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天空真藍

賀楚涵四處瞧瞧，跑到卧室去安慰趙強的母親了。

「清揚，你說得是真的？」等張清揚說完，趙大伯半信半疑地問道。

「是的，這次我們手上有很多的材料，而且上面的領導很重視這件事，其它的……伯父，我不能說得太詳細了。」

趙強補充道：「爸，他們是有規矩的，這已經是破例了。」

「你讓我想想……」趙大伯起身回了卧室，然後賀楚涵就從中走了出來，坐在了張清揚旁邊。趙強抽出煙來扔給張清揚一支，兩人只顧吸煙，一言不發。

良久，趙強才說：「清揚，不要怪我爸爸，一年來我們也找過有關負責人，可是……哎！」說到這裡，沒有說下去，連聲嘆氣。

張清揚表示明白，說：「我知道，這些年延春差不多都要姓方了！」

一旁的賀楚涵突然插嘴說：「也不知道現在柳葉怎麼樣了，希望省廳的人儘快破案！」

張清揚一拍大腿，說：「哎，你不說我差點給忘了，我還答應柳葉幫她聯繫工作呢！」

賀楚涵白了他一眼，不依不饒地說：「柳葉太可憐了，你不能幫那麼我就幫她！」

這時候趙大伯和老伴拿著一個四四方方的小鐵盒出來了，放到張清揚的手上說：「孩子，這東西交給你了，他……他可是我的命啊！」

張清揚雙手接過鐵盒，倍感沉重，他激動得含著眼淚說：「伯父，您放心，我一定還您個公道！為了不出意外，您和我走吧，把一些情況詳細地和我們領導談談。」

趙老伯把目光掃向趙強，趙強點頭表示同意：「爸，你就去吧，那是省紀委的領導，延春的市委書記都要聽人家的！」

幾人出來后，趙強扶著老爸，他抬頭仰望蒼天，長嘆一聲：「好久沒出來看天了，今天的天空真藍！」

聽到如此感慨，賀楚涵把頭扭向了別處，抬手擦了下眼角。張清揚讓趙強也跟著，想讓他當面對江書記講一講他暗中調查的情況。能直接和省委常委說上話，他當然願意，激動得有些坐立不安。

回去的路上，賀楚涵和張清揚的心情不言而喻。突然，張清揚懷中的手機響了，一看顯示竟然是張素玉打來的。

張清揚離開的這些天一個電話也沒打給她，一開始張素玉還能沉得住氣，忍著沒打電話，可是到現在她實在忍無可忍了，擔心張清揚樂不思蜀，提醒他一下還有我這個姐姐呢！

「姐，是我。」張清揚歉意地說，情知自己有過錯，說起話來都沒底氣。

「喲，你小子還知道我是你姐啊？」張素玉氣不打一處來，坐在寬大的沙發上翹著二郎腿，吃了張清揚的心都有。

「姐，您別生氣，打死小弟也不敢忘了姐姐啊，實在是這邊的案情很麻煩，所有精力都投入到了工作中，所以就沒聯繫您！」

張清揚虛心解釋，這話除了自責的成份外，到也是實情。一旁的賀楚涵鼻中出著冷氣，輕輕地「哼」了一聲，暗道這對姐弟可真肉麻！

「哦，那你注意點身體，別太累了，早知道這麼累，我和爸爸說不讓你下去了！」

打電話前，張素玉還告戒自己這次說什麼也不能心軟，一定要板著臉表達自己對他的不滿，抗議張清揚的無視，可一聽張清揚受了苦，女人母性的一面就潛意識地冒了出來，早就把對張清揚的不滿拋到了九霄雲外。

「姐，我沒事的，到是你不要太累了。」張清揚的聲音很誠懇，聽到張素玉的耳中舒服死了。

「清揚，什麼時候能回江平？」張素玉試探性地問道。

「姐，現在也不知道呢，估計還要幾天吧，你有事？」

「我……沒事，就是……有些想你了……」張素玉情不自禁道出了真心話，說完之後一陣後悔，還好沒被他見到自己臉紅，頓了頓接著說：「那就這樣吧，你……一切小心點，姐……想你」

「我……我明白的，再見。」

掛掉張清揚的電話，張素玉的耳邊還迴響著張清揚那磁性的嗓音，心裡不由得一陣發熱，心情與之前相比好了不少，連女秘書進來都沒有發現。

「張總，這是您要的文件。」見到上司坐在那一個人發花痴，笑得是那樣甜，女秘書挺不好意思打擾她。

「哦，放在這裡你出去吧。」微笑傾刻間消散在臉上，她又變成了平日里萬人囑目的威嚴的老總，臉上冷冰冰的沒有任何錶情。

女秘書小心翼翼地退出去，心裡頭奇怪地說張總今天是怎麼了，一會兒一個樣，剛才還那麼高興呢，一下子就變得嚴肅了。

環視一眼辦公室，張素玉愁雲湧上俏臉，嘆息地想有多少人都盼望著身居高位，可真正的實現了這個願望也不過如此，面對著各式各樣的人帶著各式各樣的面具，真心都難以流露。

假如有一天拋棄眼前的所有能讓自己與張清揚朝夕相處，她萬分願意，那時候兩個人走得遠遠的，遠離這些事非鬥爭，在那山清水秀的地方買一所別墅，安靜地度過余年，那是多麼美的生活啊！

