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辯謊
「是啊,我的手帕怎麼會在你的手裡呢?」南風故意裝出驚愕的神情,看著小雅,「你好狠毒啊,原來你早就有預謀,故意陷害我啊!偷了娘娘的玉鐲,還故意嫁禍於我!」
她一邊說著,一邊裝出一副憤怒且委屈的模樣。她的演技果真太好了,若不是鍾無艷已經知道真相的話,連她都會被南風這副模樣給騙過了。
「王後娘娘,我沒有……」小雅聽了,緊張地說,「那手帕真的是南風無意間落下的,我真的沒有……南風,你怎麼可以如此冤枉我?這件事情本來就是你指使的,讓王後娘娘收留我……」
此時,小雅是真的有些急了。如今南風翻臉不認人,將一切責任都推到自己的身上。看樣子,如果不證明這一切是南風指使的,她要想活著出宮,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了。她怕死,非常怕死,她可不想就這樣死去。可是,南風和夏迎春卻未必會給她這個機會,此時她只能緊緊抓住鍾無艷這根最後的救命稻草。
「沒有證據的事情,就算你說的天花亂墜,也沒人會相信的。」夏迎春冷笑道,「你這小賤人,看來的確應該把你給亂棍打死,免得你以後再挑撥離間,胡言亂語。」
天氣非常熱,熱的她有些心煩。夏迎春剛才出來的急,又忘記帶扇子,她本來就體態豐腴怯弱,如今那張俏臉更是漲的跟新出鍋的螃蟹似的。汗水,已經浸透了薄薄的紗衣,那玲瓏有致的身材,在紗衣下若隱若現。
夏迎春熱的有些不耐煩,她那張俏臉一沉,厲聲喝道:「來人,將這小賤人拖出去用金瓜打死!」
小雅一聽,嚇的頓時魂飛天外,差點沒暈死過去。
「王後娘娘救我!」她淚如雨下,雙手緊緊抱著鍾無艷的腿,苦苦哀求道,「小雅敢對天發誓,剛才所說句句屬實。南風故意讓奴婢演這齣戲,她沒有說原因,只是說只要奴婢這麼做,便可以得到一筆錢,否則的話奴婢家人的性命定然不保的。如果娘娘不信的話,可以派人查一下,奴婢的父母,早已經被南風派人給抓走了……奴婢若不這麼做的話……」
秋月聽了這話,不禁輕輕瞟了夏貴妃一眼。
「胡說,一個小小的宮女,又如何有那本事把手伸向宮外呢?」她冷笑道,心中早已經明白了一切。
這件事情,很明顯,就是夏迎春乾的。她想找鍾無艷的麻煩,可是卻若無機會,於是便自導自演了這出好戲。不過夏迎春沒有想到的是,這戲剛剛到精彩的時候,卻被鍾無艷給識穿了一切。
一直不語的陳公公見狀,連忙走了過來,陪著笑說:「兩位娘娘息怒,何苦為了一個不成體統的小宮女弄的如此生氣呢。倒不如將這小雅逐出宮去,免得二位娘娘因為這些小人的閑言碎語傷了和氣。」
陳公公極老,他觀察了這一會兒,發現勝利的天平已經明顯傾斜向了鍾無艷。他們費盡心機想到的辦法,好像落空了。
「那怎麼成?」秋月聽了,冷笑道,「不查清楚此事,怕會有人誤會此事是貴妃娘娘指使的呢。」
夏迎春聽了,臉色越來越難看。
這時,外面傳來了一個女里女氣的太監聲音:「大王駕到!」
聽了這話,夏迎春先是一喜,繼而又喜轉怒。
「他居然來看這個醜女人!」她看著鍾無艷那張戴著黃金面具的臉龐,心中恨恨地想,「田辟疆啊田辟疆,現在已經滅掉了燕國,你還留著這個醜女人有什麼用處嗎?」
鍾無艷的目光倒是無比平靜,心中沒有因為田辟疆來看她而有任何欣喜。他就像一縷風,輕輕地來,又輕輕地去,不留下任何痕迹。即使她想伸出雙手抓住他,可是那粗糙的小手裡,緊握著的只有冰冷的空氣。
只見田辟疆一襲黃色長袍,玉樹臨風,那如漆的劍眉上,似乎掛著淡淡的憂愁。這是一個謎一般的男子,沒有人知道,在這英俊的外表下,到底有著一個怎樣的心靈。平日的他,看似風流不羈,疏於政務,可是就在那天夜裡,那座破舊的宮殿里,鍾無艷突然間覺得,這應該是一個極不簡單的男人。他那華麗的外表下,似乎有著一顆極為滄桑的心靈。
「迎春,你果真在這裡!」田辟疆一見夏迎春在這裡,臉上便露出了陽光般的笑容,「孤剛才去水月宮,宮女們說你到鳳羽宮來了,想不到果真在這裡。」
那笑容,好燦爛,好溫暖,鍾無艷甚至不知道,原來田辟疆也會這樣的笑。原來,他來這裡,只不過是為尋夏迎春的。也許,在他心中,只有夏迎春,才是那唯一一縷能夠吹皺他心湖的春風。
他看著這一屋子的人,不禁微微皺起了眉頭:「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陳公公見狀,便連忙將事情講了出來。有田辟疆做靠山,不管發生什麼事情,夏迎春的地位永遠都是巋然不動的。
「還有這種事情?」田辟疆不禁有些厭惡地看了南風一眼,心中已經明白了幾分,「小雅就交給王后處置吧,這件事情就到此為止,以後誰也不必再提。」
聽了田辟疆的話,夏迎春剛想說話,卻見陳公公沖她使了個眼色,她便默不出聲了。雖然她有些剛愎自用,不過陳公公在宮中多年,也見多了許多爭鬥,夏迎春還算是比較願意聽一下他的看法的。
「走吧,迎春,孤給你帶了點好東西,回去看看!」田辟疆一邊溫柔地笑著,一邊輕輕將她攬在了懷中,「王后如果有興趣的話,也可以一起過去看看。」
看著小臉漲的紅紅的夏迎春,他不禁取出潔白的手帕,替她輕輕拭去額頭上那密密麻麻的汗珠。
鍾無艷見狀,淡淡一笑:「妾身就不過去了,大王慢走。」
她再傻,不會蠢到過去看他們那副恩愛的模樣。她不會,傻到親手用刀子割自己的心。
田辟疆並沒有再理會地鍾無艷,只是緊緊地擁著夏迎春,回到了水月宮。他們的背影,看起來是那麼的恩愛,那麼和甜蜜,彷彿從一出生開始,他們就是一對密不可分的戀人。那一剎那間,鍾無艷突然間覺得,自己是個多餘的人。也許,自己本來就不應該來這裡,她是為了來報恩的,可不是想破壞他們的感情的。
「娘娘饒命!」小雅緊緊抱著鍾無艷的雙腿,「奴婢方才所言句句屬實!」
「真也好,假也罷,此時也不重要了。」鍾無艷輕輕地扔了搖頭,「你收拾一下東西,出宮去吧。」
此時,鍾無艷的心已經冷了。如今已經滅燕,如今,她還有留下去的必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