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正襟微坐
「張清揚，你是一個天生的政治家！」二人走開以後，劉夢婷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
張清揚說：「走吧，別回辦公室了。」
「去哪？」
「辦案！」
兩人下樓來，賀楚涵還是沒弄懂張清揚是什麼意思，又問道：「去哪辦案？不是要調查王常友嗎？」
張清揚笑道：「我們去找小玉姐，看看她對王常友了解多少。」
賀楚涵醋意十足地說：「這個案子找她有什麼用？」
張清揚耐心地給她解釋，「你別忘了，小玉姐是三北剛鐵集團雙林分公司總經理，而王常友的雙林鋼鐵建設公司是三北鋼鐵集團與國資委共同出資組建的，算起來他們同屬於三北鋼鐵集團，我相信小玉姐應該對這個人了解得透一些。」
賀楚涵點點頭，「你的腦子真靈活，竟然把這兩個人想到一起，是不是天天想著小玉姐啊？」
「找打！」張清揚狠狠地拍了一下賀楚涵的小腦袋。
張素玉熱情地接待了張清揚二人，張清揚在電話里沒提和賀楚涵一起來，所以她見到賀楚涵時明顯一愣，又見這丫頭穿著職業套裝，順便開起了玩笑，「喲，二位這是來雙規我的啊？」
本以為張清揚是來找自己談天說地的，她大失所望，之前的精心打扮可謂全浪費了，心想這小子真沒良心，有事找自己，沒事就不理自己了。
「姐，今天我們來找你，是想了解一下王常友這個人，你對她了解多少？」坐在張素玉闊氣的辦公室里，張清揚開門見山地說。
一旁的賀楚涵正襟微坐，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模樣十分的嚴肅，這是為了報復張素玉剛才對自己到來時所表現的驚訝。
張素玉聽到張清揚提到王常友，靈光一閃，脫口而出：「怪不得，原來你們要查王常友！」
「姐，怎麼了？」聽出來他話裡有話，張清揚趕緊問道，一旁賀楚涵的眼睛也亮了。
「哦，沒什麼，這個人一直都挺風光，去年還受到了國家領導人的接見，上面的『大首長』誇他搞經濟很有一套！他一路高升，仕途上春風得意，你……你們真要查這麼個人？」
賀楚涵指了指天花板，笑道：「我們哪有這個膽子，是上面的意思。」
張素玉低頭想了想，這才說道：「老實說，我對這個人了解得不是很透，因為他是建設公司那邊的，雖然同屬於三北集團，也只是在偶爾開會的時候見個面，並且聽說這人特別在乎男女關係，從來不對女人過分的親近，和女人談事情，必需有第三個人在場他才談，不然他就扭頭走人！」
「哦，這人……還真有點意思！」聽她這麼一講，張清揚心中更加確定了王常友有問題的想法。
張素玉接著說：「雖然不了解，但是我知道他這個人很精明，是實力派幹將，記憶力超好。去年在東北亞經濟會議上，不用稿子發表了演講，令來訪的日本人大驚，各大報紙都有過報道。一般的文件，他看上兩遍就能背下來，所以講話從來不用看稿。」
賀楚涵搖頭苦笑著說：「要查這麼一個滴水不漏的人，太難了！」
「對的，而且他們公司的情況十分複雜，下屬大大小小的各種投資公司，建築公司，房產公司有很多家，公司股權分佈很亂，夠你們查的了。」
張清揚討好地笑笑，拱了拱手笑道：「那就希望姐姐動用關係多多幫忙啊，幫我打聽一下這個人，還有他的公司。」
「要我幫忙可以，可是你要付出點代價哦……」張素玉媚笑著說。
「行，行，只要你幫我搞到了有用的材料，我答應你的一切要求！」張清揚突然想到她剛才聽說自己要查王常友時的驚異表情，難道她真的知道什麼？
賀楚涵聽到這話，不禁酸酸的想：啥是一切要求，以身相許算不算……
「那就這麼定了，成交！呵呵……」張素玉伸出了白玉似的溫熱小手。
張清揚象徵性地伸手握住，輕輕地一捏，感覺到她那小手指在自己的手心畫著圈，他心領神會地眨了眨眼睛。
一旁的賀楚涵望著眼前緊緊握在一起的雙手，不滿地咳嗽了兩聲，「哎，哎，別把我成當空氣啊！」
「死丫頭，又吃姐姐的醋，和你說了，姐不和你搶，他是你的！」張素玉訕訕地收回手，愛憐地撫摸著她的小臉。
「好了，楚涵，我們回去等小玉姐的消息吧，現來時間太久，影響不好。」張清揚拍拍屁股站起了身體。
「是，張科長，聽你的。」賀楚涵白了他一眼，心說我又不是你的小跟班！
張素玉一直把二人送到樓下，看到二人沒有車，便拉著張清揚說：「清揚，出來辦事沒有車怎麼行呢，姐送你一輛好的吧？」
張清揚連連搖頭：「不行，太招搖了。」
張素玉靈機一動，說：「那你想開什麼樣的便宜車？」
