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2章 聖道成

童生只相當於『儲備人才』，秀才是基礎人才，所以縣試是最簡單的，只考『請聖言』和『詩詞』兩科，至於『經義』和『策論』要等以後再考。

對於方運來說，這兩科並不是難事。

詩詞歌賦，方運前世只是個圖書管理員，要他自己寫當然不行，但是，各種經典詩詞那麼多，還怕不夠抄？要多少有多少！

所以，在方運看來，自己現在雖然身陷絕境，但是並不難應對，只要考上了童生，對方就不敢輕易的對付自己，至少不敢明目張胆的對付自己。只要熬過了這個關頭，到時候就能低調發展。

猥瑣發育才是穿越者的王道。

「只要考上童生，我就暫時安全，就算柳子成是名門大戶，也不敢在濟縣殺一個有文位的童生。」

方運絲毫不在乎路人的眼光，一邊走一邊消化新得來的記憶，覺聖元大6和中國古代差距很大，因為才氣的出現，再加上十國相爭、妖蠻虎視，實用主義明顯佔據上風。

比如這裡的書生平時都用楷書行書寫字，但戰場瞬息萬變，使用「紙上談兵」的時候，都會用更簡單的草書來儘快完成，導致草書在幾百年裡不斷簡化。

這裡的科舉制度也有很大不同，地球古代科舉是從隋朝開始，但這裡從漢朝就開始，提前了七八百年，而且科舉不是三年一次，而是年年開科舉。

聖元大陸的面積也比中國大得多，整整有九十個州，而一州相當於一省。

方運很快現，自己的額外記憶不僅有聖元大陸的記憶，還有部分是自己從未看過的書，包括諸如《古代狀元殿試試卷大全》《春秋穀梁傳》《指南錄》《朱子五經語類》《三字經》《全唐詩》等等。

「我的腦袋裡面多了很多書籍，好像把整個圖書館的書籍都記下來了。」方運心中竊喜，雖然他前世也看了不少書，但是記憶有限，也只能背誦幾篇經典的，但是現在，他前世看過的書過目不忘，而且，連圖書館里的書都全部記下來了，以後要用起來還不是隨便抄？

