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拍電影出名
第三十二章拍電影出名
不同於電視里亂糟糟的發布會，餐桌前的兩個人可謂是和諧愉快。
聞越薦輕輕地搖晃了一下酒杯，看著裡面的深紅液體在燈光的折射下，顯現出誘人的色澤。
他輕輕抿了一口，再次看向對面已經吃的差不多的梁似染：「你好像了解很多我的事情。」
梁似染微怔，在心裡掂量了一下這句話的含義，然後有些沉默的輕輕點頭。
這般乖巧的模樣，倒是很容易讓人卸下心防。
「那你知不知道，我以前是導演系畢業的？」聞越薦突然輕笑了一下，語氣聽起來像是在自嘲：「曾經最大的心愿，就是想要拍電影出名。」
「我知道。」梁似染再次點頭，目光卻是落在眼前的碗筷上：「我曾經很喜歡你拍的那部《雲》。」
聞越薦有些驚訝的放下酒杯，雙臂壓在餐桌上，身體不自覺的前傾：「你……」
「其實，」沒有注意到聞越薦的動作，梁似染依然低著頭：「你現在也可以繼續追求這項愛好的。」
「你為什麼會知道那部電影？」聞越薦的臉上滿是不可思議：「我從第一次見到你到現在，也不過兩年的時間。」
梁似染抬起頭，那雙眸子里有隱隱的火光閃爍，似乎隱藏了千言萬語。
但是她只是努力的抿起嘴角，擠出了一個有些無奈的笑容：「早在你見到我之前，我就已經關注你很久了。」
「我是在媽的介紹下，才認識的你。」聞越薦眯著眼睛，似乎在回憶：「但那個時候，我已經不拍電影很久了。」
第一次見到梁似染的時候，他已經離開了象牙塔多年，開始準備接手家族的事業了。
而早在大學畢業之後，他就拋棄了自己拍電影的愛好，並且之後從未對任何人提起。
「難道是媽告訴你這些的？」聞越薦的眉頭微微皺著，似乎很費解：「你……是怎麼認識我媽的？」
梁似染似乎沒想到他會問這個問題，嘴巴張了幾次，最後有些尷尬的發不出聲音。
她好像想回答，卻又有著什麼顧忌。
聞越薦再次眯起眼睛，這次雙眸中有著鷹一般的銳利：「你的家人呢？他們現在怎麼樣？」
一直被忽視的問題，此刻通通被擺到了明面上。
他記得自己那時候剛剛接手公司，母親曾說要為他介紹一個不錯的女孩子。
可惜他每天忙得團團轉，而且心裡一直挂念著出國的雲伊諾，便幾次推辭。
直到後來，他的公司急需靠譜的翻譯人員，母親便趁機將梁似染推到了他的身邊。
當時他看在梁似染能力出色的份兒上，便沒有把人趕走。
母親還以為他動了心，便更加誇讚梁似染，還勸說他雲伊諾是個不擇手段的女孩子。
他當時年輕氣盛，容不得任何人貶低自己的戀人，但又無法對母親表現出不滿，只好將所有的負面情緒都轉移到了梁似染的身上。
梁似染的一切細節，大到身世背景，小到年齡愛好，母親只要試圖告訴他，他就會立刻表示拒絕聽下去。
現在想來，對梁似染的反感情緒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的。
在這種情況下，他似乎錯失了很多知曉真相的機會。
後來，他只是為了讓病危的母親安心，也覺得梁似染懂事聽話，所以兩個人非常草率的就結了婚。
他只記得自己讓助理幫忙買了一對戒指，然後抽時間和梁似染去領了結婚證，象徵性的拍了一套簡陋的婚紗照。
除此之外，沒有任何有關結婚的回憶。
所有能忽略的事情，全部都忽略掉了。
再後來，梁似染被趕出了家門，問及原因，總是一副尷尬的表情，支支吾吾的回答不上來。
他覺得荒謬，自己也想過，梁似染這麼忍氣吞聲的嫁給自己是為了什麼？
思來想去，似乎只有錢這個理由足以說通一切。
大概梁似染的家人比較有自尊心？不喜歡女兒為了錢而嫁人？
於是他有些懷疑，梁似染之所以被趕出家門，興許是家裡人認為她太拜金的緣故。
這個最初只是猜測的想法，隨著時間的推移不斷加深，到了最後連他自己都非常相信了。
思及過往的種種，現在想來最荒謬的事情，其實是他對於梁似染的一無所知。
梁似染的雙手搭在餐桌的邊緣，逐漸攥成了小拳頭。
她的神色看起來很為難，目光也開始四處游移，不知道是不想說，還是不知從何說起。
那雙本來紅艷的唇瓣此刻緊緊地抿起，看得出情緒有些緊張。
聞越薦直起身子，雙臂依然壓著桌面，眸子里的懷疑不斷閃爍：「你……」
他剛想繼續追問，結果耳邊突然一陣音樂乍響，打斷了兩個人的對話。
梁似染看著他起身去客廳拿手機，於是不由得鬆了一口氣，緊繃的身體頓時放鬆下來。
聞越薦對於這個來電是不滿的，因為他感到自己似乎要知道了什麼不得了的信息。
