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幾近決裂

第二十六章幾近決裂

江母的嘴唇動了動，臉色難看極了。

「江晟，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把自己的孫女換出去了，難道我心裡就沒一點難受嗎？我這不還是為了你，為了這個江家！」

「是嗎？」江晟沒有回答，也沒看向那個滿臉失望的女人，他只是想起了杜若。

那個時候，她走得那麼決絕，應該也很絕望吧，相處了五年多的婆婆，因為這樣的理由就毫無愧疚地將她的親生女兒送出去，下落不明。

可是那時，他竟然怎麼也不肯聽她一句，怎麼也不承認自己的「愛人」，自己的母親是這樣一張醜陋又自私的嘴臉。

「隨便您吧，您是長輩，我不可能做些什麼，但是，我不會再結婚，也不可能再隨便找女人生一個孩子，我的妻子只有杜若一個，我的孩子，我會把我們的女兒找到，她會是江家未來的繼承人。」

「你！」江母聽到這話，一時間氣憤不已，「你是不是中邪了？杜若是不是附身在你身上了你這麼反常，為了那樣的女人，你至於嗎？」

江晟方才還帶著淡淡憂傷的眸子暗了暗，「她不是什麼『那樣的女人』，她很好，只是我不知道也不珍惜。」

說完，江晟沒有半點遲疑，打開車門，快速地離開了這個已經不再像家的地方。

「附身？」車子開到一半，江晟記起方才母親的歇斯底里，卻忍不住自嘲的笑了起來，他點燃了一支煙，眼睛里卻是空茫的。

「如果是真的，那或許，也是好的。」

江晟怕的不是杜若的靈魂來找他報仇，而是怕她喝了孟婆湯，走過奈何橋，忘了她是誰，也忘了恨他。

若是有可能，他情願她的靈魂歸來，折磨他，報復他，也好過現在他時時刻刻在看不見摸不著的思念里愈發的老去更好。

……

三年後

繁花似錦的花園裡，各種名貴的花卉開放著，明明外面已經是萬物凋零的季節，其中卻依舊溫暖如春。

江晟站在其中，輕輕地把玫瑰上面多餘的刺剪下，眼神就好像在看著心愛的情人一般溫柔。

這裡，是杜若死去的地方，在警方結束調查以後，他就把這個被稱為凶宅的地方買了下來，徹底改造，成了整個市裡最大的室內花園。

「你還是沒有來我的夢裡呢，杜若，你是還在怪我吧。」江晟的眼神，愈發的落寞了許多，有時候，他會在這裡待一整晚。

很多人都說，人死後是會有靈魂的存在的，他時常在想，會不會在這裡的時間久了，杜若的靈魂也會回來看他一眼。

哪怕是怨恨，哪怕是想來要他的命，他也甘之如飴。

「還是說，你已經恨到連看到我都覺得是負擔……」

江晟輕輕地站了起來，看著那些輕輕搖曳著的花，語氣說不出的低落，不過，片刻后他又強行打起精神，「這幾年我都在努力地尋找著女兒的下落，雖然我也確定最後會不會找到她，但是，你一定會保佑她，讓她好好地幸福地活下去，對吧？」

「總裁，您的慈善基金開幕儀式馬上就要開始了。」

助理走了進來，壓低了聲音，小心地提醒著。

江晟聞言，這才整理了一下領帶，戀戀不捨地看了一眼這個他無比熟悉的地方，「我走了，杜若，我過幾天還會來看你的。」

說完，江晟便坐上了專用的跑車，向著慈善基金開辦的地方行駛著。

江晟抵達現場時，已經是一片熙熙攘攘熱鬧的場景，江晟看著那大大的字跡，眼裡有了些許刺痛的感覺。

在杜若離開以後，他消沉過一段時間，江氏集團也因為那些日子的各種花邊新聞而形象大受打擊。

而江晟也是在杜若留下的各種文件里發現了杜若以前提出的，要建立兒童保護慈善基金的提案。

杜若的各項計劃已經做得七七八八，只差提交上去，經由合適的人去推動。

那時候的江晟，才明白杜若平時究竟在他看不到的地方究竟做了多少。

她的善良和才能，都在他不曾發現的地方像是野草一樣頑強的生長著。

杜若，我已經在努力地實現你留下的那些願望了，我相信這樣一定能給我們的女兒，給你攢下很多很多的祝福。

就在江晟看著那些杜若提出的口號發獃時，突然，一個四五歲的小女孩兒卻跌跌撞撞地跑過來，到了江晟的面前，卻被地上的一塊石頭絆了一下，啪的一聲就摔倒了。

「叔叔！抱抱！」

小女孩兒癟嘴，臉上的表情委屈極了，大大的眼睛里已經蓄滿了淚水，看起來十分讓人想把她抱在懷裡好好地哄一哄。

江晟卻突然不知所措了起來，看著那洋娃娃一樣的女孩兒，整個人僵硬著，卻怎麼也拗不過孩子那麼清澈的眼神，僵硬著身體把她輕輕地抱了起來，「你怎麼了？傷到了嗎？」

恍惚，他竟然想到了他未曾見過的女兒，那個女孩兒，應該也是這樣小小的一團，柔軟的像是棉花糖，笑起來像個小天使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