他自然不知道，這是葉君給他的金手指。

方運回家取了紙筆，又擔心仇人趁自己不在欺負自己的童養媳，便帶著童養媳楊玉環一同前往書院。

文院紅牆碧瓦，綠樹掩映，在晨光下一片生機盎然。

文院外站著黑壓壓一大片人，有十多歲的孩子，還有頭花白的老人，正排成十排逐漸進入文院，粗粗一看不下兩千人，而不排隊的家長親友更多。

濟縣人口不到九萬人，考童生的人數竟然能達到兩千。

這還是偏遠地區，可見，這個世界的文風確實興盛。

兩千人參加考試，取前五十名，競爭也足夠激烈。在場中人，大多數都心中忐忑，也只有方運沒當回事。

開始考試之後，原本信心滿滿的方運拿到第一題就傻眼了。

「昭公二十七年，孔聖於何地？」

「孔子去哪了我怎麼知道？」方運心中腹誹，又不是我爸爸，還能弄個爸爸去哪了。

方運拿起筆，不甘心地看了一眼第一題，確信自己不會，正要看第二題，腦海的「圖書館」突然出現一本古書的封面。

《史記》。

隨後，那本《史記》自動翻頁，翻到「孔子世家第十七」中，方運大喜，但是整個頁面突然模糊。

方運心頭一跳，感到要出事，突然，腦海多出一些記憶碎片，飛入《史記》中，就見「孔子世家第十七」迅變幻成「孔聖本紀第五」，孔聖本紀的內容比孔子世家的內容多很多。

這還沒有完，一本又一本書浮現在方運的腦海里，第一本是《左傳》，翻到昭公二十七年，金色字體寫著一個叫季禮的吳國人出使晉國。

第二本是《禮記》，翻到「檀弓下」，寫著那個季禮在齊國的時候，長子死了，把長子埋葬在吳國的嬴博之間，孔子參加了葬禮。但這本《禮記》里沒寫這個葬禮的時間。

《鄉黨圖考》《洙泗考信錄》《孔子自齊返魯考》《孔子家語》等各種書籍一一出現，浮現金光字體。

方運腦子有些暈，好在，這些書籍自動挑選出了相關內容變成了金色的文字。

方運提筆摘錄金字的內容書寫。

「魯亂，孔子適齊。昭公二十七年，齊大夫欲害孔子，孔子遂行，反乎魯。延陵季子適齊，其長子死，葬於嬴博之間，孔子曰：延陵季子，吳之習於禮者也。往而觀其葬焉。」

答完第一題，方運看著不是特別工整的字跡，擦了擦額頭的汗水。

「這童生試也太難了！穿越者也不是萬能的啊，還好我有金手指，金手指才是萬能的！」

第二題則是問「吾甚慚於孟子」這句話是齊宣王什麼時候說的，這一次立刻有書籍出現，方運迅寫上：周赧王三年。

別人還在苦思冥想的時候，方運直接開掛，行雲流水般把前面的題目做完了，已經來到了詩詞。

主題也常見，在春和邊塞兩個主題中選其一。

方運想了片刻，決定寫一邊塞詩，因為按照之前方運的性格，必然會這麼選，想都不用想。

「《歲暮》「歲暮遠為客，邊隅還用兵。煙塵犯雪嶺……最後一句是什麼來著？」方運眼中一片茫然，無從下筆。

「一直覺得自己看了很多書，背過很多詩詞，但是，也是當年為了應付考試，畢業多年之後能完整的背出來的詩詞竟然沒有幾首了！」方運有些無奈，只好再次召喚金手指。

旋即，一首完整的詩詞出現。

「看了完整的歲暮，方運頭上有些冷汗，這詩可寫不得，這是在指責朝廷大臣啊。」

旋即，方運把歲暮揉成一團，提筆寫道：

春眠不覺曉，

處處聞啼鳥；

夜來風雨聲，

花落知多少。

唐代著名詩人孟浩然的名篇之一。

詩成，才氣猶如噴泉爆。

方運立刻感到一股溫暖的氣流從天而降，直入眉心深處。

方運猛地瞪大眼睛，沒想到自己竟然在考試中才氣灌頂，成為童生！

所有的溫暖氣流在眉心的「文宮」處凝聚，隨後炸開，湧入方運身體每一處，讓方運昨夜被打的傷口以奇迹般的度癒合。

方運感覺眼睛痒痒，不由自主眨了眨眼睛，原本近視的雙眼不僅痊癒，視力也比正常人好數倍。

「是才氣浣體！每一次提升文位，身體各方面都會有所增強，壽命也會提高，大儒壽百二，半聖壽兩百歲。等養好身體，哪怕只是童生，身體素質也強於精兵！」

在詩成的同時，離考房不遠處的蔡縣令三人突然猛地從椅子上彈起，難以置信地看著方運所在的方向。

縣院君喃喃自語：「才氣達府，幾近鳴州，只要稍加傳揚，必是鳴州之詩！」

接著，三個人面色大變，同時驚叫。

「聖前童生！」

考上童生后，就要進入聖廟膜拜，到時候會得到才氣灌頂，正式晉陞童生，如果在那之前天降才氣，就是所謂的聖前童生。

普通的童生只是「眾聖弟子」，可聖前童生是「天之門生」，意義非比尋常，因為孔子和周文王都是「天之門生」。

沒有人發現，即便是方運自己都沒發現，在才氣灌體的時候，一絲同樣的才氣映入了方寒腦海中的書庫里。

