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半部功法

「它？」沐長風習慣性地摸了摸鹿角，搖頭道：「不行，這是我父母留下的唯一一件東西，絕不可能扔掉的。」

「那……先摘掉放在一邊，等我出來你再戴上。」代玄目露凶光，神經緊繃，四肢緊握，口中緩緩放出一股微弱的紅芒。

「這……好吧……」

沐長風猶豫了一下，右手緩緩伸向鹿角。

然而就在他想要將鹿角取下之時，柳絮忽然從外面走了進來，沐長風一驚，下意識地低下頭，不敢去看她的臉。

「師父讓我…給你們送些吃的。」她說完根本不管沐長風聽沒聽到，放下手中的東西就匆匆走了出去。

「謝謝……」

沐長風正待答謝，然而面前早已沒了柳絮的影子，再抬起頭，門前的木桌上多了一籃水果，裡面大大小小的全是蘋果，根本沒有別的東西。

蘋果不甚大，紅彤彤的，散發著香甜的氣味。沐長風看得口渴，拿了一個，正待吃時，腦中忽地又傳來代玄的聲音。

「你見了女人怎麼嚇成這樣。」

「不知為什麼，我一見到她們，胸中就有邪火流竄。」

「笨蛋，那不是邪火，是我的氣息，老子多少年沒碰過女人了！哎，我告訴你，女人可是好東西，我有一門采陰補陽的法門，對修鍊大有裨益，你想不想學？」

「不想。」沐長風想也不想道：「我習慣靠自己。」

「你自己？哼，難道是拜入這什麼鹿山派嗎？要是那樣的話，可真是浪費你那三色水滴了。」

「你知道三色水滴？」沐長風詫異道。

「要不然呢？」代玄沒好氣道：「你以為以你現在的能力能夠調動三色水滴？能夠擋住那個王昊清？」

「你是說之前都是你在幫我？」

沐長風心中忽然生出一絲莫名的危機，雖說代玄幫助自己擊退了譚凌和方永言幾人，但是其間那幾次短暫的失神也必定是其所為。

現在他僅僅是藏身於自己的眼中，就能控制自己的心神，若是等他實力恢復，就算把自己變成他的傀儡又有很難。

「你能教我如何修鍊三色水滴嗎？」沐長風定了定神道。

「當然可以。」出乎沐長風的意料，代玄竟然毫不猶豫地答應了，不過他隨即話鋒一轉道：「不過你得先把鹿角拿開，這玩意邪氣太重，壓得我渾身難受。」

「不行。」

如果說之前沐長風還不知道代玄葫蘆里賣的什麼葯，那麼現在，他幾乎可以肯定，這代玄之所以不敢對自己怎麼樣，正是因為自己有鹿角，雖然不知道到底是什麼原因，但肯定是不能取下來的。

「你要是不答應就算了。」沐長風小心試探著。

「等等。」代玄終於還是忍不住了，「我可以教你，不過你得答應找一百顆靈力石給我，當然，這一百顆靈力石只是訂金。」

「行！」

沐長風硬著頭皮答應一句，如果能從代玄這裡學會修鍊的功法，那麼即使張生洋不願收自己為徒，那麼自己也不用違背意願拜在其他長老門下。至於靈力石，只能想辦法去找了。

「小子，你知道靈力石有多難找嗎？我看你……」

代玄還要再說，沐長風目光平靜道：「我答應的事情從不食言！」話從口中，骨子裡卻有一種說不出的氣質，讓人根本不會懷疑他說的話。

「好！」代玄不再廢話，沉聲道：「我自身的功法是不會告訴你的，但是我可以把我偶然得到的一部功法殘篇交給你，雖是殘篇，但其等級卻是深不可測，嘿嘿，要不然聯盟那些人也不會像瘋狗一樣追殺我了……」

沐長風的心思完全沉浸在代玄所說的「殘篇」、「等級」上，根本沒有留意到代玄所說的聯盟是什麼意思。

「怎麼？功法也有等級嗎？」

「當然有，一般的修真功法有天、地、人三等，但是在這三等之上，傳說還有一種修神之法，不過，這種東西聽聽也就是了，不必放在心上。」

聽著代玄的講述，沐長風的眼前立即出現了一個新的世界，身體雖立在木屋，精神卻早已超脫這個小小木屋，當下好似遨遊在宇宙一般，想象著神仙們的洒脫、自由，心中也跟著空明起來。

代玄身體與沐長風連在一起，立即感覺到了沐長風的變化，當下暗暗心驚道：「這小子……竟然有如此心境！」

想到這裡，他竟是後悔教授沐長風功法了。心境越高明悟越快，修鍊也就事半功倍，這是世人皆知的。

「好！請前輩教我！」沐長風斬釘截鐵道。

「不行，我反悔了。」代玄直接說道。「你還得答應我幫我做一件事才行！」

「你身為前輩，竟然還如此背信棄義？」

「背信棄義當然是不好的，特別是還得不到任何好處時。」

「你不想出去了？」沐長風問道。

「你……」

聽沐長風這樣說，代玄立即明白過來，看來似乎是被他發現了鹿角能夠剋制自己的秘密。不過他依舊口氣不減。

「你答不答應？」

「你說吧！」

「你我雖不是師徒關係，但是我既授功法於你，也算對你有教導之恩，你答應幫我一件事也不算為難你。不過，我現在還沒決定好。」

沐長風微微一愣，萬萬沒有想到他會這樣說，心中雖不齒於他的做法，但眼下若是不答應他，恐怕就斷了去尋找父母死因的路，仔細想了想道：「好，我答應你。」

※※※

清心小築似乎有著別於鹿山那冰冷刺骨的天氣，花架下的花草始終盛開不敗。

三天的時間，阿福身上的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沐長風重又溫故了一下代玄所教的功法，雖仍是看不到三色水滴，但是竟然能隱隱感覺到它的存在。用代玄的話來說，這只是剛摸到旋照境界的門檻罷了。

見阿福收拾停當，沐長風起身走到木屋門口，柳絮已經在收拾花架下的花草了——這是她每天都會做的事情。

「柳師姐，」沐長風仍是不敢去看對方的臉，「我們這就告辭了，張長老回來的話，請代我們謝謝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