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二章 青州求援
恰在此時,何白聽聞兗州刺史劉岱因為糧草之事,領兵襲殺了東郡太守喬瑁,並以王肱領東郡太守。劉岱有妹丈袁紹的支持,屁事也沒有。而其他諸侯也多派兵前往敖倉取糧,敖倉之糧幾被搶盡。
何白估摸著討董之戰已告失敗,於是領兵從雒陽退出。於路正遇北上討賊的孫堅一部,沒有玉璽之累,想必孫堅的今世,或會與歷史不同吧。何白也不與孫堅交會,直徑退往酸棗,欲水路齊退。
在酸棗,何白又遇公孫越,故人相見,大感歡喜,於是問道:「伯珪都回幽州了,仲琛為何還來酸棗。」
公孫越笑道:「兄長說袁本初無能為,然袁公路卻是敢作為之人。袁公路得劉大司馬之子劉和從長安奉詔而來,欲興大兵西征長安,劉大司馬派兵五千騎前往南陽支援。我兄為大司馬麾下之將,自然也派我領兵前往南陽,表示支持。」
何白搖搖頭道:「討董之戰目前已徹底失敗,此後的關東,將是二袁為爭奪各州權勢而大打出手之時。袁公路得南陽時短,兵馬不如袁紹精良,因此詐言騙取劉大司馬兵馬。仲琛此去,必不是為西征長安而戰,卻是為袁術攻打袁紹而戰。如去南陽,汝必不得自由,還是速回幽州為妙。」
公孫越眉頭大皺,問道:「兄長也有此慮,可是又恐袁公路是真的要西征,不與支援的話,怕得罪袁公路矣。」
何白笑道:「可去書南陽,詐言幽州烏桓似有不穩,恐右北平兵馬不足,暫緩支援南陽。若果見袁術領兵西征,再行南下支援不遲。」
公孫越贊道:「此言甚好。」於是下書一封給袁術,自領兵回歸幽州。
因袁紹尚在酸棗,何白於是來辭袁紹,說道:「白抱小疾,欲歸北海,特來別公。」
袁紹冷冷一笑,撫須說道:「吾知公疾乃是害傳國璽耳。」
何白眉頭一皺,千叮萬囑,還是有人不信,或看好袁紹,於暗中透露出來了。雖然此事在何白的本來預計之中,但卻是想在離開酸棗之後,才慢慢的暴露出來,而不是現在。於是淡然問道:「此言何來?」
袁紹怒道:「今興兵討賊,為國除害。玉璽乃是朝廷之寶,公既然獲得,當對眾留於盟主處,候等誅殺了董卓,復歸於朝廷。今公匿之而去,意欲何為?」
何白問道:「傳國玉璽於雒陽大火之中失去,吾彼時在城外,而不在城中,何由會在吾處?」
袁紹冷笑道:「那數日前,建章殿左,井中之物何在?」
何白這才恍然的說道:「原來是那物啊,我聞那物本是東萊王之舊物也,正欲攜歸北海,送還東萊王。」
袁紹拍案怒道:「汝欺我也,汝在建章殿中心懷異志,詐言異夢,有篡取漢室天下之意。吾若讓汝攜寶回歸,豈有送還東萊王之時。作速取出,免自生禍。」
何白笑道:「既知我夢,想必公是有意於河北了?我若與韓文節、公孫伯珪聯合,公會輕易否?」
袁紹大怒,自已謀算冀州已思慮許久,目前正與冀州文武結交,進程順利,豈容何白破壞。拔出所佩之劍,就欲與何白火併。背後顏良、文丑皆拔劍出鞘,虎視眈眈。
何白卻冷笑一聲,袁紹色厲膽薄,自已根本不用作勢,背後的典韋、黃忠、淳于瓊自掣刀在。眾諸侯不明究竟,深恐秧及池魚,忙一齊勸住。袁紹無大軍在此,只得恨恨作罷。
