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只為洛神
何白聽了大怒,北方郡縣的糧食一直高價,最近因為幽州大亂,糧食一度飛漲到四百錢一石。現在大亂平息,其他地方的糧食已經回落到了三百錢左右,再過十天半月,就是回落到二百五十錢也有可能。這中山無極的糧商怎得賣到五百錢了?再說春天到了,草料除了何白這種有大量馬匹的人買,還有誰?三十錢一石賣到百錢,這明顯是故意抬價嘛。
余化說道:「說了咱們是高升前往雒陽城將官的部屬,明眼人一聽,就知最低也是食千石的高官。可糧商偏偏不屑一顧,說他家主人還是食六石百的大縣縣令呢。」
東漢時的文武漸漸與西漢不同了,特別是世家士族文人撐控了朝庭的大量官位,並對官員們有選拔推薦權后,對於以生死相搏,才能得官受賞的武官軍人愈加的瞧不起來。特別是文官還有抱團結黨的做風,一個縣令說不定就有朝中的大員關係,所以在面對武官時特別的囂張。
何白此時為了之後的亂世做準備,倒也不敢與人作意氣之爭,讓官位白白的飛了,反正自己也不是沒錢。得自嚴氏的財物與丘力居送別時的饋贈,加上自己原有的,林林總總超過了一億五千錢,數十萬錢的買賣不值一提。
只是何白最近因為陰陽不調,心火頗盛,被此事一激,頓時火冒三丈。說道:「余化、成齊,你二人速去探查糧商的家主是誰?家世如何,家中還有什麼高官權貴,竟敢欺辱到了我的頭上。」
余化還想再勸,成齊卻高聲應了一聲,連蹦帶跳的跑走了。余化無奈,只得也跟去了。
不多久,二人就回來了,只見成齊氣憤的大叫道:「主公,打探清楚了。那糧商是中山無極甄家開的,甄家之祖是前漢時的太保甄邯,之後一直是兩千石的高官,直到前代時,已經家到中落了。」
「上代家主甄逸,也只是一個六百石的上蔡縣令而己,而且在一年多前就病逝了,半年前才剛剛扶靈歸來下葬。那個糧商竟敢拿個死人來哄騙咱們,真是豈有此理。現在甄氏家中只是一個二十歲出頭的小子做家主,而且沒有半分的功名。主公,要不要……」
何白一怔,原來是她家。看著成齊躍躍欲試的眼神,何白不禁罵道:「你這混帳東西,人家能主事的剛死,你就想要上門欺凌人家的孤兒寡母,真是豈有此理。」
余化見了不禁暗自發笑,成齊拉攏腦袋嘟囔的說道:「新家主都二十多了,比我還大,哪裡還是孤寡?」
何白輕咦一聲,盯著滿臉絡腮鬍的成齊問道:「對了,我還沒問你今年多大了?」
成齊撓頭嘿嘿的笑道:「小人十六歲從軍鎮壓黃巾,今年剛好二十。」
何白吃了一驚,沒想到絡腮鬍鬍子下面的臉,居然是一張小嫩臉。又轉頭看向面容粗糲的余化,余化笑道:「小人看著老相,其實也才二十二歲。」
何白一拍額頭,說道:「我還以為你們都年過三十了,卻……難怪如此的不老成。」
成齊嘻笑道:「就如主公這般年輕而又老成的,可說世所罕見。小人們哪裡能夠比得上!」
何白不理他們,沉吟了一陣后才說道:「逼凌孤兒寡母對我的名聲不好,對日後當大官有極大的壞處。想要找人算帳,也要講究方式方法。余化,你去甄府給我送上拜貼,就說我明早要去甄府祭拜甄逸。」
第二日,何白向甄逸的靈位上了幾柱香后,甄逸的長子甄豫便請何白至客廳閑坐,上了酒食之後,甄豫邀何白飲了一杯酒後,立即面現紅潮,連連咳嗽,許久方止,問道:「不知何都尉與吾亡父是何交情?為何從來沒有聽亡父或家中仆奴提起。」
甄豫大約在二十五、六歲之間,一副面色蒼白,萎靡不振,看來有些命不長久的樣子。何白笑道:「在下與卓凡公素不相識,甄兄不知我,這有什麼好奇怪的。」
甄豫一怔,又敬了何白一杯,這才問道:「莫非何都尉十分仰慕亡父之生名?」
何白哈哈笑道:「非也,何白從來不知卓凡公有何聲望。」
甄豫聽了,心中頗為忐忑,問道:「不知何都尉來鄙府……」
何白笑道:「何白是專來問罪來的。」說罷,就將昨日之事說給甄豫聽。
甄豫聽了心下大恐,忙起身拜道:「家奴無知狂妄,在下身有不適,家中之事又多是我二弟所管理,冒犯都尉之事,還望都尉多多見諒。在下這就命家奴將欺詐都尉之錢送還,都尉所需之糧草,在下無償送予。」
何白哈哈大笑,說道:「看來甄氏倒是有明白之人,不過,區區數十萬錢的買賣,何需我親自上門尋你。」
甄豫愈加的恐慌,連連拜道:「不知都尉還有何要事?」
何白站起將甄豫扶好后,這才說道:「我聞亂世求寶,這可不是善策!一個人本來沒有罪,但因擁有一件珍寶便可能被定為有罪,這便是通常所說的因財而喪身了。」
