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章 刺客又至
何白剛回府中,管家公孫沮就來稟告,「主人,有東萊黃縣人太史慈者,聞主公回歸,特前來拜來。」
何白一驚,接著又是一喜,太史慈,這可是自已盼了近三年的猛將啊。自來北海之後,何白就派人時常前往黃縣關照太史慈之母,送錢送物送婢女。三年了,終於等到太史慈從遼東返回。
何白召來太史慈后,只見太史慈身長七尺七寸,狼體猿臂,美須髯。在此時看來,絕對算是個美男子。
太史慈一見何白,就大拜道:「某東萊黃縣人也,複姓太史,名慈,字子義。老母重蒙使君多番恩顧。某昨自遼東回家省親,老母說:『屢受使君深恩,汝當往謝之。』某故前來拜謝使君厚恩。」
何白上前扶起太史慈笑道:「多聞子義忠義之名,我盼子義久矣,奈何今日才歸。子義既來,可願在我麾下任事?」
太史慈拜謝道:「多謝使君厚待,然使君之理念與慈並不相同,因此慈只想在家中奉養老母,不願仕官。」
太史慈的志向是帶三尺之劍,以升天子之階。這個天子是指大漢天子,可不是新朝的天子。何白不禁暗嘆,又一個忠心漢室的傢伙。不過先頭已有趙雲的榜樣,何白於是輕駕就熟的再度說服太史慈起來。
隨著何白口才的提升,大道理說得一套一套的,就算是假的也能說成是真的。可說何白已經掌握了傳說中的第三十七奇計,自欺欺人的最高境界。就連自已都相信自已是個無私為民,追求上古聖王之道的完人,更何況是他人呢。
於是,太史慈也在何白的一番口水轟炸之下,拜倒在何白的面前,出口稱臣了。何白將太史慈暫時帶在身邊為從事,準備一同出征烏桓。
……
隨著太史慈的到來,何白感覺近來人才的投奔日少。中正官的舉薦也沒見到幾個令人眼前一亮的人才。
說來已軍猛將與治政的人才不少,但是智謀型與中等的郡縣級人才卻少。缺少智謀型人才,只會被他人玩得團團轉。雖可強行以力破之,但被人玩弄怎麼都覺不爽。
而缺少中等的人才,則會令郡縣一級官員不能很好的領會上意,與具體處理政事。就算是忠誠心,也不太能夠保證。比如濟南、齊國、樂安三國的國相郡守,何白就感覺他們有些陽奉陰違的態度。
他們都是擁護何白成為青州刺史之人,沒有其他原因,何白並不想過河拆橋。但麾下有一些人才蓄備的話,總有益處。不然若是有人突然生亂,或者打下新的地盤,只恐尋不到接手之人了。
是不是在各地興建一些招賢館,由孫乾主持,專門招攬外州郡的寒、庶人才。在學校的寒庶人才沒有成長之前,招上一些提前備用。
何白正胡思亂想的在書房踱步,突然聞到身邊一陣幽香傳來,讓人有些迷醉。應該是一個女孩子吧?不過不會是貂禪,她身上的味道不是這個樣子的。其他妻妾也沒有這個味兒,婢女們……何白不常在府中,似乎也沒有注意到誰使用這種香味的香粉。
不對,何白突然間想起,自己的書房是不允許婢女進入的,這裡的侍從都是軍士,清潔都由書記官阮瑀負責。
想通這一層,多年血戰換來的經驗起到作用。何白根本沒有抬頭,而是將何府之中特有的胡椅直接往身後一推,自己橫移了一步,在桌子邊上轉過了身來。
果然剛才這一手沒有白費,身後的人本想趁何白沉思之際偷偷接近,卻被突然而來的椅子撞個正著,再舉匕首去刺,卻刺了一個空。
此時何白已經看到了這張面孔,心下卻不由一顫,原來正是自己上次在艾柯的酒宴上遭遇到的那名女刺客。想不到在全郡數月的專案偵捕之下,她竟然還敢回來,而且混進了自己的府邸之中。
何白這一遲疑的工夫,方才的那一點優勢又全數丟棄。女刺客本來被何白的突然襲擊,搞的有些手足無措,但這麼一遲疑,就立時反應了過來,將手中的匕首橫著一抹,又追刺向何白的胸口。
先機盡失,有刀與無刀相比就是強些,何白即使拳術再高,也沒有達到空手入白刃的地步。何況女刺客的武藝還不低,特別擅長貼身短打的招式。因此擅長大開大合的何白,閃避的多少有些狼狽。
