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2章

第2692章

根據導航顯示,距離霍夫林醫院還有七八公里的時候,就遇上了堵車。

公路變成了一條凝滯的車河,一些性急的司機不停地按著喇叭,製造著讓人厭煩的噪音。至於那些習慣了這種現象的司機,則掏出手機,一邊看視頻,一邊靜靜地等待著。

索科夫望著前面一眼望不到頭的車流,有些煩躁地說:「怎麼回事,今天由於這麼多的車要出城?」

「馬上六月了,」維多利亞輕描淡寫地說:「大家都是想去鄉下的別墅種地,撒下各種蔬菜種子,到九月份就能收穫了。這樣到冬天時,家裡就能多一些蔬菜了。」

索科夫有些好奇地問:「我知道城裡人到郊外別墅去種菜,種的都是西紅柿、土豆、黃瓜、胡蘿蔔、洋蔥和圓白菜,但除了土豆和洋蔥外,其餘的蔬菜,恐怕放不了幾個月吧?」

「難道你忘記了,他們可以做蔬菜罐頭啊。」維多利亞說:「按照傳統,每年都是九月開始做罐頭,做好之後找地方儲存起來,等到了一二月份市場上看不到蔬菜時,再拿來吃。雖說如今的超市,一年四季都有蔬菜供應,但做罐頭的傳統卻依舊流傳了下來。」

索科夫掏出手機瞧了瞧時間,滿臉擔心地說:「路上堵得這麼厲害,恐怕我無法在那位警察規定的時間內,趕到霍夫林醫院,他到時不會找我的麻煩吧?」

「沒事,不是還有我嘛。」維多利亞自信地說:「待會兒他要是說什麼,我給他解釋一下就可以了。」

索科夫瞧見維多利亞的手機里,似乎在播放什麼視頻,便把頭湊過去,好奇地問:「維卡,你在看什麼?」

「勝利節的視頻。」維多利亞把手機移到了索科夫的面前:「我的曾祖母在烏克蘭也有不少的老朋友,她們雖然都不在了,但她們的子孫們和我有聯繫,這就是其中一位發給我的勝利節視頻。」

「他們的勝利節也是5月9日嗎?」

「沒錯,也是5月9日。」維多利亞說:「在09年的勝利節閱兵中,俄羅斯儀仗隊還和烏克蘭的儀仗隊,組成了聯合閱兵方隊,一起通過了觀禮台。」

聽維多利亞這麼一說,索科夫也想起了一件事:「說起09年的勝利節閱兵,在紅場參與閱兵的部隊,除了俄羅斯和烏克蘭兩國的軍人外,還有包括美國、英國、法國、德國在內的北約軍隊,也受邀參與了閱兵儀式。」

「沒錯,的確有這麼回事。」維多利亞若有所思地說:「邀請北約軍隊參與紅場閱兵,就只有09年那麼一次,後來就再也沒有邀請過他們。真是沒想到,以前對立的兩個軍事集團,居然有聯合閱兵的一天。」

索科夫淡淡一笑,隨口說道:「沒準將來的某一天,又會與這些國家的軍隊兵戎相見。」

「國與國之間,沒有永恆的敵人或朋友,只有永恆的利益。」維多利亞說完這話,又低頭去看手機視頻。

索科夫歪著頭,靜靜地看著視頻里的人們,向老兵獻花和送上擁抱。一個五六歲的小女孩,和一位胸前掛滿勳章的老軍人擁抱時,奶聲奶氣地說:「謝謝您的付出,讓我們擁有了如今的幸福生活!」

車流開始動了,索科夫坐著身體,既然認真開車。

等來到霍夫林醫院時,已經過去將近兩個小時,不過令人慶幸的是,那位警察並沒有打電話催促。

遠遠望去,沒有完工的醫院大樓,很多地方都還是框架,不過腳手架已經全部拆除,周圍用了一圈鐵絲網,把這座醫院大樓與外界隔離開來。

入口處是兩扇欲言又止、生滿鐵鏽的鐵門,門口站著兩輛警車,還有五六名軍裝警守在門口。

看到一輛民用拍照的車輛駛過來,一名軍裝警走過來,伸手攔下了索科夫的車,板著臉說:「這裡已經被警方所封鎖,閑雜人等不得擅自入內。」

坐在副駕駛的維多利亞,歪著身子對外面的軍裝警說:「我是維多利亞少校,到這裡是來辦案的。」說著,還掏出自己的證件向對方展示,以證實自己的身份。

軍裝警看清楚維多利亞身上的警服,以及手裡拿著的證件,連忙向後退了一步,抬手敬禮后,示意站在門口的同僚放行。

類似的場景,索科夫在穿越到四十年代時就見過不少次,此刻見警察給自己放行,他就駕車駛入了醫院的區域。

醫院大樓的正門位置,停著十幾輛警車,索科夫把車直接開到警車附近停下,隨後掏出手機,他不知道那名警察的電話號碼,但巴哈羅夫的手機在他的手裡,給巴哈羅夫的手機打電話,准能聯繫上對方。