何白隨即上馬,拔寨水陸齊發,離酸棗而去。袁紹大怒,遂寫書一封,差心腹人連夜至青州,教青州刺史焦和就路上截住奪之。
一支千人左右的人馬,在夜色中徐徐而行,朝著樂安利縣的方向前進。為首大將,胯下菊花青,相貌雄毅。以一塊黑巾蒙面,只露出了炯炯有神的眸子。
馬鞍得勝鉤上,橫著一柄長桿環首刀,黑黝黝的,閃爍著鋒利的冷芒。重量並不重,大約只在三十餘斤左右,屬於輕巧快捷型的。
身後的隊伍,整齊而又肅靜,在道路上行走,除了偶爾傳來的馬嘶聲,只有腳踩大地的微微聲響傳來。
「將軍,前面就是利城,可要襲城?」
武將想了想,說道:「不必了,我們繞城而走,直奔劉氏塢堡。」
傳令兵立刻傳令下去,隊伍繞利城而行。武將望著麾下整肅的隊伍,滿意的點點頭。一年時間裡,從五百精兵擴張成五千大軍。大戰小戰數十,破城三座,塢堡三十餘,將整個樂安國內稍大的豪門世族一掃而空。
一年來所得錢財不下三、五億,糧食不下百萬石。除半數運走之外,全部散給樂安國中貧窮的百姓使用,使得樂安國中的百姓對已軍擁護之至。
凡青州兵馬的動向,將校才剛剛接命,大軍還未出動,已軍便就得到了消息。戰退之間全憑已心,真是得意之極。凡欲投軍者不下數萬之眾。若非主公有令,只許已軍擴至五千之數,已軍非擴張至十萬不可。
初時,樂安黃巾徐和還自持兵多,欲要招納吞併已軍。不料一個急襲之下,兩萬餘黃巾賊全軍覆沒,徐和賊子授首,使破軍之名威震樂安。
隨著七殺與貪狼之名先後在齊國與濟南兩國雀起,殺破狼頓成青州官吏、豪門口中的禍亂巨賊,與百姓口中之義軍。
為免使他人懷疑殺破狼與北海有關,破軍與七殺也曾故意向北海進逼。只是假裝被北海留守之軍擊破兩次之後,便不敢再次逼近北海之境了。
有投軍的寒門破落士子建言,可與七殺、貪狼一起,打起造反的旗幟,強據郡縣,招兵買馬,再與青州兵決戰,割據青州稱王。
破軍聽后,亦曾心動過,可一想到主公的治軍手段與智慧,破軍便就膽寒了。若是反旗一出,只恐已的項上人頭立即落地矣。縱然不是麾下的軍官全部作亂,也有鄭步手下鬼神難知的暗影衛死士影者刺殺。破軍不想死於非命,就得老老實實的,不作任何違臣之舉。
「報將軍,有影者求見。」
在距離目標還有十里之時,突然有哨探前來回報。破軍渾身一個寒顫,真是想什麼便來什麼,忙強笑道:「快請。」
不久,一個全身黑色緊身服,黑巾蓋頭遮面的影者,背負三尺特製環刀,不緊不慢的向破軍行來。每行一步,就如尺量一般的準確,不多不少,剛剛三尺。
影者來至破軍馬前,微微拱手,說道:「影者三十人已遁入劉氏塢堡之中,二十人也潛入敵別寨之內,可以對劉氏的主要領兵者二十人進行刺殺,與強破堡門。時間定在丑時一刻,還望破軍能早時領兵到達。」
破軍拱手笑道:「多謝多謝,劉氏自持勢大,錢糧廣多,特聚萬眾於塢堡左近,與我叫囂。我正頭痛,但有你們的相助,便可輕易剿除利縣劉氏矣。此時還才子時初,丑時一刻,我軍必準時到達。」
影者也不多言,拱手拜辭后,轉身就向一側行去,剛剛走出軍伍,不幾步就消失在黑暗之中。任你如何死死的盯著觀看,也不知他是如何消失的,就如傳說中的鬼怪一般,來無影,去無蹤,端是神奇莫名。
