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顛覆

「不可能的。」榕溪想也不想地否定，「要是他真的這麼想，就不會想打掉我的孩子了。」

盛老爺子失笑，卻不解釋，「那……不被君霆所期望的孩子，你會生下來嗎？」

「我會。」她低頭，目光落在小腹處，溫和慈愛，「四年前，我的離開傷害了他，是我對不起他，四年後，不管他想怎麼對我，我都會受著。」

「為什麼？」老爺子驚奇。

「因為我愛他。」這句在盛君霆面前沒說出來的話，在別人面前卻如此的流暢。

事實上，她在心中已演練多遍。

「那年，我好不容易懷上的孩子沒了，醫生告訴我說，我吃了很多避孕藥。我首先懷疑的就是他，」說道這裡，榕溪忍不住苦笑，「我對他的信任，僅僅因為一句話就粉碎地不成樣子，足以看出來，他沒有給我該有的安全感。」

盛老爺子點點頭，望著她白皙無害的面孔，終於還是於心不忍。

他不會告訴她，葯是他暗示下的，而配藥的人，正是那個老中醫謝生，他的女兒，叫謝音容。

「後來，我的孩子沒了，我的父母也沒了，我全部怪在他身上，」榕溪苦笑，「說實話，除了那些我看到的原因，也不過是仗著他愛我。」

別人說，會發脾氣的孩子都是有人疼的，四年前的她，恰恰就被捧在手心而不自知。

盛老爺子動了動唇，到底還是什麼也沒說出來，輕輕嘆了一聲，端起茶杯。

下藥的事，君霆大概是知道的吧，他一直是個細緻的孩子，兩年不孕，不是他和榕溪身體的問題，那問題自然就出在別的身上。

他猜到了，在爺爺和最愛的女人之間反覆煎熬，最後勒令停了葯，是他能想到的最折中的辦法。

「你父親的死，你想知道原因嗎？」盛老爺子本不想說，可到底是老了，心中善意佔了上風。

罷了，就當積陰德了。

「我知道，不是意外。」榕溪直勾勾地看著盛老爺子，「有人告訴我，是盛家做的。」

瞧見她的的眼神，盛老爺子啞然失笑，輕輕搖頭道，「不是盛家。」

榕溪驚愕，「不是盛家？」

她不懷疑盛老爺子的話，以他的地位，沒必要對她說謊。

「我告訴你，你就要答應我一件事。」老爺子閉了閉眼，蒼老在一瞬間浮上眉眼。

榕溪應了，不管他讓她做什麼，她也認了。

這麼些年，她刻骨的恨意，藏在心底不想被提起的痛楚，現在是要被拎出來鞭屍暴晒？還是像她失去的那個孩子一樣，嘲笑她恨錯了人？

「是沈綾羅。」盛老爺子輕輕開口，吐出一個名字。

「呵！」榕溪冷笑，「您可能不知，和我說是盛家下手的人，也是沈綾羅。」

「賊喊捉賊罷了。」盛老爺子冷漠道，「她口口聲聲說愛君霆，挑撥你和他的關係，可四年前，她的目的，是拿下盛氏。」

沈綾羅是貪心的，她的確愛盛君霆愛到無法自拔，但她控制不了他，所以挑撥榕溪，令盛君霆在家族之爭中亂了陣腳，接連下達了幾個足以讓盛氏大損的命令。

不過好在，有盛老爺子坐陣，有驚無險，可那段時間，他依舊是忙的腳不沾地，連睡覺都沒時間，卻非要擠出空檔回去陪她。

「所以……」榕溪從怔忪中回過神來，「您讓我答應您的事情是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