他快步走到客廳，很快找到被自己丟在沙發上的手機，結果意外看到了屏幕上顯示的兩個字：「伊諾。」
「喂？」今晚的電影發布會沒有去，想來是伊諾打電話來撒嬌抱怨，聞越薦不由得放軟了語氣：「發布會結束了嗎？」
不料，電話那端傳來嗚咽的哭泣聲。
聞越薦愣了片刻，將電話稍稍拿遠了一些，然後又放回耳邊：「伊諾？你在哭嗎？」
「我……」雲伊諾的聲音傳來，緊接著就是嚎啕大哭：「越薦，對不起，那部自傳不是我寫的……」
「我知道不是，你先別哭。」聞越薦因為這哭泣的聲音，感到心裡煩躁的像亂麻一樣：「告訴我怎麼了？」
「你怎麼知道？」雲伊諾那邊的哭腔頓了一下，然後提高了嗓門：「是不是梁似染告訴你的？」
聞越薦眯了眯眼睛，下意識的往客廳門外看了一眼，這才低低的「嗯」了一聲。
「剛才在發布會上，記者戳穿了我。」雲伊諾的聲音變得哽咽：「那可是直播啊！現在網上都是在罵我撒謊……」
「誰戳穿了你？」聞越薦的臉上寫滿了訝異：「這件事怎麼會有人知道？」
他問完之後，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眼中的光亮變得黯淡了許多，同時整個人的周身充滿戾氣。
「我不知道……這件事除了我以外，只有梁似染的工作室知道啊。」雲伊諾還在抽泣：「可剛剛打電話，那位主編也說毫不知情。」
言下之意，已經非常明顯了。
「我知道了。」聞越薦感到胸口有著怒氣在沸騰，他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儘力保持冷靜：「伊諾你不要慌，我很快就去找你。」
雲伊諾在電話那端又開始哭得梨花帶雨，但是也很聽話的快速斷掉了通話。
這時，客廳的電視屏幕上，出現了電影發布會的回放。
雖然是經過特殊處理，將後半段記者採訪的內容剪去了；但是可以看出當時的氛圍有多尷尬，雲伊諾下台時的表情明顯慌亂到了極點。
聞越薦看了許久，最後臉色有些發青。
他握著手機思忖了半晌，轉身大步走出了客廳。
梁似染正在默默地收拾碗碟，看到他沉著臉走來，不由得放下手中的東西，有些不安的問道：「怎麼了？」
「伊諾那本自傳的事兒，被曝光了。」聞越薦的聲調冰冷：「不是不計較了嗎？都過去了那麼久，你為什麼還要對外戳穿她？」
「你在說什麼？」信息量有些多，梁似染一時不能消化：「她被曝光了什麼？」
隱隱有不好的預感浮現，她忍不住攥緊了雙手，呼吸也有些小心翼翼。
「就在剛才的電影發布會上，有人曝光了自傳不是她寫的。」聞越薦的臉色愈發難看，抬手就指向客廳的方向：「電視上現在還在輪播。」
梁似染瞪大了眼睛，她感到腦子裡亂糟糟的，有什麼重要信息一閃而過，只能有些慌亂的解釋：「不是我……」
「除了你還有誰？」聞越薦深吸了一口氣，盡量讓自己的語氣不太暴戾：「這件事還有誰能知道？」
像是被提醒了一下，梁似染的眼前，浮現出了賈司琪自信滿滿的笑臉。
難道說，她以為不太可能實現的事情，那個傢伙真的做到了？
這……怎麼會呢？
「我明白你心有不甘，但是這麼做太過分了。」聞越薦轉身走向自己的房間：「伊諾辛苦賺來的名聲，一下子就毀了！」
他將房門緊閉，幾分鐘后又穿戴整齊的走出來，明顯是要外出的模樣。
梁似染獃獃的站在原地，看著他從身邊經過走向大門，然後沒忍住喊出聲：「你去哪兒？」
為什麼會這樣？只有雲伊諾辛苦嗎？她的辛苦工作就不能被重視嗎？
「你不配再知道我的一切。」聞越薦即將走出去的一刻，微微側身，眉目之間流露出冷冽的氣息：「到此為止吧，別用那種受害者的眼神看我。」
說完，高大的身影消失在了門口。
梁似染差點沒能站穩，她硬撐著才不讓自己倒在地上。
眼前不斷浮現半個小時前，兩個人吃飯的愉快畫面，和現在對比簡直是天壤之別。
只要是有關雲伊諾的事情，聞越薦可以隨時隨刻為之赴湯蹈火，所有的情緒也可以在瞬間為之改變。
「為什麼不好好看看我呢？」梁似染支撐著最後一絲力氣，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她看著牆壁上懸挂的二人結婚照，兩個人僵硬的動作表明了這場婚姻關係的現狀。
「你知不知道……」她倒在了地上，雙手掩面抽泣：「我被爸爸趕出家門，全是因為嫁給了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