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貳柒節 夜談
「其他功效?」
「對啊。」克萊爾用力的點了點頭,小臉上帶著興奮和期待:「我覺得,完全可以把它當成美容藥劑來使用。」
「美容?」
不是燒傷葯么?怎麼跟美容扯到一起去了?這都哪兒跟哪兒啊。克萊爾的腦洞開的太大,劉倩倩覺得自己有些跟不上她的思路。
「嗯。」知道劉倩倩還沒有認可自己的說法,克萊爾繼續對她『洗腦』:「你可以換個思路想想,把那個燒傷葯的效果分成兩步。第一步,是治療傷勢,這個沒什麼好說的。至於第二步,也就是催生新的皮膚,才是我要說的重點。」
「只有燒傷的皮膚才能通過那種藥膏進行治療,最終恢復到跟原來一樣的程度么?」克萊爾的眼中冒著精光,越說越來勁了:「我看未必。或許,那種藥膏的適用範圍並不是那麼小,除了燒傷留下的傷疤之外,因為其他緣故而留下的傷疤或許也能適用呢?」
隨著克萊爾的解說,劉倩倩的態度也出現了改變——之前只當是童言囈語,全然沒有放在心上,但到了這會兒,她也不自覺的來了精神,開始順著克萊爾的思路,琢磨起了那種可能性的大小。
越想越覺得有可能,不知不覺之間,劉倩倩的心底也湧起了一些期待。
雖說出身於農村,從小到大的鄉村生活讓她養成了大咧咧的性格,對於美容美妝這方面的事情也沒有那麼熱衷,不像城裡的同齡人一樣,天天都惦記著各種美妝產品,不過,劉倩倩到底是個正值大好年華的女性,在她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潛意識裡,同樣存在著對美的追求。
再加上外出打工幾年,眼界開闊了不少,使得她對這方面的事情又有了新的認知。
總而言之就是一句話,她現在對於美容這件事的敏感度,就跟剛剛從農村裡考上大學的小女生一樣,雖說還沒到陷進去的程度,但也產生了不小的興趣。
兩女之間的夜談,一直持續到了將近十一點,迷迷糊糊睡去,再次醒來,已經是清晨時分了。
耐著性子,等到八點過了,提前洗漱完畢的克萊爾就迫不及待的拉著劉倩倩一起,衝到了陶大勤和劉宏樹的屋裡。
習慣了早起的陶大勤,比兩女起的更早,當她們過來的時候,他並不在屋裡。
「園金~,園金~!」另一張床上,劉宏樹裹著被子睡得正香,他怎麼也沒想到,自家老姐竟然會在自己做美夢的時候衝進屋來,還大聲的把他從夢中驚醒過來。
「唔~~。」帶著滿滿的怨氣睜開眼睛,看著近在咫尺的老姐,劉宏樹覺得很心塞:「搞什麼啊~~。」
「園金,黑佬人呢?」無視了劉宏樹散發出來的濃濃怨氣,劉倩倩直接詢問起了陶大勤的去向。
「我哪兒知道~。」不是不想說,是真的不知道。陶大勤早上出門散步的時候,故意放輕了腳步,為的就是不吵醒劉宏樹。
「……。」跟你睡一個屋的人去哪兒了都不知道?要你何用~!劉倩倩一邊憤憤的剜了自家弟弟一眼,一邊抄起枕頭對他砸了一下。
「唔~。」本來就沒多重,而且還隔著被子,劉宏樹絲毫沒有在意姐姐這一砸,再次鑽回了被窩,打了個哈切,再次睡起了回籠覺。
「你……。」再糾纏下去也是一樣,劉倩倩順手又拍了一下,轉身拉著克萊爾離開了房間:「走吧,讓他睡死得了。咱們去你姐那兒問問,說不定她知道呢?」
已經八點多了,一般到了這個點兒,露西和雷蒙德都已經起床了。正是出於對朋友的了解,知道他們的作息時間,劉倩倩這才提出了建議。
可是,讓兩女有些意外的是,今天過來敲門之後,屋子裡卻久久沒有動靜。大概過了好幾分鐘,才隱隱約約的傳來了雷蒙德的聲音。
聽起來好像還沒睡醒,等他打開房門,伸出腦袋來,眼睛周圍的黑眼圈,更是直接證明了這一點。
「……,雷蒙德,你這是怎麼了?沒睡好么?」因為雷蒙德的異常,克萊爾都忘記了想要問的事情,不自覺的對他關心了一句。
「還不是你姐,昨天夜裡,也不知道她哪根筋不對勁,竟然拉著我聊了一晚上。」一邊回答著,雷蒙德的眼中露出了一絲異樣的神色,落在了克萊爾的身上。(以為這夫妻倆連夜造小人的,都去面壁~!)