張清揚想了想，「十萬元左右的吧。」
張素玉立刻笑道：「公司有一輛閑了好久的破捷達，你要不要？」
「嗯，行，就這輛了！」張清揚也沒有客氣，所謂大恩不言謝，更何況二人的關係如果過於客氣顯得生分。張素玉借車給自己，要聽的可不是什麼感謝的話。
張素玉掏出手機拔了個號碼，「小劉，把公司那輛閑著的捷達開到公司樓前，我在這等著。」
賀楚涵酸酸地說：「姐啊，也送妹妹一輛行不？」
張素玉笑道：「不是姐不送你，是賀叔叔不讓你開車呀。」
賀楚涵灰溜溜地低下頭，沒多久，一輛半新不舊的捷達停在了三人面前，司機諂媚地對張素玉說，「張總，您今天怎麼想起這輛老爺車了，要去哪裡？」
「哪來那麼多廢話，把車鑰匙留下，你走吧！」張素玉不怒自威，與剛才那個嬉笑的美人判若兩人，令張清揚二人唏噓不已，二人接連吐著舌頭。
知道他們兩個在藐視自己，張素玉把車鑰匙交在張清揚的手上說：「你們兩個快走吧，別在這裡隔著空氣接吻了，看得我心煩！」
「呵呵，姐姐，你剛才好威風哦……」賀楚涵紅著臉拍起了她的馬屁。
「死丫頭，別和你姐我沒大沒小的！」
回去的路上，張清揚手握著方向盤，自言自語地說：「看來這個案子沒有表面上那麼簡單啊！」
賀楚涵聰明起來，大腦反應非常快，接下去說：「你是說小玉姐一定從張伯伯那裡了解到了什麼？」
張清揚嚇了一跳，沒想到這丫頭看出了自己心中的所想，面色不動地說：「我也就是猜猜，這可不一定。」
「哼，誰知道你們兩個是怎麼眉目傳情的！」賀楚涵冷冷地說，眼神看向了車窗外，心裡卻在想張素玉對張清揚的熱情明顯超過了姐弟的範疇，不知道她倆到底發生到了哪一步。
傍晚，溫欣的燈光洋溢著淡淡的柔媚，張清揚在家裡與張素玉坐在飯桌前吃晚餐。本來按照張清揚的意思，請她在外邊吃，可張素玉說外邊談話不方便，不如買好食材自己回家做，因為有求於人，張清揚也只好依言。
「老姐，說吧，你都知道些什麼，」
張素玉穿著高跟涼拖的小腳不滿意地踢著他的小腿，嫵媚地笑了笑，「臭小子，除了工作，你就不能問點其它的嗎？」
張清揚盯著她的眼睛，曖昧地眼神在她的身上飄來飄去，她穿著紫色的弔帶裙，披了件雪白的披肩，光滑性感的黑色絲襪，白嫩的小腳，嫵媚而成熟，這個年紀正是女人最美麗的時候。
「姐，我知道今天和楚涵去找你，你就有話對我說。」張清揚又想起了白天張素玉在自己手心畫著圓圈時的可人模樣。
「你啊，猴精猴精的，人小鬼大！」張素玉的手指點了下他的額頭，「和你說實話吧，幾天以前我在我爸的書房看到了一些王常友的資料，好像我爸正在研究這個人，前天他去了京城，今天才回來，也不知道幹什麼去了。但是憑我對他的了解，我知道這些天他一定是遇到了什麼難事。」
張清揚陰險地一笑，「你是說這次讓我們去查王常友，是……他老人家的意思？」
張素玉搖頭苦笑道：「我擔心沒表面上這麼簡單，你們搞政治的……心機太深了，誰知道我爸到底是怎麼想的。」
張清揚點頭道：「這個案子處處都是玄機啊，我在想指名道姓讓我們科去查，也許不是江書記的意思，而是……張書記的暗示……」
「考驗你們，也用不著如此吧，紀委的案子一大堆，為什麼偏偏讓你們來搞這麼個大案？」
張清揚長嘆一聲，「是啊，上層領導的意思不好揣摩，這幾天我想了很多，我覺得，這個案子的重要性一定超過了此案本身，可是想得我頭疼，也沒想明白是怎麼回事……」
張素玉突然靈機一動，說：「要不你問問劉……劉叔叔，他和我爸走得近，沒準他知道點什麼……」
「哎，我再看看吧。」向劉遠山求教，張清揚不是沒想過，可是他有點拉不下臉來，一臉愁容的搖了搖頭。
張素玉心疼地拍了拍他的手，「好了，好了，吃飯的時候別想工作了，我這幾天幫你找一些王常友的資料。」
「謝謝姐！」張清揚感動地說。
「傻樣，說什麼呢，和姐姐我用不著客氣！」
吃完飯，孤男寡女的共處一室，氣氛有點曖昧，張素玉有心想留下來，可是又沒那個膽子，再說也沒什麼借口留下。眼看天色不早了，只好依依不捨地起身說：「好了，我回家了，等我弄到王常友的資料后，會找你的。」
「姐，我送送你。」
張清揚送她下樓，張素玉沒有反對，望著她的車子漸漸消失在遠方，他沒有上樓，而是開著那輛捷達奔向了老媽的駐地。再次見面的時候，門口的警衛沒有攔著，而是客氣地對張清揚彎了彎腰。老媽和柳葉正坐在客廳里看著什麼文件，見到兒子來看自己，笑道：「喲，我的寶貝兒子來啦，你是來看媽還是來看小葉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