果然,電話鈴聲只響了兩聲,對方就接通了電話,然後用不耐煩的語氣問:「喂,誰啊?」

「警官,」索科夫客氣地說道:「您兩個小時前曾經給我打電話,說我的朋友在霍夫林醫院裡失蹤了,讓我過來找您。我如今趕到,您在什麼地方,我過去找您?」

電話里沉默了片刻,隨後又傳來那警察的聲音:「你的車是不是黑色的,停在一輛箱型警車旁邊?」

「沒錯,那就是我的車。」索科夫再次問道:「我到什麼地方找您?」

「在車旁等著我,我馬上就過去。」

索科夫打完電話后,下車站在車旁,耐心地等待著警察的到來。

不一會兒,一名肩章上扛著中尉警銜的軍裝警,從一輛警車後面走了出來。他快步來到了索科夫的面前,板著臉說:「我不是讓你在一個小時內趕到嘛,你怎麼才到?」

「對不起,中尉。」索科夫客氣地向對方解釋說:「我來的路上遇到了堵車,所以現在才過來。」

「你叫什麼名字?」軍裝警中尉問道。

「我的俄文名字叫米哈伊爾,您可以叫我米沙。」

這時副駕駛的車門打開,維多利亞從裡面走了出來。

軍裝警沒想到索科夫的車裡,會出來一名軍銜比自己更高的警官,連忙抬手向對方敬禮:「您好,少校!請問我有什麼可以為您效勞的地方嗎?」

「中尉,」維多利亞抬手還了個禮,隨即反問道:「您所說的失蹤案,究竟是怎麼回事?」

假如是索科夫獨自前來,要向這位中尉了解案情,對方沒準是愛答不理的。但此刻詢問中尉的卻是維多利亞,她的警銜比對方高兩級,以至於對方不得不恭謹地回答說:「少校,情況是這樣的。我們奉命驅逐大樓內的流浪者,誰知卻發現在樓的西側,停放著三輛民間牌照的小轎車,但車裡卻空無一人。經過向流浪者了解情況,才知道昨天有一群來探險的年輕人進入了大樓,但到現在都還沒有出來。我們經過了搜索,發現了一部手機,而手機最後呼出的號碼,就是您身邊這位朋友的電話。」

「米沙,情況是這樣嗎?」

「是的,的確是這樣。」索科夫向維多利亞,也是向那名中尉解釋說:「昨天哈巴羅夫給我打電話,說他們要進霍夫林醫院探險,讓我一起來,但我經過反覆的思索,最後還是拒絕了他的邀請。」

維多利亞了解了大致的情況之後,向中尉詢問道:「發現有人員失蹤之後,你們對整座大樓進行了地毯式搜索嗎?」

「是的,少校,該搜索的地方都搜索過了,但依舊沒有找到人。」中尉說道:「彷彿突然失蹤了一般。」

「你們是搜索了所有的地方嗎?」

聽到維多利亞的這個問題,中尉遲疑起來,看樣子,他似乎還隱藏了重要的信息。維多利亞見狀,不滿地說:「中尉,你提供的信息不完整,對我們搜尋失蹤人員,是非常不利的。」

中尉吞吞吐吐地說:「還有一個地方沒有搜。」

「什麼地方?」

「地下停車場。」

「你們為什麼不搜索?」

中尉苦著臉說:「少校,沒辦法搜索,地下停車場已經被水淹沒了。」

「什麼,地下停車場被水淹沒了?」維多利亞的眉毛往上一揚,吩咐對方說:「帶我去看看。」

中尉的帶領下,索科夫和維多利亞來到了地下車庫的入口處,果然看到了積水已經把入口都淹沒了。

維多利亞見狀,扭頭對中尉說:「中尉,你瞧瞧,積水都把地下車庫的入口淹沒了,失蹤的人肯定不會是從這裡進入的。」

「除了這裡的入口外,大樓里還有出口。」中尉急急地說道:「我帶你們去瞧瞧。」

就這樣,中尉又帶著兩人來到了大樓裡面,指著一個向下的樓梯對維多利亞說:「少校,你瞧瞧,這個樓梯可以通往下面的停車場,雖然這個樓梯的大部分都被水淹沒,但不排除可以從這裡進入地下車庫的可能。」

