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忽悠端王上賊船
「林賢侄所言極是。「
林慕一番話讓柳江白似有所悟,端王也不禁陷入沉思。
常學士此時漲紅了臉,林慕這番話徹底毀了他的借口,若是算經等於數學,他今日可就難堪了。
只是令他意外的是林慕沒有出類似的題,而是說道:「既然常學士精通經史子集,那麼對子總該不是欺負常侍講吧。「
」這是自然。「常學士輕輕鬆口氣,他自信這他還是不怕林慕的。
林慕繼續說道:」那麼林某這有一對子,請常侍講對一下,上聯,望江樓,望江流,望江樓下望江流,江樓千古,江流千古。「
」這…容我想一會兒。「常學士額頭頓時冒出細密的汗珠,急的直想上茅廁,心中暗罵林慕歹毒,出此等毒對。
端王見狀不由露出一絲冷笑,他心知這個常學士腹中空空,不過是宮中的眼線。
想到這,他越發覺得林慕越發親切,於是對常學士怒道:「還不回府去,還嫌不夠丟人現眼嗎?」
常學士恨不得找一個老鼠洞鑽進去,怨恨地看了林慕一眼,他灰溜溜地轉身離去。
「哈哈哈……痛快!「柳江白這時突然大笑起來,他對林慕說道:」恭喜林賢侄,從今日起你便是王府侍講了。「
趙基比柳江白還高興,來這江寧一年他無聊的要死,現在遇到林慕這麼有趣的人,他簡直像撿了寶貝。
「林侍講,你可願意為本王傳道受業?」林慕還未開口,趙基心中有些忐忑,畢竟他不過是個閑王,手中沒有一絲權利。
林慕厚臉皮慣了,自然不會拒絕這個好事:「承蒙殿下厚愛,林某便卻之不恭了。」
「好,好,好。「趙基興奮地眉飛色舞。
柳如勉現在腸子都悔青了,今日的林慕讓他有了新的認識,他走到林慕面前,」林哥,如勉錯了,還望林哥不計前嫌,能夠教導如勉。「
柳江白也勸道:「林賢侄,如勉打小便喜歡跟在屁股後轉,現在你忍心不管他嗎?」
雖然他平日里對柳如勉極為嚴厲,但柳如勉畢竟是他的獨子,他從心底還是向著柳如勉的。
林慕就知道柳江白會求情,他說道:「錯而能改,善莫大焉,既然柳伯父也發話了,我便教你吧。」
「多謝老師。「剛才還有些發蔫的柳如勉頓時生龍活虎。
柳江白這下踏實了,他的目的已經達到,想到還有諸多政務要處理,他說道:「殿下,下官還有要事,先行告退了。」
趙基還想見識一下飛梭織布機,不想立刻回去,便說道:「柳公不必遷就本王,等會兒本王和如勉再回去。「
柳江白一走,趙基和柳如勉如同脫了枷鎖一般,柳如勉道:「老師,可否讓弟子見識一下飛梭織布機?」
趙基也是目露精光,這件事他們早就聽柳江白說了,只是還未來得及親眼看看。
看著玩性大發的二人林慕很是無奈,不過想到二人才十四歲,在當代也就是個初中生便釋然了。
「自是可以。」林慕讓開道路,讓二人進入織布坊。
來到織布機前,趙基問道:「林侍講,這飛梭織布機的彈簧究竟是何道理?「
林慕這時從角落裡拿出一個備用的彈簧向二人展示:」彈簧簡單來說就是一種利用彈性來工作的機械零件。「
說罷,林慕捏了捏彈簧,彈簧被壓縮又很快恢復了原裝。
趙基和柳如勉還是第一次見識彈簧,頓時發出驚嘆之聲,「柳府尹說這個小小的彈簧華朝沒有任何工匠能夠鍛造出來,此話當真?「
「當真。「林慕解釋道:」鍛造這種彈簧需要彈性鋼和多道工序,不知道其中工藝自然無法鍛造。「
「那老師可知道鍛造之法?「柳如勉問道,趙基這時也看向林慕,希望知道答案。
林慕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
趙基和柳如勉眼中露出一絲興奮,看來他們林慕露出的本事不過是冰山一角。
不過想到什麼,趙基微微嘆了口氣,」可惜父皇對西學不屑一顧,否則林侍講這等才華怎會只能在江寧為商。」
只言片間林慕看出端王是傾向變法大臣的,估計也正因為如此,他才被趕出臨安,在這江寧開府。
在華朝,臨安是京城,而江寧是次京,地位僅次於京城,華朝將皇族主要圈養在這兩個地方,雖說都是圈養,但是一南一北也能看出區別了。
「殿下何須哀嘆,商業亦可強國。」林慕正色道。
柳如勉想起他父親曾經複述過林慕的話,於是說道:「老師的意思是實業興邦?」
「正是如此。」林慕露出孺子可教的神色,他說道:「商業既是經濟,經濟乃是國之命脈,如今西方列強不遠萬里來到華朝所為不過商業而已,就比如如今的布匹,大量廉價洋布的輸入已經致使華朝布匹行業岌岌可危,若是不能抵擋洋布的傾銷,華朝織布業必然沒落。」
頓了一下,他繼續說道:「一旦如此,勢必造成華朝白銀的外流,自此華朝日窮,而西方日富,再繼續下去,國窮民弱,維持軍隊尚且困難,那時華朝只會淪為他人魚肉。」
趙基聞言頓時起了一身冷汗,他急聲道:「這可怎麼辦!如今北方金朝虎視眈眈,外又有西夷渡海而來,哎!可惜華朝祖訓,我等皇子只能吃喝玩樂,不能有半點作為。」
「殿下何須妄自菲薄,若是殿下心存強國之志,未必不可曲線強國?」林慕有了一個計劃。
在華朝皇族宗室被杜絕參與朝政,他們享受著虛高的官職和廣大的良田卻只能吃喝玩樂,同時嚴禁同圈養地之外的官員來往,可以說基本等於社會廢渣。
不過管束宗室的條例雖多,但卻沒有禁止宗室經商的,畢竟華朝王爺們俸祿很高,什麼不幹也能錦衣玉食,沒誰樂意干這苦活累活。
「林侍講有何高見?」趙基聽出弦外之音。
對林慕來說,趙基無疑是華朝宗室里的一個有志青年,他說道:「實業便是曲線救國,殿下何不與下官為華朝建立如同西方一般的實業體系,如此一來,若是華朝有難,隨時可將實業化為國力。」
趙基心動了,他終於發現除了吃喝玩樂外還有更有趣,更有意義的事,「林侍講想讓本王如何做?」
「下官準備籌建林氏商行,希望殿下能夠挂名。」林慕小心試探。
「原來如此,小事一樁。」趙基拍了拍胸脯,他不知道自己被林慕忽悠上了賊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