破軍擦了擦冷汗,利縣劉氏雄居樂安近百年時間。家有僮僕萬數,鹽奴數萬,如今更有兵丁萬數。如此雄厚的實力,身為族中領兵者,必定是護衛重重。不想卻盡在影者的死亡注視之下,隨手可滅,怎能不讓旁人心驚膽顫。
破軍急喚道:「我軍其他四部人馬到了何地?可能在子時末抵達劉氏塢堡左近?」
「報將軍,半個時辰前,有別部司馬遣使報訊,有一部在我部之前,另三部只慢我部兩三里,想來子時末皆可到達劉氏塢堡左近。」
「好,速速進軍。」破軍領兵急進,不過半個多時辰就抵達目的地。四面的傳騎紛紛來報,五千大軍已然齊聚劉氏塢堡左近。精銳斥侯已然派出獵殺敵哨探,破軍分佈命令,三千人合圍塢外敵別寨,二千人直取劉氏塢堡,務必將劉氏全部剿除。
丑時一刻,就在深夜之中,劉氏塢堡與塢外別寨內分別射出一道衝天火光。不久在天空中爆響,化作點點星光四射開來,就如流星一般,絢爛而美麗。
然而劉氏私兵大驚,這是近年來橫行青州的殺破狼所特有的信炮。凡信炮聲響,其族必滅。這是流傳在青州豪門世族之間的死亡信號。
果然,黑暗之中無數的賊人身影閃動,從四面八方湧來,砍破鹿角,斬鑿寨柵。劉氏私兵小頭領驚叫著「敵襲。」號令正從睡夢中醒來,懵懂不知的部卒們拿起武器,穿好衣甲,準備抗賊。
有向領兵司馬、大將帳中請命的駭然發現,帳內血腥一片,劉氏的主要領兵者已全部被刺死。就連塢堡大門,也不知何時被悄然打開,暴露在來襲賊人們的眼中。
正在率兵抵抗的劉氏私兵小頭領得報后,心中一片冰冷,劉氏滅矣,還有抵抗下去的必要嗎?劉氏私兵心無戰意,抵抗無力,不久紛紛敗逃。三千賊兵蜂擁而上,朝著背後掩殺而去。
破軍一馬當先,首先撞入劉氏塢堡之中,正遇一將領著數百人前來關閉大門。破軍兵少,忙催馬上前,擺刀抵住抵住其將。
那將乃劉氏的忠義勇士,欲要護住塢內的劉氏老弱婦孺,急令麾下兵卒上前廝殺掩門,自已來迎賊將。其身手頗強,可是比起破軍,顯然差距甚遠。
須知那破軍,畢竟是久經戰陣的人,更在一段時間內,曾是除主公之外地軍中第一猛將。二人戰了四五個回合,破軍賣了個破綻,一把扭住那將的大槍,另一手拖刀就斬,把那將斬於馬下。無主戰馬,落荒而逃。
塢門再無抵抗指揮之將,遂被破軍領兵擊破,大量的賊兵湧入塢堡。橫霸樂安近百年,以鹽利聚財億萬的利縣劉氏遂告族滅。
當此消息傳出,青州大地一片駭然。尾隨三路賊軍之後,卻始終尋不到賊影的青州刺史焦和,手捧著三份帛書全身發顫,一夜之間,樂安國利縣劉氏,齊國齊王劉承,濟南國濟南王劉贇全部被殺、族滅。加上一年來被族滅的豪門世族幾近百家,青州大地豪門世族已去大半。
眼看天下大亂,焦和在青州沒有這些人的制肘,好似可以權傾整個青州了。然而如今卻是眾怒親離之相,焦和之令甚至無人來聽命了,更別說還能夠指揮多少軍隊。
青州的有識之士與青州軍將官紛紛疾呼道:「焦和無能,青州殺破狼橫行無敵,非北海相何天明不能夠安定青州,可速請北海相回返青州鎮壓殺破狼。各郡縣富豪之家可入城池死守,只待北海相領兵回返。」
數路使者急向西南奔去,雖遠水難救近火,然而青州百萬吏民亦苦苦渴求北海相何白的回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