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七章 籌碼
無論是否值得,這都是司馬聖翼的選擇。人生本就是一條由選擇構成的路,每個人的命運之所以不同,很大程度上和每個人在相同情況下所作出的不同選擇有關。
只是,目前他們最大的難題,卻是如何在這場戰役裡面,保存自己的實力。
「所以,你這次的打算,是去找司馬聖翼談判?籌碼呢?」聽著東方擎蒼話里話外的意思,都是要去談判,齊晨也不傻,自然能夠聽得出來。只是,他不明白的是,他們現在都是窮途末路,又有什麼資格,和司馬聖翼去談判。
他大可以坐等他們被雪域收拾慘敗,然後坐收漁翁之利,何必要在這個時候出手,冒著折損兵馬的危險,來救他們?
「籌碼,自然是以最小的力量力挫雪域,同時保存中原的實力。」東方擎蒼眯了眯眼,語氣很平淡。
「什麼意思?」齊晨表示,並沒有聽懂。
或者說,他想不明白,司馬聖翼憑什麼會答應這個以最小的力量力挫雪域的方案,這裡似乎,對於天華國而言,都是可有可無的存在吧。
聞言,東方擎蒼嘴角勾起淡淡的微笑。
「司馬聖翼的目標是對抗雪域,但是雪域,從來不是天華國一個國家就能抗擊的存在。所以,他勢必要整合整個中原的力量。比起整合,如果我們直接投誠,也是一個比較省時間省力量的活計。」
「投誠?」齊晨似乎在思考著東方擎蒼話里的真正意思。
司馬聖翼引了雪域的力量來攻擊中原,他的目的,難道是為了整合中原的勢力?
如果東方擎蒼的猜測是正確的話,那麼他們大可以直接以這件事來和司馬聖翼談判,合作攻擊雪域,等待勝利以後,如何瓜分天下,自然各憑本事。
不過這種做法,或許只是延長了一些時間而已。和雪域抗擊,似乎也是個很艱難的決定。因此,齊晨的眉頭,依然皺得很緊。
與其說東方擎蒼看透了這整個計謀的目的,不如說,他是看透了司馬聖翼這個人。
都說最了解自己的,是自己的敵人。他和司馬聖翼爭鬥了這麼多年,自然熟悉他的做事風格。能夠讓司馬聖翼花這麼大的代價去設計這樣的計謀,不用想也知道這背後一定有原因。
英雄難過美人關,對於司馬聖翼這樣的深情,他不知道是該讚歎,還是該惋惜。不過他還是不得不承認,他是很嫉妒他有這樣的感情。
「與其現在就死在雪域的手上,不如搏上一搏,無論成敗,也比現在這麼窩囊要好。」東方擎蒼隨意將茶杯放在桌上,站起身來,緩緩道,「要不要跟我一起去,看你的決定。」
他的話一說完,便抬步走了出去。速度不是很快,如果齊晨有心要追趕,以他的本事,是綽綽有餘的。
關於國家未來的賭注,這件事,他不能逼別人做出和他一樣的選擇。所以這件事的最終決定者,只能是齊晨自己,或者說,東籬國的國王。
而他之所以願意賭上一局,或許還有雲舒的關係,只是,這一層關係太淺,如果不是迫不得已,他不會選擇這條路。
這也是,他不會和司馬聖翼一般,對他的女人毫無保留的付出的佐證。
嘴角微微浮現出一抹慘白的笑容,怪不得雲舒對他沒有絲毫的心動,誰強誰弱,一眼便能看出來。這件事情,他輸得一塌糊塗。
天華國,庭院樓閣。
雲舒一席淡黃色的衣袍,在滿眼的桂花樹中穿梭,樣子格外的好看。司馬聖翼同樣穿著淡黃色的便服,坐在樓閣之上品茶看書,只是,他的暗紅色的眸子的焦點,卻並沒有落在書本之上,反而在那樹林之中。
秋天了,桂花都開了,香氣怡人。雲舒說,桂花是她最喜歡的花了,香氣怡人,口味獨特,摘下來泡茶做甜點都是上品。
只是他想不通,採摘桂花的活,直接交給下人去做就好了,幹嘛非得親自動手呢。
「三心兩意,可不是什麼好習慣呢。」一旁,司馬聖軒緩步而來,瞧著自家弟弟的模樣,頓時打趣道。
「皇兄。」聞言,司馬聖翼回頭,一臉平靜,只是耳後根卻帶著明顯的紅色,詭異至極。
司馬聖軒看在眼裡,嘴上卻不顯露,只說著正事:「根據你的安排,從皇宮門口通向庭院的守護已經撤掉了,如果有人從這條路走過,將不會受到任何攻擊。」
「好。」微微點頭,司馬聖翼將手上的書本放下,給自家皇兄倒上了一杯雲舒特地製作的桂花茶,語氣里有種他自己都沒有察覺的驕傲:「舒兒說這桂花茶生津止渴,特別適合在這秋日裡品味。」
「舒兒做的?」聞言,司馬聖軒顯然驚訝了一番,「沒想到舒兒還這麼賢惠呢,不錯不錯。」
外頭關於翼王妃的傳言,向來都是威武兇猛,睿智,可沒有賢惠的說法。那血洗京城的威名,即便是時間過去了這麼久,依然赫赫有名。
這樣的翼王妃,竟然也能洗手作羹湯,說出去,可能不少人都驚掉大牙的。
「是啊,她一直都很賢惠。」暗紅色的眸子閃過一道溫暖的光芒,司馬聖翼轉眸瞧著此刻正在林中穿梭的人影,胸口就好像被很溫暖很溫暖的東西包圍著,很安定,很舒服。
「得了得了,你繼續看你媳婦,我還是去忙我的事情去了。」將茶水一口喝盡,司馬聖軒擺了擺手,嘆息道。
這樣活生生的秀恩愛,他心裡只覺得一陣一陣地難受啊!還讓不讓人好好喝茶了!
「不送。」對於司馬聖軒故意的打趣,司馬聖翼幾乎都沒有放在心上,他此刻滿心的心思都落在自家媳婦身上了,哪裡還顧得上其他。
只是,這樣的畫面,落在司馬聖翼周圍的那群護衛眼裡,卻是另一番滋味了。
誰能夠想到他們這對誰都冷冰冰態度的王爺,竟然對著王妃犯花痴,這件事如果傳了出去,估計真的能夠風靡一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