衣服又一次被刺客劃破,不過還好這次是有準備,並沒有見血。要不是遇到的是女刺客,又太像夢中的完美初戀女神,何白束手束腳的,也不會搞的這麼狼狽。
最終,何白緩過神來,一式後世軍中的空手奪械擒拿手,左手捉住了女刺客的持匕右手,右手正要擒拿。不想她身子一屈,頭一低,三道黑影就從其背後惡狠狠的飛出。
那三道黑影正中何白的面龐,何白大叫一聲,仰頭倒地。守衛在院落之外的侍衛們立時反應過來,撥劍厲聲叫道:「來人,有刺客。」
府內的侍衛是精挑細選的精細之人,因為是防外不防內,所以才會被女刺客輕易的混進書房。方才打鬥了半天,只是貼身纏鬥,不過是些小動作,並沒有發出聲響來,外面的侍衛自然對主公的危險一無所知。
但現在主公都在慘呼了,不是受傷,就是……如果現在還不能在瞬間出現的侍衛,一定沒有好果子吃。
等四名侍衛衝進屋子裡來的時候,女刺客正猶豫著刺向倒地的何白。兩名待衛立時大吼一聲,連人帶劍一起撲向那名女刺客。另兩人則一左一右的向其包抄過來。
雖然他們的武藝不過一般,但手中的長劍正是克制匕首類短武器的最佳工具。加上他們又擅長軍中的合擊之術,終於逼退女刺客,將倒地的何白護在身後。
何白躺在地上深呼吸了數口氣,方才那三支背弩的突然襲擊,令自已措手不及,差點死在背弩之下。只是為何臉上只隱隱發疼,卻不見血流。用手一摸,臉上只有三個小小陷坑。何白一怔,在地上摸索了數下,拾起三支背弩矢,卻是三支無矢頭的弩桿。
何白看著眼前這名左支右擋的女刺客,面上露出饒有興趣的笑容,叫道:「不要傷她,捉活的。」
四名侍衛的攻勢一泄,頓時被女刺客反攻受傷。何白拍拍腦袋,女刺客的武藝厲害,這不是拖侍衛們的後腿嘛。不過此時屋外的喊聲早已連成了一片,恐怕整個劇縣城的人都知道,今天青州刺史府又有刺客光臨了。
女刺客見四名侍衛反攻為守,只是困住自已,只得暗嘆一聲,凶厲的橫了何白一眼,雙腳點地一躍而起,向窗口撞去。
「喀哧」一聲,窗碎人出。不過她的運氣似乎不太好,剛剛撞破窗戶,在地上一個翻滾,還沒等完全站起身來,面前突然弓弦聲響,三支長箭破空飛至。時機掌握的很好,三石強弓所發的長箭力度足有數百斤重,撞得她生疼,令她站立不穩,向後栽倒。
不等女刺客鯉魚打挺跳起,一個冷冷的聲音傳至,「你若敢動,就不是沒有箭頭的箭桿了。」
女刺客一怔,四周的侍衛齊齊趕至,紛紛用長劍將地上的女刺客逼住,又一擁而上,將女刺客的手足死死按住。能成何白近衛的,都是前途無量之人,倒也沒有誰心思歪曲的突施咸豬手。
等何白出來之時,女刺客已被侍衛們提起綁住了雙手。只見她雙手后張,前胸突出;令沒有性命之憂的何白感到誘惑十足。該死,這綁人的方法,怎麼都有些島國的式樣了。看四周滿面忠厚、憤怒的侍衛們神色,想來也不是有意而為之的。
「主公受驚了,都是我等來遲,還請主公降罪。」
何白見太史慈依在一旁的牆上,一斷的撥弄著一張五尺大弓的弓弦,想來是因為他,女刺客才沒能逃走吧。何白向他點點頭,又轉身向侍衛們說道:「放了她。」
侍衛們不解的看向何白,何白取出三支背弩矢桿說道:「她若有意殺我,我早死了,還等到你們前來。」
侍衛們皆羞愧的低下頭,府中三百侍衛,竟保護不到一個何白,的確羞煞人了。
何白令人取來案幾坐席與一壺酒,邀請女刺客就地坐下。先細細打量了女刺客一眼,女刺客的年紀不大,最多只有十六七歲。但此時再看她時,雖然秀色可餐,讓人眼前一亮,但也沒到令人迷醉的程度。
何白有些不解,於是倒上一杯酒後,敬道:「我不知你是從何而來,又是為何輕易的放過我,但我領你的饒命之恩,此杯敬謝你。」
女刺客在侍衛們的環視之下,落落大方的舉杯一飲而盡,說道:「汝還記得常山申觀否?」
何白一怔,常山趙雲自已倒是知曉,這常山申觀,又是誰?何白雙目迷茫,思緒不由沉入到深深的回憶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