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二章 諾成
草原無意染指。這是你們的競爭。
雲舒的話，無疑是表明了草原的立場。瓜分天下的事情，草原不會參與，也不會以草原的勢力來幫助司馬聖翼爭取這個江山。
這是他們之間的戰鬥。
只是，東方擎蒼轉眸看向司馬聖翼，自己的女人放出話來說不會幫助自己，他竟然臉上沒有半點憤怒，甚至，他眼底深處也找不出半點的憤怒，反而滿是濃濃的寵溺？
「簽協議吧，到時候只要你們的手不要伸到草原的地盤，草原是不會主動發兵的。」司馬聖翼看出了東方擎蒼的疑惑，可他並沒有打算解釋什麼。
白紙黑字，國王玉璽。
所有的條文都是事先擬定好的，所有的一切，都在司馬聖翼的掌握之中。
他算定了東方擎蒼和齊晨會來找他，算定了他們為了讓他出兵將會答應他的要求。當然，即便不答應也沒有關係，他還有其他的計劃。
司馬聖翼做事，永遠有著無數種備用計劃，他絕對不會讓自己無路可走，也絕對不會讓自己走投無路。
這一點，他做得比在場的任何人都好。
諾成。三國的協議，就在庭院閣樓之間簽訂。
沒有花哨的前置程序，沒有來往使節，沒有召集群臣，沒有公告天下。但影響整個中原乃至天下局勢的協議，就這樣達成了。
簽訂協議以後，東方擎蒼和齊晨並沒有逗留，而是抓緊時間趕回了自己的國家。司馬聖翼答應借兵，那麼，關於雪域的對抗問題，就得好好部署一番。
留給他們的時間不多，因此，他們並沒有多餘的時間來談笑風生。
送走了東方擎蒼和齊晨，司馬聖翼懶洋洋地靠在躺椅上，懷裡抱著雲舒，看起來格外的愜意。
陽光明媚，歲月靜好。
能夠和雲舒這般單獨相處，司馬聖翼只覺得心裡頭的幸福滿溢。雖然前途還未知，和雪域的對抗還有很長的路要走，但是比起以往的日子，這樣的時光，已經彌足珍貴。
雲舒靠著司馬聖翼，手裡卻拿著一本書籍，看得很安心。
她向來是喜歡看書的。前世，一個人的日子，洗手作羹湯，卧床閱書籍，她的休假，從來都是這麼度過的。而今生，她多了司馬聖翼，多了小東西，可內心的幸福感卻十足。
閑暇的時光短暫，獨處的日子孤寂，這些，她統統都有過體會，但是那又怎樣。她最愛的人還在身邊，她最喜歡的生活，不過是有他在的時光。
遠處的天際，湛藍得讓人移不開眼。
司馬聖翼微微抬眸，暗紅色的目光微微眯著。如果他沒有看錯的話，遙遠的天際，似乎有一隻飛鷹展翅高飛，朝著庭院閣樓的方向。
「北牧的消息快來了。」低頭，映入眼帘的是雲舒認真看出的側臉，輪廓分明，卻柔美異常，司馬聖翼的語調不覺放緩了許多。
「北牧的消息？」聽道男人的話，雲舒將思緒從書本之中拉了出來，一抬眼，便瞧見了司馬聖翼滿含情意的眼眸，瞬間便淪陷了進去。
遠方的天際傳來一道嘹亮的鷹鳴，雲舒從男人的懷中掙脫出來，緩步走到閣樓的欄杆旁邊，緩緩伸出手臂。
是唐古源的消息。
雲舒眯了眯眼，將飛鷹腳爪之上的木簡打開，上面只是一條短訊。
「匈奴投誠，北牧勝。」
短短的幾句話，讓雲舒一直以來懸著的心總算是放下了。
雖說北牧的實力比匈奴的強了太多，拿下匈奴問題不會太大。可不管怎麼說，這都是一個變數，只有有這個變數存在的一天，她的心便一天不得安寧。
畢竟，在沒有確定下來的情況里，一切都有可能發生。
「北牧贏了，過幾天可能會有詳細的消息送過來。」看完了紙張上的內容，雲舒轉手便將紙條塞給了司馬聖翼，而後自己摸著飛鷹的羽毛，眉眼帶笑。
唐古源應該是知道她會擔心，所以，剛剛獲勝，便給她發了簡訊。
很簡單的消息，用飛鷹傳遞，不過是怕她擔心，所以想快些把消息告訴她。
司馬聖翼微微點頭，手裡把玩著紙張。微微泛黃色的布匹上的文字，有些凌亂，估計是倉促中完成的，而在布匹的左下角，不起眼的地方，似乎還有些許血跡。
血跡？
司馬聖翼微微皺眉，這血跡估計是無意中弄上去的，只是，這泛黃色的布匹是飛鷹傳書專用的載體。
「恐怕，唐古源他們吃了一番苦頭。」低沉的語氣，帶著淡淡的擔憂。
「你怎麼知道？」抬眸，雲舒有些詫異地看著司馬聖翼。
只是短短的兩句話，他是怎麼從裡面讀出唐古源吃了苦頭的？
「你看，這上面有血跡，恐怕是唐古源受了傷。」司馬聖翼將淡黃色的布匹攤開放在桌上，而後伸手指了指左下角很不起眼的一處血跡。
因為布匹是特製的，所以絕對不可能是不小心弄上去的血跡。只有可能是唐古源本身受了傷，但又想早點告訴雲舒這個消息，所以無意中蹭上去的。
聞言，雲舒眉頭緊蹙，漆黑的眸子里浮現出幾分擔憂，但只是瞬間，這種擔憂便被她隱藏了去。
司馬聖翼的分析很有道理，只是，她現在在這裡擔憂也沒有什麼用處，與其擔憂，不如好好處理這裡的事情，早些回到草原幫他。
果然，三日後北牧的使者帶來的消息，的確證實了唐古源受傷。
匈奴的投誠並不是一帆風順，開始甚至只是一個局，唐古源和夏紫紫落入圈套。但不知道為何，等到蕭太後下令大軍殺入的時候，夏紫紫拖著重傷的唐古源回來了。
夏紫紫完好無損，只是唐古源昏迷不醒，而匈奴的王在這場混亂的局面里，喪生。
「夏紫紫這個人，很不簡單。」聽著北牧使者的彙報，司馬聖翼一邊把玩著雲舒的頭髮，一邊低聲地提醒著雲舒。
將唐古源等人設計進圈套，匈奴一定是準備了萬全之策，可卻敗在了夏紫紫的手裡。這姑娘平日里看著什麼都不懂，單純至極，可背地裡，或許也是個很聰明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