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看穿

找戶人家偷了身乾淨衣服換上，在外邊逗留了一夜，早上剛回到秦府片刻，秦總管就到了外邊。

「小少爺，王爺有請！「

還真是快……秦少孚皺眉，思索一會該如何應對。

秦總管的聲音又是響起：「小少爺，王爺有請，他說知道你已經回來了。「

「知道了，我就去！「

秦少孚應了一聲，便推門而出，跟著秦總管一路到了竹林。

推開門，走進竹屋，虎烈王一如既往的躺在太師椅上，翻著手中的冊子。等秦少孚進來后，便停了下來，只是看著。

那一雙眼睛依然如古井不波，看不出任何東西。秦少孚雖然早已做好了各種準備，但被盯著看了一會後，還是感覺很不自在。

好在盯著看了一會後，虎烈王終於還是先開口了：「你不覺得該對我說點什麼嗎？」

秦少孚抽了張椅子，隨意坐下，笑著問道：「你想讓我說些什麼？」

虎烈王面無表情，淡淡說道：「動手的時候，心裏面想的什麼？」

「什麼動手？」秦少孚搖頭道：「聽不明白。」

虎烈王搖了搖頭：「我不期望你能遵守秦家族訓，但作為阿瑤的兒子，敢作敢當的品德應該還是有的吧！」

這老頭就是會激將……秦少孚哼了一聲：「沒錯，唐長傑是我打的，你想怎麼處置？」

「我不是在問你嗎？」虎烈王說著：「動手的時候，心理在想什麼？」

秦少孚想了想，便是說道：「剛開始，我只想戲弄他一下，但他罵我罵的難聽，我只能動手了。秦家族訓，寧折不彎，我總不能讓他罵了一通，卻什麼都不做吧。」

「不錯，做的很好！」虎烈王點頭說道：「我早就想打他了，不過礙於輩分，不方便動手。其他合適的人吧，要麼打不過，要麼太規矩不敢打。」

這般說法，讓秦少孚一愣，隨即哈哈大笑：「這麼說來，你還要獎勵我？」

虎烈王又是搖頭：「人類從蠻荒時期的茹毛飲血走向文明社會，最無奈的一件事就是建立了用來約束自己的秩序。雖然你做的事情對於我們而言是大快人心了，可惜在大寒朝的規矩下，你做錯了。」

秦少孚笑聲一停，乾乾問道：「那你還是要罰我？」

虎烈王擺了擺手：「知道嗎，在沒有那種一手遮天的絕對實力前，每做一件事，都應該想想後果。你這次做的最好的，就是讓他落了面子，一身皮外傷，卻是沒有傷及根本。」

「不然的話，唐家若追究起來，王室不可能不處理。那麼道義就在他們那方，秦家將會很被動……」

秦少孚打斷道：「如果我說，這正是我想看到的了？」

虎烈王笑了笑，又是接著說道：「秦家子孫多的是兇狠殘暴之輩，但純粹姦邪小人卻是不多。每人心中皆有屬於自己的道義，就比如你，根據我這些天來的觀察，你不是個好人，卻也不是一個壞到底的純粹壞人。」

「你突然變成了一個紈絝弟子，這些時間被你欺凌的人，三成是貴族，四成是惡霸，還有三成是普通百姓。看起來你似乎變得性格古怪，無惡不作，可根據我得到的情報來看，就發現一個很有意思的事情。」

「貴族和惡霸，你往往都是主動找過去的，而普通百姓，都是他們找過來的……畢竟不是所有普通百姓都是良善之輩。這說明了一件事情：你行事是有底線的，只要不主動惹你，你並不會隨便欺負善良之輩。當然，前提是不是生死攸關。」

秦少孚笑容一僵，冷哼一聲：「無聊的猜想，說了有什麼意義。」

「意義就是，能讓我看透你的一部分心思：你底線的一部分就是不願意虧欠他人。」虎烈王說道：「如果你傷害唐長傑過重，那麼情況就變成這樣，要麼把你交出去，受同樣的懲罰。要麼秦家給唐家足夠的補償，讓他們消氣。」

「如果是前者，要讓你同樣被羞辱，怕是會寧死不屈。如果是後者，那你以後就要欠秦家一個好大的人情……如果你願意，我也覺得可以。」

秦少孚臉色又是一僵，他並沒有這般仔細想過，也不會在這個時候說什麼不怕死之類的……在這個老狐狸面前，這種舉動反而更添羞辱。

看他模樣，虎烈王微微一笑：「像你這次就做的剛剛好，神將家族子弟內部本就不那麼和諧，經常衝突。這種情況，只能看做是小孩子打架，我隨便說些客氣話，唐家也不好意思計較……當然，你恐怕得好生去道個歉，畢竟還是做的有些過分。」

很有道理，但讓秦少孚有些不爽：「這種打一巴掌給塊糖的事情，你是不是常做？」

虎烈王搖頭：「能讓我做這種事情，說明他是有價值的……這不是壞事。」

「這大半年，你做了很多事情，可能為了發泄這麼多年的鬱氣，也有一部分是為了試探我的底線。今天這件事情下來，讓我感覺到，你的所作所為已經離我的底線不遠了，所以不能再這樣下去。」

「哦！」秦少孚眼睛一亮：「你是準備趕我走了嗎？」

「差不多吧！」虎烈王笑了笑：「唐長傑經過一番治療后，已經被連夜送往京城了。所以你需要去京城，為這件事情做點表示。我又不想繼續管你了，正好將你送過去。」

「秦家在京城的所有事情都是秦天恩負責，你可以去見一見他……日後若想報仇，總不能連仇人長什麼樣子都不知道吧。至於之後，你是想獨自去闖蕩，還是想留在京城生活都隨你自願。」

「秦天恩！」

秦少孚毫不猶豫說道：「我什麼時候走？」

虎烈王簡直要看穿他了，讓他有種喘不過氣來的感覺，暫時離開的確是個不錯的主意。

「過幾天吧！」虎烈王道：「這些天再去白虎堂看看秦家功法，以後在大庭廣眾下用秦家功法，今天這樣的場合就藏了身份用以前的功法，不要把事情弄的讓大家都下不了台。」

「其實，這次你是運氣好，唐長傑隨行侍衛中最厲害的侍衛長，因為想去白虎堂學習，所以沒有去蘭香坊，不然此刻躺著的就是你了，所以以後一定要注意，弄清楚情況了再動手……不要吃虧。」

「多謝老祖，那我就不客氣了！」

秦少孚裝模作樣躬身一禮，轉身就準備離開。

虎烈王突然說道：「我幫你把她買回來了。」

「呃？」秦少孚一愣：「什麼？」

「那個你和唐長傑爭搶的女子，我幫你買回來了，現在應該到你房中了。記得，鍛骨之境前，不要破身。」

「……」

秦少孚差點一個踉蹌摔倒在竹屋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