話的意思是什麼?他咳嗽了一聲說道:「劉伯,你幹嘛說這些?難道不怕有人聽到傳了出去惹來殺生之禍么?」
劉伯微微一笑說道:「聽少爺說話的語氣,想必少爺應該知道。陸家已經沒落,後續不足。所以陸家的興亡與否全都寄托在少爺一人。老奴年歲以高,死不足惜,但是老爺一身戎馬,征戰四方,如今年老體衰,手無兵權。連那些地主都來死纏爛打。老奴只是替陸家不平,替老爺不平罷了!」
「我知道,這樣的家族,不走向沒落才怪呢。劉伯,這些事情老爺肯定都知道,但是那些地主們打發了不就得了?」陸自嘯不在意的說道。
劉伯嘆了一口氣,緩緩的說道:「一將成萬骨枯,老奴自小就在陸家。親眼見證陸家最輝煌的時候,現在陸家有更多的錢更多的地但是卻是後繼不足。少爺,你可知道,陸家現在只是一塊大蛋糕,老爺這幾年還健在威望還在。再過幾年就真的是。」劉伯滿臉的擔憂之色,卻不忍再說下去了!
陸自嘯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說道:「劉伯對父親忠心可鑒,自嘯一定謹記。只不過我大病初癒,很多東西都已忘記。所以還得請劉伯一一明示。」陸自嘯說出這番話不禁暗暗叫絕,幸好平時古代的片子看的多,不讓那裡來的這麼流暢。
劉伯點了點頭,說道:「少爺,老奴先行告退了!老爺不善言談,我得過去。這樣老爺會警醒一些,便宜誰也不能便宜那幫地主!」
「慢著!」
「怎麼了?」
「帶我去見父親吧,我想看看那些那打我家地的注意傢伙到低長的什麼樣?」陸自嘯臉色陰沉的說道。
劉伯微微一頷首,說道:「少爺請隨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