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九十八章 王爺,過來抱抱
華懿然眸子一凜,忙伸手將慕輕歌往後拖,她剛做完這個動作,就有數個黑衣人從外牆翻了進來,她看向前方獨自一人的兒子,心頭徒然一緊!
前方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兒子,這邊是被疼痛折磨的好友,她該如何選擇?
「然然,你快去保護荇兒!」
慕輕歌頭疼欲裂,整個人都有些搖搖欲墜的,看到黑衣人直直的朝她們走過來,她連忙推了一把華懿然,同時自己一個躍身躲開!
黑衣人顯然也不想放過華懿然,縱身要去追擊。
慕輕歌當即躍身攔截!
她上輩子格鬥技術就不錯,避開一下也不難,不過,在幾人一同包圍住她,刀光劍影的,她沒有武器,唰的一聲,就被劃破了兩隻手臂!
她心一涼,或許太情急了,她下意識的躍身閃躲,躍起來時她自己都驚訝,她居然會輕功?
然而,不等她細想,忽然有兩人長劍直刺她心臟和喉嚨,她心頭一沉,一個蹬踢,冷然將其中一人踹飛幾米遠的同時利落的奪了那人的長劍!
長劍往後一揮,封喉奪命!
黑衣人的目標應該是她,他們顯然也沒料到慕輕歌會武,而且會招招狠厲,全部掠身而來,看模樣是鐵了心要將她圍剿!
「歌兒!」
華懿然在遠處抱著嚇得不敢動的荇兒,束手無策。
那麼大大咧咧的一個人,居然立刻哭了,想起什麼,當即扯著嗓子喊,「來人啊,有刺客啊!有刺客啊!」
黑衣人一聽她的喊聲,有兩個對望一眼,當即縱身而去,似乎不打算放過華懿然了。
華懿然到底擔心兒子,抱起荇兒掠身開去,打算將荇兒安置到安全的地方,就前來支援慕輕歌。
然而,黑衣人數量十多個,個個武功不俗,在這樣的情況下,慕輕歌擊殺掉四五個,身上已經有了不少傷,漸漸落於下風!
『嗖唰!』數聲暗器聲傳來,慕輕歌還來不及反應,就看到自己前後都有暗器朝她直飛而來!
她根本避無可避!
她心頭頓時咯噔了一下,心沉到了谷底!
這個時候,容珏的臉不其然撞進她腦海,心底頓時湧起了一股自己都不知道從哪而來的不舍,而且腦海里只有一個念頭:如果她死了,容珏該怎麼辦?
就在這時,後方驀地傳來了一個聲音:「歌兒!」
那聲音低沉沙啞,緊促得猶如剛脫離弓弦的箭,慕輕歌還來不及反應,騰起的腰身被人一把攬住!
她整個人埋進了一個溫暖,氣息舒服的臂彎中,嗅著這樣的氣息,鼻尖還有濃郁的血腥味,刀光劍影中,她一陣恍惚。
熟悉的畫面從腦海里一遍遍的閃過……
……
「歌兒?!」
「歌兒你傷哪了?」
「哪裡痛?」
不知道過了多久,又或許只過了一會,在慕輕歌思緒恍惚之際,容珏焦急的聲音一遍遍的道從耳邊傳來,很遙遠又很近。
她怔怔抬頭,容珏驚世無雙的臉就這麼撞入眼內。
無數記憶倏地翻湧過來,幾乎要將她整個人淹沒,容珏看著她蒼白得毫無血色的臉,還有她身上一處處血紅了傷,眼圈都紅了,「歌兒,你說說話啊?」
「王,王爺?」
慕輕歌看著他,遲疑的說了三個字,扯一下嘴角,不知是想跟他說話還是想對他笑,然而她什麼都還來不及做,忽然唔的悶哼一聲,吐了一口血之後就陷入了黑暗之中。
……
慕輕歌這一次沉睡睡得很舒服很寧靜。
這些年,自從她認為自己穿越以來,總會做一個個奇奇怪怪的夢,夢裡有血腥有分離,她雖然看不清夢境,卻每次醒來都心浮氣躁,整個人陷入一股自己都說不清的難過裡面。
這一次,她全然無夢。
她在溫暖的被窩裡,睡到自然醒。
「王妃,您醒了?」
她睜開眼的時候,綠蘿二人就在床邊伺候著,看到她睜開眼的時候,連忙問:「您覺得哪裡不舒服?」
「我沒事。」
慕輕歌扯扯唇角,對她們笑了一下,然後撐身坐起來,雙眼掃視著房間內的每一處,不知想到了什麼,她紅了眼。
紅著紅著,在綠蘿兩人以為她不舒服的時候,她卻又笑了,笑容璀璨如花,整張臉靈動漂亮,綠蘿兩人都看呆了。
心想,王妃真好看。
而且是她們的錯覺么,王妃笑得好像格外的輕鬆?
綠蘿兩人呆了一會,回過神來不敢怠慢,還想問慕輕歌身體情況,這個時候門外卻傳來一陣腳步聲,兩人一聽腳步聲,轉頭一看,就見容珏腳步匆匆走了進來。
「王爺。」
兩人垂首,退到一邊恭迎。
容珏怕她反感,站在距離床邊幾米之遙的地方停下,看著床上臉色蒼白的慕輕歌,正要說話,慕輕歌就轉頭過來,雙目通紅的盯著她。
容珏心一顫,聲音有些沉啞:「怎麼哭了?是不是傷口痛?」
慕輕歌不說話,就這麼看著他,眼睛越來越紅,在眼淚滑落臉之際,她笑了,笑得燦若夏花。
她歪著腦袋一如從前那般朝他張開雙手,「王爺,過來抱抱。」
容珏怔住。
好片刻,他才抬步,一步步的朝她走過來。
一開始腳步他很慢,後來卻越來越快,來到床邊他眼睛猩紅,遲疑了一下,還是伸手輕輕的摩挲一下她的臉,聲音更沉啞了:「歌兒。」
「是我。」
她伸手抱住他的手掌,眼淚滴在他的掌心,一遍遍滾燙著容珏的心。
有些話他不敢問,怕失望,有些動作也不敢做,怕她害怕。
但看著她唇邊熟悉撒嬌的笑,他終是忍不住,一把將她抱進了懷裡,一手摟住她的腰一手不斷撫摸著她的背脊和頭髮,漂亮的唇瓣不斷的吻著著她的耳尖和側臉。
慕輕歌摟住他的脖子,整個人埋在他的懷裡。
綠蘿二人看著,悄無聲息的退了下去,並替他們闔上了門扉。
「歌兒。」
「是我。」
「歌兒。」
「是我。」
……
就這樣,容珏抱住她聲音又低又啞,一遍遍的喚著她的名字。
他喚一次,慕輕歌就應一次。
她每應一次,他摟住她的臂膀就緊一分。
她身上傷不少,被他勒得很緊很緊,整個人幾乎要被他揉進骨血里,痛得快要沒知覺她都不吭一聲。
她這點痛跟容珏這六年比,算得了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