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放學后，無精打採的水晶下意識的回到了風家。在門口，她看見了一個她以為不應該在這裡的人——水子興。

水晶帶上笑容，展開雙臂，沖了出去，直接地抱住來人。

水子興抱著這個令他心疼的妹妹，笑了，「幾天不見，你又長高了。」但同時也變瘦了。這句話水子興知道她絕不希望聽到，因為從小到大她總是把傷害拉向自己，不願讓家人擔心。但是她卻不知道也因為她太懂事了，反而讓家裡人更擔心。

「什麼嘛，我都幾歲了哪還會長高啊？」像似害怕他會消失似的，也像似想把自己的痛苦收入心中不願流露出來，雙手不自覺地抱得更緊了。

「在我眼裡，你永遠也還是個幾歲的小孩子。怎樣，離家的小朋友玩夠了吧，該時候回家了嗎，我可是每晚都想著你呢？」

水晶沉默了。她不知道她應不應該回家，如果要她決定的話，她並不想。可是決定權並不在她的手上。

「呵呵，還不想回家嗎？」其實，水晶的痛苦，水子興並不是不知道。

自從上一次見面過後，他就知道水晶陷入了愛海里，而這些時間他叫徵信社調查的結果也證實了他的想法：水晶的痛苦來自於一個男人，而這個男人是風家的人。本來，他是想教訓一下這個讓水晶痛苦的人，但是一想到這有可能會傷害兩家的感情，這份衝動被壓抑了下來，只不過叫水晶離開那個人的心卻是更加地堅定了。

唉了口氣，水子興再次笑了：「水晶，你知道嗎？家永遠是個溫馨的地方，如果一個家不能帶給你溫馨的感覺，它就是不屬於你的。」

剛收回的眼淚又流下了，擦乾眼淚。拉開一些距離，笑望著他：「嗯，我會回去的，等我交待一聲就回家。」是的，她也該回家了。

「不用了，你現在就可以走了。」突然冷冷地一陣聲音插了進來。

不約而同地，兩人看向聲音處，來人讓水晶心中再次泛起了疼痛。他怎麼會在這裡，平時這個時間，他應該是在陪哪個女朋友才對啊。

本來今天的風驥是要陪隔壁校的校花去吃燭光晚餐的，但是因為今早冷英說的話讓他完全失去了興緻而想提早回來。一路上，他還在想是不是他怪錯她了呢？或許，她並不是這麼有心機的女人，那天他對她的態度或許真的很傷她的心。而他第一次地升起了想對一個人道歉的想法，而這個人還是個女人。

