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四章 拉瑪河
北牧軍駐紮的高坡，西面是濃郁的森林，一望無際。
不過叢林和森林這樣的地方，對於雲舒而言向來都是如履平地。想要找到那白色霧氣形成的地方，倒也不難。
只花了一刻鐘的時間，眾人便來到了那霧氣最為濃郁的地方，只是，映入眼帘的景象卻讓他們都大吃一驚。
蜿蜒起伏的河道，寬度卻足足有將近四十米的寬度，曲折幽深，水量更是大得驚人。層層疊疊的浪花，被河道之中時而不時的巨大石頭擊打而出，水面之上升騰著的霧氣更是壓迫得人呼吸不過氣來。
瞧著眼前的光芒，雲舒目光微凝，眼眸卻在四處掃視。
這蜿蜒的河道長長地蔓延，不見上游也不見下游，只是往前走定然還有懸崖，否則擊不起這滿天的浪花。
水汽到了一定程度便會壓迫人的呼吸，水能載舟亦能覆舟，只是很奇怪，為什麼以前也沒有聽說過這森林裡竟然有這麼曲折的河流通道呢？
「我想起來了。」一直沉默著的唐古源忽然開口，目光里多了幾分深邃。
他就說這河流怎麼看都覺得熟悉，像似在哪本書里看過一樣，可算是讓他給想起來了。
「這是草原的母親河，除了北牧有兩條水路的來源，其他草原上的族群都依靠著這條名字叫做拉瑪河的河水為生。這條河上連著中原的黃河，下路過匈奴、拓拔、北牧的領土，最後通往海外。冬季缺水，秋季卻漲水，時澇時旱，但即便如此，也養育了草原無數的百姓。」
將信息梳理往，唐古源很快地對這河流做了解釋。
「很適合用毒。」雲舒將這四周的景色打量了一邊，轉頭再聽到唐古源的解釋，嘴角微微上揚，淡漠地開口。
「用毒？這絕對不可以啊！」聽到雲舒說用毒，一旁正驚嘆景象的融將軍頓時急了，立刻道：「拉瑪河不說別的，單單是供應這容辰的百姓就有數百萬之多，如果用毒的話，那不相當於屠城了？」
軍人有軍人的驕傲，軍人天生便是為了保護百姓而生的，北牧的百姓是百姓，拓拔的百姓也是百姓，他絕對不允許，自己的手下去傷害普通百姓，更加不會同意為了獲取戰鬥的成功，而採用近乎屠城的毒術！
「急什麼，你攝政王在開玩笑呢。」瞧著融將軍著急的模樣，唐古源啞然失笑，緩步走進，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呃……」被唐古源一言點醒，頓時，融將軍的臉不由自主地紅了起來。
他怎麼因為心急就把自家攝政王的性子給忘了呢？雲舒雖說手段狠辣，但是對於這屠城的事情，絕對干不出來。
任何重情重義的人，也干不出來這等毫無人性的事情，他怎麼就信了自家王爺開玩笑的話呢，真的是太丟臉了。
「怎麼，你不會真的想用毒吧？」搖著摺扇打趣了融將軍一波，唐古源這才回過頭，卻瞧見雲舒還盯著那湍急的河水發獃，頓時有些無奈地問道。
現在草原正式秋季，拉瑪河漲水，遇到更加狹窄的河道，自然容易激氣滿天的白霧。在這湍急的河水之中下毒，光這毒素就得上萬噸了，更別說運輸、投放的事情了。
「用水。」嘴角微微一勾，雲舒的目光里終於多了幾分明亮。這幾日一直困擾著她的難題，總算是被解開了。
也是雲舒出聲的同一時刻，司馬聖翼的話語也落入了她的耳中，一字不差。
眼波流轉，心情飛揚，毫不掩飾。
她和他，還是那麼默契。
「用水？」唐古源和融將軍都愣住了。片刻，唐古源恍然大悟，語氣里滿滿的都是讚賞。
融將軍沒有見過雲舒那黑色的可以爆炸的小玩意，但是他見過啊。那東西的威力，絕對能夠將地上炸出一個大坑來的。
容辰城地勢極低，而按照這水流的速度來看，山林之中一定有個地方有著阻攔河水的地方。否則，秋季的漲水，每年都能讓這容辰城死去活來一番。
只是，要找出這被阻攔的地方，似乎並不會太容易。
「往前走走吧。」雲舒嘴角一勾，緩步往前走著。見狀，融將軍和唐古源等人立刻跟了上去。
阻攔河水的地方很好找，順著河流走便是了。
雖然這河道周圍叢林亂生，並不是特別好沿著走。不過對於他們這些從來不怎麼走正常路的人而言，似乎也不是很難的事情。
沒花半日的功夫，雲舒等人便將那阻隔河水的地方找了出來。
這個時代還沒有建造現代那種特殊工藝的水壩的技術，不然，單單雲舒研究出來的土雷炸彈，還沒有辦法摧毀它。
「只是用水淹的話，會不會傷害無辜？」一路上，唐古源已經將思路給融將軍解釋得差不多了，因此他也能慢慢跟得上節奏了。
「不會。」對於這件事情，雲舒回答得斬釘截鐵。
聞言，唐古源眸子里也露出了一股子精光。
翌日一大早，容辰城中便出現了各種各樣的流言，都傳播的同一個內容，便是海神王要發怒，七日之後便會淹了容辰城，大家為了保住性命，最好立刻搬走。
這樣的流言，有些的還伴隨著木片狀的文字，這些木片似乎是從天而降。
開始容辰城的城主還沒有太過擔憂，只是一些流言而已，不足為信。對方想要用這樣的東西恐嚇他們放棄城池逃跑，簡直是白日做夢。
只是他們沒有想到的是，只是幾日時間，城裡的流言已經到了人人自危的程度，再想要補救什麼的，已經是沒有半點作用了。
惶恐和擔憂在每一個容辰百姓的心中蔓延著，隨著七日的時間一點一滴地過去，這樣的恐懼和害怕就更加嚴重。
流言，最可怕的便是沒有辦法證實。
等到城主意識到這件事想要補救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官方的聲明在這樣的氣氛下沒有半點作用。更可怕的事情還有，北牧的軍隊竟然在整體後撤，似乎也是知道七日後海神王要淹容辰城的事情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