「眼下中山國眾多的百姓都因賊亂之事,而在飢荒之中,你家卻在大量的囤集糧食,高價售賣,這不是逼人自尋死路么?我以為,當將你家的糧食開倉賑濟四方鄉鄰,這才算是一種惠及眾人的德行。甄氏在老家主病故,新家主無恩威之時,當廣結善緣,一旦有變,方能避免災難,才能在中山國安然無憂也。」
甄豫細細一思,頓時佩服的五體投地,拜道:「何都尉之言真是真知灼見也,豫這就令家奴開倉賑濟四方饑民。」
說罷,就喚來家中的管家家奴,令人準備開倉賑濟之事。不久,有甄氏的老夫人張氏與二子甄儼、甄堯急沖沖的前來詢問原因。當得知是何白之謀時,看向何白的眼光頓時不善來,若非何白的官職太高,說不定就有驅人之意了。
甄豫細細的解說道:「家中的錢財與田地本就不少,所失的只是一年的收成罷了。我家今年能賑濟饑民,必得鄰近饑民的敬重與信賴,在今年秋收之後,必得更多的糧食來囤集。古語云:無尖不商,讓利與民。這才是行商做人的發家之道啊。」
何白大感嘆服,自已只是一句話,就能讓甄豫有所領悟,這甄豫當有大才幹。只是,似乎此人不久后也將病故,是不是找成章來瞧瞧……
甄氏上下這才醒悟過來,紛紛上前拜謝何白的指點之恩,又設盛宴款待何白。
酒過三旬,何白笑道:「說來,你甄氏還有一寶,在無力護佑之下,只怕還是會遭到他人的惦記。」
甄豫好奇的問道:「哦,不知我甄氏還有何寶?我怎不知。」
何白笑道:「你的確不知,在下稍懂望氣之法,遠遠望見貴家上空有五彩雲霞凝而不散,有凰形之相。汝家必有大貴之女。」
張老夫人大喜,忙令家中的女兒出來,請何白相面,看看此人究竟是誰。甄逸一共有三子五女,長子甄豫,次子甄儼,三子甄堯,這三個為大,而且都已成年。長女甄姜十八歲,次女甄脫十六歲,三女甄道十一歲,四女甄榮七歲,**甄宓五歲。五女一至排開,盈盈下拜。
何白見了一驚,甄家的基因果真強大無比,不說將來的洛神甄宓了,只是眼前這四個年歲稍長的姐姐,一個一個的都生得比花還嬌,比雪還白,完全可以稱得上美艷動人了。特別是長女甄姜,次女甄脫,都已到了嫁人的好年紀,倒比才五歲的小甄宓更加的吸引何白。
何白好不容易才回過神來,指著甄宓笑道:「便是此女了。」
張老夫人喜道:「汝南有相士劉良,曾言宓兒貴不可言,可究竟如何的貴法,他卻語焉不詳。不知何都尉可知否?」
何白笑道:「凰形之相,當為皇后之命格。」
甄氏全家頓時大喜過望,抱起甄宓看個不停,不斷向何白道謝。何白等甄氏眾人激動之情稍平之後,又道:「只可惜,乃是死後封后,生前卻飽受欺凌……可惜啊,可惜。」
甄家人大駭,張老夫人忙驚慌的問道:「何都尉,可有何解救之法。」
「也不是沒有,只是……唉,難難難,不異於摘星攬月呀。」
張老夫人慌忙拉著全家人跪在何白的面前,叩頭拜道:「何都尉若能幫助宓兒成就皇后之位,我甄氏一族願意傾盡家財相謝。」
何白曲指佯裝計算,半晌,才苦笑一聲,說道:「我若助她,我的性命必然難保。你們說,我是助還是不助?」
甄家人全都驚住了,半晌無語,只是跪在地上不住叩頭。何白暗樂,這甄氏為了日後的大富大貴也夠拼的了。於是故意長嘆一聲,說道:「罷了罷了,我自從見過此女之後,便被此女所牽連了。我欲要擺脫此女的影響,不得不作一番準備才行。我就勉力的一試吧。」
甄氏人大喜,又是叩頭拜謝,張老夫人問道:「不知何都尉當以何法救助宓兒?」
何白神秘的轉問道:「不知老夫人知曉漢初的薄太后與魏王豹,王太后與金王孫之間的故事否?」
漢文帝劉恆之母薄太后曾是魏王豹的妾室,后隨劉邦生下劉恆,呂太后死後。劉恆被迎為皇帝,是為漢文帝。薄太后也隨之入宮成為太后,薄氏一族因為薄太后之故,大富大貴了許多年。而那王皇后則是漢景帝的第二任皇后,也是在之前嫁給過一名叫金王孫的書生,後來才改嫁漢景帝,生下漢武帝來。而那王氏一族也因此富貴了許多年。這兩事雖然已過去兩百年,但凡是讀書的,又有誰人不知。
甄家人聽后猶豫的許久,方才同意將甄宓交給何白作妾室。不過何白又要求將甄姜也送給自已做妾,提前加強兩家人的聯繫,也方便照料年少的甄宓,再將甄脫許給成章為妻。並約定將來無論是誰家富貴了,都不忘另外兩家。甄氏人一咬牙,竟全都同意了,
何白忙為甄豫請來軍中的成章幫其看病,自是迫不急待的抱著甄姜入房發泄這幾日集聚的慾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