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北方的敵人

雖然來之前秦少孚已經做了一定的心理準備，來承受夏王的無理。可隨後的幾天，他還是感覺自己太小看了這個作死的家族。

整個九鼎城都充斥著散漫的氣息，一切的一切以一種超乎尋常有條不紊的方式進行著。所謂的準備工作，居然花了十幾天方才結束，而且還只是第一批東西。

當隊伍終於決定開始出發的時候，秦少孚也是鬆了口氣，因為他真的擔心自己會忍不下去了。不僅僅是事，還有人。

「野……侍衛！」

姒名爵的聲音任何時候都可能突然出現，一如既往的讓人厭惡：「我最近喜歡紅色，紅色的馬旺我，把你的馬給我！」

世界如此美妙，我卻如此……秦少孚深吸了一口氣，然後轉過去一臉微笑：「遵命，世子。」

毫不猶豫翻身下馬，老老實實的站在一旁。

這樣的反應顯然不能讓姒名爵滿意，又是沉聲道：「你這馬太高了，蹲下，伺候我上馬！」

秦少孚又是深吸一口氣，抬頭看天，又看到了那個老鷹化成的黑點，這才是放平了心態，微微一笑：「世子，無妨！」

隨即在自己的棗紅馬背上拍了拍，坐騎立刻跪在了地上。這馬乃是秦王府最好的馬匹，訓練有素。

見這也沒為難到對方，姒名爵哼了一聲，便是跨了上去。秦少孚又是招呼一聲，棗紅馬立刻站了起來，還打了個響鼻，似乎不太想載其他人。

秦少孚拍了拍馬脖子安撫一下，便過去騎了另一匹馬。也不在這裡繼續找不自在，忙是脫離這世子的視線去找四皇子了。

皇甫長青正是與侍衛長姚強邊走邊商量什麼，兩人脫離了前行的大隊伍，面色嚴峻，明顯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不想讓其他人知道。見得他過來，忙是說道：「你來得正好，出大事了。」

秦少孚似乎早有所料：「可是游牧民族出現了？」

皇甫長青頓時一愣，失聲道：「你怎麼知道的？」

秦少孚指了指天上：「早上發現了那隻海東青，盤旋在天上一直到現在。普通的海東青是不可能這樣的，如果我猜的不錯，應該是鬼方的信鷹巫師。」

姚強忙是抬頭，仔細看過後，頓時瞳孔一縮。作為二皇子的侍衛長，實力自然非同一般，已經是氣海之境。只是他也出身貴族，戰場經驗有限，不知這種事情，所以沒有注意，此刻自然也是看到了。

「游牧民族是我們對於北方民族的統稱，以犬戎、鬼方、氐羌三族為首，聯合各部落。其中鬼方的巫師最為神奇，他們有的可以賜福於其他人，讓士兵擁有更強的戰鬥力，有的可以讓自己的靈魂與動物結合。「

秦少孚慢慢解釋：「後者，我們稱其為信鷹巫師，信鷹看到的就是他們看到的，而且不僅僅只是鷹，就我所知的他們還能控制狼和白狐。簡單點說，他本人可以在離我們三十裡外的地方，然後通過操縱海東青來監視我們。我們這支人馬的動向，他能看的清清楚楚。「

「啊！「

皇甫長青頓時大驚：「我剛收到銅陵關耿將軍送來的情報，說是北方敵人來襲。跟我們之前預料的一般，來勢洶洶，數量比往年還多，而且超出預料，至少二十五萬，將要達到……看來情報有誤，已經來了。「

若是敵人有意沖著自己這裡而來，至少超過五萬兵馬，都是驍勇善戰的士兵。而自己這裡，不過三千騎兵再加上兩千夏王的人，不可能頂得住。

「應該還沒！「秦少孚搖頭：」游牧民族其實並沒有傳言的那麼莽撞，相反，他們還很謹慎。北方環境惡劣，生育力不及南方，所以其實他們更珍惜士兵生命。「

「根據以往的情況，他們都是先派鬼方的信鷹巫師打探北地防禦情況后，再做進攻，這樣就能避免傷亡。也正因為如此，所以每一次的入侵雖然他們有所傷亡，但從來都沒有真正傷過他們的元氣。「