這便是葉君的手段，方運得到什麼，他的金手指，書庫也能複製相同的一分。

其實，這個書庫，就是葉君紀元之書上的第五道——聖道之頁！

倘若有朝一日，方運能煉化聖道本源，那麼，葉君的紀元之書上的這一頁聖道之頁也能烙印下聖域本源。

否則平白無故的讓方運當主角還送個金手指？

主角可能血賺，但肯定是為葉君打工！

第二日，榜單公布了出來。

方運成為聖前童生，驚呆了眾人！

畢竟，才氣灌體可是沒幾個人看到。

不過，世人都知道聖前童生是什麼概念，十年也難得一見。

成為了童生，別人想動方運都要有所顧忌，更別說是聖前童生了。

聖前，就是聖人的弟子，在聖人那掛了號的。

你謀害聖人弟子，豈不是自尋死路？

柳子成謀害方運的事情不但被查出，而且當日動手的幾人，直接被縣令誅殺，連柳子成也被關押大牢，如果不是柳家家大業大，柳子成當初就會被誅殺。

按照基本的套路，打了小的必定有老的前來找麻煩。

但是，這樣往往只會成為送菜大軍，變成主角提升實力的墊腳石。

而事實也確實如此。

方運一路高中，雖然經歷了幾次麻煩和危險，但是，每一次都是有驚無險，而且實力大大的提升。

就這樣，方運一路修身立言，將前世的經典全部搬了過來，才氣直衝九霄，連聖人都比了下去。

聖道世界，一直以來，只有聖人，卻無人可以打破聖人的局限。

但是，現在，世人看到了希望。

方運集眾聖經典，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直到一日，天地轟鳴。

方運眼前，再也沒有了天地，沒有了萬物，唯有一條金光聖道，一層一層向上細細排列，密密麻麻。

自下而上，一一壘疊，秩序永固，亘古不移。

這種整整齊齊的聖道，充滿了無盡的美感，當心神完全沉浸在其中，會生出無窮的愉悅。

但是，只要開始追問，開始反思，開始獨立於這種秩序聖道尋找更深一層的理念，便會心生大恐怖。

只有這種時候，眾祖才發現，自己如果被金光聖道沾染，將會徹底自我，會變成從下到上排列的聖道軌跡的一部分，如同機關中的零件，生生世世鎖死，永恆不變。

除卻金光聖道執掌者，眾生如棋。

「天無至高，人無至大，神無至上。」

方運說完，天地震動，金光竟然暗淡了少許。

方運開始立言，著道！

他每一次開口，金光變回暗淡少許，那金光便是聖域本源。

「天不存仁！」

方運一指超前點去。

天地間突然傳來一種奇特的意念，那意念縹緲無形，至高無上，甚至不屑於訴說，但是，因為聖道的關係，在世人的耳中轉化成四個字。

不敬，當誅！

至高至強的偉力自高空出現，諸天震顫，萬界驚恐。

這一剎那，方運的身體在腐朽，壽命在衰老，祖念在消減，一切都要消失。

一面山嶽般巨大的金色令牌自天而降，完全由秩序聖道組成，其上有一個誅字，落向方運。

這根本不是聖道自身的力量，根本不是聖道要殺方運，而是這個世界自發的力量，這是一種與萬形萬相至高至大一樣的大神威。

生殺予奪。

這個世界自然是不希望自己被煉化。

天道之下皆螻蟻。

世界，是天道的世界，豈能被螻蟻煉化？

但是，方運倒退一步，雙目閉上。

聖元大陸，景國，江州，大源府，濟縣。

天空一碧如洗，陽光明媚，鳥兒歡快地鳴叫，地面散落著被夜雨打落的樹葉和花瓣，春意盎然。

小巷之中，青石板上，方運突然睜開眼睛，抬頭望天。

聖元大陸的天空之上，一件碩大無朋的透明殘破鎧甲直立天宇，包裹整顆聖元星。

與此同時，一根由無盡星空凝聚而成的巨大手指，洞穿萬界，擊潰太陽，似天穹之指，點向聖元大陸。

指尖下落，貫穿九天十地。

轟

天地混沌，萬界崩滅。

然而聖元不動，大地如故。

「聖道之所以是聖道，而不是天道。無需本源意志，此乃聖道大公！」

旋即，方運手中出現一本書。

這本書非常奇怪，並無定型，彷彿是一團書形光芒，在不斷變化。

那書的力量無比晦澀，不顯神威，不顯偉力，甚至好像不存於世。

天空中，一道道天道的法則能量不斷的被吸入書中，而這個世界也變得越來越透徹。

突然，金光世界重重一震。

方運手中，整本書化作了一頁金色的紙張。

所謂聖道，不過是一頁紀元之書。

紀元之書上，第一頁，第二頁，第八頁，第九頁，第十也都綻放出屬於天道的光芒。

而第五頁，聖道的光芒也燃燒了起來，絲毫不弱其他幾頁。

聖道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