但是想不到的是，當他滿懷著歉意與未來兩人幸福的夢想而飛車趕回時，看見的卻是她正對著一個男人笑，而且還跑過去抱住那個男人。頓時，憤怒充滿了他的心。

可惡，她就那麼討厭待在風家了嗎？這個男人就比他好嗎？

越想越憤怒的風驥不自覺得說出了令他後悔的話：「你快走吧，你在這裡只會妨礙我帶女人回家，你走了也好，這樣我就不用擔心被爺爺說我帶壞你了。」

本來還心存一點希望他叫她留下的心在聽見他的話的同時破滅了，原來她的存在對他而言是不種負擔。或許陳驪說的對，她應該離開的。

收起傷心的表情，水晶笑了：「那請你幫我告訴爺爺和奶奶一聲吧。」

「知道了，我會告訴他們的。快走吧！」

望著風驥的臉，水子興笑了。他知道在這件事里，或許水晶並不是失敗者，相反地，還可能是勝利者。拉起水晶的手，說道；「我們走吧，爺爺還在家等著我們呢！」

無意地，水子興帶著水晶從風驥的面前走過。

看著越走越遠的背影，風驥第一次知道後悔的味道，而他隱藏在背後的緊握的雙手也告訴別人他正努力地壓抑著自己想衝過去拉回水晶的衝動。

風驥與水晶分手得到證實的消息很快地傳遍了學校，而水子興堅持每天送她到學校也讓學校里流言四起。

今天，水子興照例地開著紅色的跑車熟練地在學校門口轉過彎，停在路邊，走下車走到了副座，打開車門。

水晶走下車，笑著說：「你還是走吧，如果你很忙的話就不用來接我放學了。」

「那怎麼行啊，我可是護花使者啊！我的責任就是要保護好你，你可是我的人，我絕對不會讓別人傷害你的。」

「你在說什麼呀？真是的，快走吧，我要上課了。」連忙推著水子興上車。關上車門，搖搖手，輕聲地說：「再見了。」

「等一下，把頭低下。」

「怎麼了？」難道她忘記了什麼了嗎？

水子興按下車窗，把水晶的頭拉向自己，突然地親了一下水晶，笑著說：「好了，現在我可以走了。」

還在狀況外的水晶回過神來，笑的點點頭，說：「你要小心啊！」

看著跑車越走越遠，水晶臉上的笑容卸了下來，轉過頭去，意外地看見風驥正在校門口。像是不認識他似地，水晶沒打招呼便直接地走進學校。

「老大。」從頭看到尾的冷英、康正威知道現在的風驥絕對是屬於生人勿近。

可惡，她不知道學校里不傳他們兩人分手的消息嗎，幹什麼還整天和那個該死的男人走得那麼近，還讓他接送上下課，還，還讓他親她。難道她是特意想讓學校的人誤會說是她水晶甩了他風驥的，好丟他的面子是不是啊？

正準備進校門的風驥越想心中的憤怒就越高，為了不讓自己氣爆炸，他轉了路線，改為向校門外走去。

「等等，老大，你要去哪啊？」康正威覺得他是越來越不懂他家老大了。

「去練筋骨。」

「什麼，現在？」拜託，現在是早上不到八點，他到哪裡找人陪他練習啊？

康正威突然向上帝祁求起來。主啊，不是我們家老大愛打架啊，實在是今天他受的委曲與刺激太大了，你原諒他吧，啊門。

大多數的學生對於放學是很敏感的，只要鈴聲一響，個個都往外沖。放學后，水晶照以往一樣走河岸邊的小路走在校園內，剛才水子興打過電話來說因為有事遲些時候才到，叫她等下，不要先走。

慢步在樹陰下，水晶想起了風驥最喜歡躺在這裡。搖搖頭，真是的，她怎麼還想著他呢？現在的他一定開心的每天慶賀才是的。

突然在榕樹后伸出了只手，猛地拉住水晶，往後一拉。「啊……」水晶驚訝聲還沒完全發出，就被人吻住了，熟悉的味道告訴她來人是誰。水晶自以為已經流光的眼淚再度流下。

「喂，你怎麼哭了，不會是我的吻有那麼難受吧？」風驥剛才才壓抑住的憤怒又升起了。今天早上的時候，那個男人不也是吻了她嗎？她怎麼就笑著對他說再見，而對他卻哭喪著臉。

搖搖頭，水晶知道這是高興的眼淚，但也是痛苦的眼淚。高興的是，他又吻了他，痛苦的是這是讓她的心更難收回。

水晶的不出聲讓風驥以為她在氣他吻了她，「可惡，你就這麼的水性楊花？才剛知道從我這裡拿不到好處就轉移了目標，怎麼，那個男人應該給你不少好處吧？」

哭聲停止了，抬起手「啪」的一聲在校園內迴響。水晶以為自己不會是那種打人的人，想不到的是第一次打的人卻是她這輩子第一個愛上的人。

「風驥，別把別人想得那麼的不堪，不是每個人都像你一樣，」這一次，水晶是真的生氣了，他的話確實傷害了她的心。

「我怎麼，你不是跟別的男人走了，還讓接送你上下學和吻了你。我不能說我不佩服你，本來我還不相信，可是現在我不得不說你心機真深啊，怎麼，想讓學校里的人說是你甩了我的，是吧？」

「你……」生起氣來的水晶再次發起了想打他的戀頭，只不過，這一次風驥適時地抓住她的手，「別以為我會讓你再打我一次，第一次你打了我，我沒打回你已經是我的最大限度了。」

「惡魔，你天底下最壞的人，沒錯，我是和他在一起那又怎樣，他什麼都比你好，你憑什麼的他比較？」水晶像是為了賭氣，也像是為了否定他在她心目中的好印象，大聲地吼道，卻不知在風驥的心裡落下了傷害。

風驥抓住她的雙手放開了,也把自已的想抓住她的衝動放開了。

原來，他在她的心目中是一個這麼不堪的人啊。

「那你有沒有喜歡過我？」風驥問出了心中的最後期望，如果她是喜歡他的，他會不計較她跟別的男人走的過錯，重新和她在一起；但如果她不喜歡他的話，他不會勉強她的，他會放手，讓她幸福。

「喜歡，你會喜歡一個惡魔嗎？不會，我永遠也不會喜歡你的。」再一次的怒吼是為了讓自己的心更清楚。

慢慢地閉上眼，轉過身離去。風驥不想讓她看見他心中的痛，更不想讓她看見他為她而流下的男兒淚。

如果他轉過身來，他就會發現水晶也正流著眼淚地跪坐在草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