「不過以往他們來襲最多也就十萬人馬，如果這次真是二十五萬，我懷疑他們的目的並非是劫掠邊境，而是我們。「

「我們！「皇甫長青頓時眉頭一皺：」你的意思是……大寒朝內有人與他們私通？「

不等秦少孚回答，他就自己輕嘆一聲：「沒錯，不然不可能這麼巧，其實我已經猜到，只是不願意朝這個方向想而已。「

「我還尋思趁銅陵關出兵牽制，我們改變行程加快速度，先進入遼東，同時派人送信給唐家請支援。這樣就算游牧民族知道我們這裡的情況，第一時間也會追錯方向，但如你所說……「

天空有信鷹，不管如何做，都陷入被動了。

思索一番，毫無辦法，只能問道：「你可有良策？「

秦少孚看了看天色，沉聲道：「除非丟下一切累贅，倒是有機會護著你和夏王他們脫離危險，但也只是有機會，而且機會不高。氐羌的騎兵戰鬥力比不得大夏龍雀，可他們都是輕騎兵，急行軍的速度我真沒看到過比他們快的。「

「加上還有信鷹監視，如果只是一味的逃走，被追上的可能性至少八成。海東青晚上的視力遠不如半天，還有一個多時辰太陽下山，以我之見，暫時紮營，儘快做出決定是南下還是東行，然後夜晚趕路。「

皇甫長青此刻並沒有好的辦法，當即點頭，然後讓侍衛長傳令下去，就地紮營。

夏王一家正是因為長途跋涉叫苦不迭，一聽說可以休息，一個個都是交好，很快就在原地紮好了營盤。

帥帳內，地圖架好，整個濟北平原都看的清清楚楚。

皇甫長青一臉嚴肅的看著秦少孚：「我和姚強對北方的情況都不熟悉，如今只能一切都聽你的了。「

秦少孚捏著下吧，看著地圖沉思，片刻之後指著地圖說道：「如今之計，我們只有三個選擇。第一，帶著所有人繼續南下，被追上的可能性九成，下下策。第二，東行，就算拋下累贅，被追上的可能性也有七成。「

皇甫長青立刻打斷他問道：「夜晚行軍也還是七成嗎？「

秦少孚在地圖上點了點頭說道：「我們現在的位置，離遼東更近。正常思維，如果不南下，必然就是東行。「

「雖然我們夜晚行軍可以瞞過一些，但白天他們只要用海東青探索一下南方，尋不到我們的痕迹，就能知道我們是東行了，更何況這麼大隊人馬，是無法掩蓋痕迹的。我們僅有一個夜晚的時間差，並沒有太多。」

姚強立刻問道：「這豈不是沒希望了嗎？」

秦少孚卻是搖頭：「希望自然是有的！」

然後一指點在西方：「西行，是最好的選擇，我們可以有八成希望脫險！」

「為何？」皇甫長青忙是問道。

秦少孚正要開口，突然聽到外邊傳來大聲喧嘩，很多人開始走動。

姚強真準備出去詢問，一個侍衛就沖了進來大聲道：「稟告四皇子，突然出現不明人物攻擊大營。輜重被縱火，損失不輕。」

「來了多少人？」皇甫長青急忙問道。

「大約五十多人，放出的斥候都被殺了，營帳外的情況不清楚，不敢貿然衝出去。」

「什麼！」皇甫長青忙是下令：「姚強，你去處理此事！」

「遵命！」

侍衛長立刻沖了出去。

皇甫長青再與秦少孚對視一眼說道：「看來情況比想象的還要麻煩。」

「不錯！」秦少孚皺眉：「可這種天氣居然選擇來放火燒輜重，不是很蠢嗎？」

陰雨連綿放火，想要造成損失，可真要費很大的手腳。如果是自己，此時該如何？

略一思索，突然臉色大變，暗呼不好，立刻大喊一聲：「小心！」

說完就是一腳朝一旁點著的燭台踢了過去。

這剛踢中一根，就聽見皇甫長青痛呼一聲，一根利箭穿過他的胸口射在了地上。

只見他雙腿一曲，就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