眼前的憧憬讓她忘記了一切，彷彿一切成為了真實，嘴角邊又展現了那抹迷人的微笑。

而此刻遠在延春的張清揚，心情卻如亂麻一樣煩燥，此刻他的腦海中浮現出張素玉對自己的點滴好處來，這麼一個女人，自己如何能負得了她，可是她明明比張清揚大了七歲。

整個劉氏家族怎麼會接受這樣一個兒媳婦！更何況自己今後的道路並非自己說了算。

提到感情問題，他自然而然地便想到了身邊的賀楚涵，當初的一場玩笑，答應她假扮男友，可到如今她有點假戲真做的意思了。

賀楚涵對他的心，他又如何不知，可是愛情……到這一刻，張清揚才發現自己對愛情的把握能力差得很，情商近乎為零。

更令他鬱悶的是，他發現張素玉、賀楚涵已經在他的心中佔據了重要的位置，兩個人對他而言同樣都難以割捨。

想到女人，那夜的紅衣女郎，還有那床單上暗紅的印跡也隨之出現，一夜風流過後，卻也讓他時常回想，指間彷彿還飄蕩著梅小姐身上的芳香……

「小心！」

一旁的賀楚涵突然大叫一聲，讓張清揚的思緒回歸現實，還算反應夠快，不然前方猛然出現的那位騎自行車的婦女，想必已經成為了他車下的亡魂。

他拍著胸口唏噓不已，真有些后害怕。長久相處下來，賀楚涵對他已經有了漸漸的了解，拍了拍他的手臂，醋意十足地說：「你怎麼了，接完姐姐的電話，魂都跟著飛了？」

「呃……咳咳……」張清揚緊張得咳嗽起來，抬手擦了下汗，說：「別瞎說，我剛才想案子呢！」

賀楚涵冷笑道：「想案子？呵呵，如果真為了想案子讓你出了車禍可也值了，算你個因公誤傷！」

「你呀嘴巴這麼厲害，看以後嫁不出去！」張清揚見到少女咄咄逼人的模樣甚是可愛，伸手拍了一下她的頭。

「討厭，好疼啊……」賀楚涵憤憤不平的撅起了小嘴巴，可心裡卻很得意。抬頭見到張清揚的臉上還有著汗水，從包里拿出紙巾來在他的臉上擦了擦。

張清揚一陣錯愕，驚訝得說不出話來，而就在做出這一舉動以後，賀楚涵縮回手后也一陣害羞，心說自己這是幹什麼呢，實在有失本小姐小家碧玉的身份。

後座的趙強把見到這一情景后把臉扭向了窗外，一臉的笑意。人和人是不能相比的，多年前的張清揚便是女生眼中的白馬王子，沒想到多年以後仍是如此！

接下來各懷心事，誰也沒有說話，車內非常的安靜，張清揚定神開車，終於沒有再次出現溜號的現象。

到賓館后，張清揚立刻找到江書記，把趙強父子引薦了一下，大家直奔主題，趙強父親向江書記詳細地講解了一下方少聰的情況。

當張清揚把那沉重的小鐵盒交給江書記，江書記掃了一下裡邊的東西以後，興奮得滿面紅光。

特別是當他手捧著那份方少聰每年送禮給官員的賬本時，激動得雙手顫抖。

江山書記顫抖的雙手緊緊握著趙強父親的手，聲音因激動而顯得有些沙啞：

「老趙，你立了一大功，我代替黨和人民感謝你！是我們審察不力，這一年來讓你受委屈了！你放心，有了這些東西，方少聰他跑不了了！」

趙強父親也感動得老淚縱橫，緊緊握著江書記的手說不出話。

接下來，趙強又拘謹地向江書記彙報了一下他暗中調查利民集團的結果，江書記聽得連連點頭，說：「等省廳的人回來以後，我把你介紹給他們的隊伍，他們正好缺少一位了解情況的同志！」

張清揚提醒了一句：「那麼……方少聰那邊？」

江山書記斬釘截鐵地說：「可以行動了，馬上把他控制起來，但是一定要保密，不能讓任何人知道，否則我擔心劉一水、劉華夏等人狗急跳牆！」

張清揚點頭表示明白，江書記接著說：「你和小賀休息一下，抓人的事情你們就不用管了，我讓有經驗的同志去。」

張清揚當然明白江書記這是保護自己和賀楚涵的意思，擔心這兩位「太子」和「公主」出現意外，所以感激地笑了笑。

幾人退出來，為了安全起見，江書記特意叮囑張清揚為趙老伯安排房間，暫時就住在賓館內。

因為自從江書記等人把延春賓館的三層住滿以後，賓館的門口二十四小時派有警衛站崗，相對而言安全些。

張清揚忙了一下午有些累了，回到房間本想睡覺，沒想到剛躺下，賀楚涵就來敲門，非要拉著張清揚陪她說話。

二人閑聊的時候，紀委的同志已經去抓方少聰了。見面時方少聰不以為意，紀委的同志只是說找去了解點情況，所以他還是很配合的。

可是當他出了建設局的大樓，坐在麵包車裡的時候，一左一右的兩人就拉住了他的兩條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