「聊了一晚上?不是吧,你們聊了些什麼啊,這麼有勁?」
「沒什麼,就是些亂七八糟的事情。」看出了克萊爾不是真的好奇,只是隨口感嘆一句而已。雷蒙德一邊裝著還沒睡醒,一邊轉移了話題:「對了,克萊爾,你有什麼事?」
「也沒什麼大事,就是想問問你們有沒有看到陶。我跟劉剛剛去了他的房間,人不在那兒。」說完這句,克萊爾聳了聳肩:「既然你們都沒睡醒,那回答一定是『不知道』,對吧?」
「抱歉,我們確實不知道。」雷蒙德眼中又閃過了一道精光。他掩飾的很好,面前的兩女都沒有發現:「我建議你去問問酒店的前台,那邊或許有人知道也不一定。」
「謝謝你的建議。」克萊爾點了點頭:「行了,我們去前台問問,你繼續睡吧。」
等兩女離開,雷蒙德關上了房門。只是一個轉身的功夫,他的表情卻出現了截然不同的變化,此時此刻,他臉上哪裡還有一絲一毫的睡意?
「露西,露西~。」就像是有了新玩具的小孩子一樣,雷蒙德帶著興緻勃勃的微笑,小跑著回到了雙人床邊,不顧自家老婆還在睡夢中,伸手推著她搖晃開了。
「唔……。」伸了個懶腰,露西的兩條胳膊從被窩裡伸了出來。睜開眼,看到雷蒙德就在眼前,她很自然的抱住了對方的脖子,送上了一個打招呼的早安吻。
「早安,達令~。」
「親愛的,早上好啊。」半側著身體躺下,攬過露西讓她靠在自己身上,雷蒙德笑著說道:「剛才克萊爾來了一趟,親愛的,你猜為什麼?」
「為什麼呢?」剛剛醒過來,懶得動腦筋,露西懶洋洋的問道。
「嘿嘿,親愛的,還記得昨天晚上咱們聊得那些么?」在回答之前,雷蒙德先問了一句,然後,這才獻寶似的說道:「我現在覺得,你猜的一點兒都沒錯。你知道么?剛才開門之後,克萊爾第一句話就是問我『陶到哪兒去了』。」
「唉?」聽到這話,原本還沒精打採的露西突然來了勁頭。撐著雷蒙德的胸膛挺起身,盯著他的眼睛:「你說真的?」
「當然。」哈哈笑了一聲,再次攬住懷中的女人,低頭親了一口,雷蒙德很有把握的說道:「就算她找人家有什麼事,不能等到集合時再說?這才幾點鐘,犯得著一大早找上門去么?嘿嘿,很顯然,就跟你想的一樣,咱們家的克萊爾,應該是對人家有意思了。」
什麼叫做『跟你想的一樣』?再往前倒幾句,還有一句『記得昨天晚上聊了些什麼不』,難道說,這夫妻倆,昨天晚上聊了一整晚的主題就是『克萊爾跟陶大勤之間是不是對上眼了』么?
沒錯,事實就是這麼回事。
在這幾天之內,克萊爾和陶大勤之間的身體接觸不是一次兩次。雖說每一次接觸的時候,克萊爾本人並沒有表現出異常,不過,身為第三者,站在一旁的露西卻是早早的得出了結論——自家妹子心中,已經對陶大勤產生了一定程度的好感。
知妹莫若姐,兩女從小一塊兒長大,露西對克萊爾的了解早已深入骨髓了。在她看來,要是克萊爾心中對陶大勤一點兒好感都沒有的話,她肯定不會表現的那麼平靜,要知道,除了打招呼時的那點兒禮節性接觸之外,克萊爾平時一直比較抗拒跟陌生男人之間的身體接觸,有些時候,比如對方太過積極,本身卻又不是克萊爾喜歡的那一型的話,她甚至會將心中的厭惡感直接顯露在臉上。
除了克萊爾之外,露西還留了另一份心思,仔細的觀察了陶大勤,記下了他面對克萊爾時的點點滴滴——無論是最開始那次無意識中的牽手,還是昨天為克萊爾治療時露出的害羞神情,陶大勤的這點兒反應,都落入了露西的眼中。
因為陶大勤的反應跟她平時見過的同胞們差異太大,目前來說,她還拿不準陶大勤是不是對克萊爾有感覺。
不過,猜不準也沒關係。
原因很簡單,通過對陶大勤的觀察,露西得出了一條結論,這個才接觸了幾天的小夥子,是個熱情樂觀,心態積極,同時還足夠樸實的人。
這麼好的男性,當然要為妹妹撮合一下才對。
至於兩人之間能不能成事,露西倒是沒有想過——大不列顛出身的女人,想法跟咱們可不一樣,在她看來,就算兩人最後沒成,對於克萊爾來說,這段過程本身也是一份很不錯的經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