維多利亞走到樓梯口,往下走了幾步,接過中尉遞過來的一把強光手電筒,朝下面照射,試圖看清楚地下車庫裡的情況。但除了泛起反光的積水外,什麼都看不到。

沒有找到人,維多利亞輕輕地嘆了口氣,轉身對中尉說:「中尉,我想在樓里轉轉,這手電筒待會兒還給你。」

「沒問題,您儘管用。」中尉態度恭謹地說:「這手電筒昨晚剛充過電,至少還能用七八個小時。」

打發走中尉之後,維多利亞帶著索科夫在大樓里轉悠起來。

兩人上了二樓,發現地下到處都是建築垃圾,走路時要小心翼翼地邁過那些垃圾,否則就有被絆到的可能。維多利亞還不停地叮囑索科夫:「米沙,你腳下多注意點,這棟大樓年久失修,很多地方的樓板都是腐朽不堪,要是不小心踩到那些位置,恐怕會直接掉下樓。」

聽維多利亞這麼提醒,索科夫頓時提高了警惕,他可不能一腳踏空,然後落個半身不遂之類的毛病,因此每走一步,都顯得很謹慎。

剛走上三樓,維多利亞似乎發現了什麼,她用強光手電筒朝一個房間里照了照,隨即快步地走了進去。

索科夫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情,連忙快步地跟了上去。

他跟著進了房間之後,好奇地問:「維卡,你看到什麼了?」

「你看到地上。」維多利亞用手電筒往地上一照:「看看這些都是什麼?」

索科夫低頭看清楚地面的東西之後,不禁吃驚地瞪大了眼睛:「哇靠,怎麼全是雞蛋殼啊?」

沒錯,這個房間的地面上全是雞蛋殼。索科夫看到維多利亞站在雞蛋殼上面,腳背都被蛋殼蓋了一半,可見屋裡的雞蛋殼的數量是多麼地恐怖:「維卡,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會有這麼多的雞蛋殼?」

維多利亞低頭向四周瞧了瞧,開口說道:「我估計這裡平時住著不少的流浪漢,他們的愛好就是吃雞蛋。你瞧瞧,牆角有一個小煤油爐,和一個熏得漆黑的鋁鍋,應該是他們用來煮雞蛋用的。」

索科夫踩著蛋殼朝維多利亞走了幾步,踩得蛋殼發出一陣陣的脆響。他通過腳下的感覺,判斷出地面上的雞蛋殼至少有兩寸厚。

「走吧,米沙。」維多利亞抓住了索科夫的手,拉著他往外面走,嘴裡說道:「你的朋友不會在這裡,我們到一樓去瞧瞧。」

很快,兩人就從三樓回到了一樓,朝著另外一個方向搜索前進。

雖然天還沒有黑,但由於大樓底層個別地方的採光不好,到處都是黑漆漆的,全靠維多利亞手裡的強光電筒來照亮。

看著陰森的四周,索科夫的心裡不禁一陣陣發毛。他曾經在戰場上出生入死,見慣了生死,但在這座帶有恐怖氣氛的大樓中,他卻感到不寒而慄,一股寒氣從尾椎骨順著脊樑直衝向大腦。

「米沙,你看那是什麼?」走在前面的維多利亞忽然停下了腳步,手電筒光照向了前方一個寬敞的大廳的地面,似乎發現了什麼了不起的東西似的。

索科夫順著光線望過去,發現大廳的地上有一個窨井蓋,上面還有圖案。只不過由於蓋子上落了不少的樹葉,根本看不清楚井蓋上的圖案到底是什麼。

維多利亞走到窨井蓋前,用腳掃去了蓋子上的落葉,這樣就能清楚地看清楚上面的圖案。

索科夫湊過去一瞧,不由吃了一驚,窨井蓋上居然是一個六角形,和猶太人胸前佩戴的那個黃色六角星一模一樣。他抬頭望著維多利亞問:「維卡,怎麼回事,為什麼這個窨井蓋上會有一個叫六芒星,難道下面隱藏著什麼秘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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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色莫斯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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