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小胖子準備買婚房了,可是沒錢
小胖子準備買婚房了,可是沒錢。劉真給他二十萬。
周雪梅如釋重負了,她和小胖子最擔心的事情並未發生。她在屋子裡坐了一會兒,就去給母親幫忙,來到廚房裡。母親手腳麻利,早已把菜都準備好了。正在下鍋。母親見周雪梅進來,說:「你來幹什麼?」周雪梅說:「媽,叫你老這樣辛苦。我來幫你幹活。」母親說:「你是客人。至少現在還是客人。結婚之後再做飯吧。」不讓她幹活,她就站著,看母親做飯。母親又看了她一眼,說:「女兒,你越看越順眼。我兒早就該找對象了。我也擔心,我怕對我不好啊!要是找個沒耐心的,過不了幾天,就要對我不好了。」周雪梅說:「媽,你放心,小胖子怎樣對待你,我也會怎樣對待你的。」母親說:「我一看你就是那種人。所以,不管你是否高興,我都把你叫女兒了。」
周雪梅聽著,很激動。她覺得,母親聰明,善良,不僅是健康的,而且是智慧的。
戀人的行為在許多時候都是情不自禁的。他們喜歡心血來潮。原因是他們身上的血比別人流動得快些,思維象火爐上的油鍋時刻處於活躍狀態。這天晚上,小胖子把周雪梅送回家后,兩人就迫不及待地來到我處,迫不及待地向我報告這個好消息。我們這幾個玩伴就是這樣的,有了快樂大家分享,有了憂愁共同分擔。小胖子已經明白,他的身世我們都知道了。隱瞞不住了。最困難的一天也順利度過了。所以他們要到我處來坐坐,一吐為快。
可兩人來得不是時候。我不歡迎他們在這時到來。他們來時,劉真剛剛從浴室里洗澡出來,順便洗了頭。又是長頭髮,濕漉漉的,象淋濕了的馬尾。劉真坐在沙發上,我正在用電吹風給她吹頭髮。小胖子他們到我這裡來,從來沒有什麼禮貌可言,象到自家一樣,從不敲門。只有當門鎖著時,他們才會敲。這天的門就沒關死。一推就開了。小胖子和周雪梅就理直氣壯地進來了。小胖子一見我在給劉真吹頭髮,就笑了,說:「哎喲,我們的詩人什麼時候當理髮師了?」
我頓時臊了個大紅臉。連掩飾都來不及。我用電吹風詔告天下。一個三十多歲的單身男人給一個四十來歲的單身女人吹頭髮,關係就不言而喻了。他們都是聰明人,看得出來的。我說:「劉總讓我學學手藝。她將來把我辭退了,也能混口飯吃。你們頭上的事情,我都包了。」
「大姐,你好象年輕多了嘛!是不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啊?」小胖子跟劉真的弟弟是大學同學,所以他把劉真叫大姐。
劉真看了看小胖子,笑了,說:「別甜言蜜語的。你還想說什麼?」
小胖子說:「我還能說什麼呢?好事。我今天總遇到好事。」
劉真翻著臉看了我一眼,說:「算了,我自己吹吧。你去招呼他們。」她從我手上奪過了電吹風。自己吹起來。
我離開了,小胖子給我使了個極其曖昧的鬼臉。意思是我和劉真好上了。周雪梅也沖我哧哧地笑。我把各種吃的東西統統端上來,讓他們吃。小胖子剝了一顆糖果,往嘴裡一放,說:「今天這糖真甜啊!」
劉真瞪了小胖子一眼,說:「劉小巴,你別陰陽怪氣的。甜不甜我最清楚。」
小胖子說:「是啊是啊,大姐,你不清楚,誰還清楚?」
大家都明白了,就是那麼回事了。想包也包不住了。在劉真幾天來的持續鼓勵下,我都不怕什麼了。我不怕人家說小男人找了個大老婆,也不怕人家說我窮光蛋找了個富婆婆。愛情無規則,只要有愛就行。有個姐姐一樣的女人照顧我,只有天生有福氣的男人才有這種好運。但凡男大女小者,都是些苦命男人。他們時刻得照顧小妹妹一樣的妻子。我就不一樣。我把這一切都顛倒了。從這個角度上講,我們的行為充滿了叛逆性,也是引起小胖子關注的重點。當然,我相信,我的朋友們是不會說什麼閑話的。他們只有羨慕的份。
小胖子興緻勃勃地談了他和周雪梅的事情。我們向他們表示祝賀。劉真說:「選擇個時間,你們結婚算了。有什麼困難沒有?」
小胖子有點不安地說:「結婚?房子呢?現在的房子是不行的。得買。」
劉真看了看我,似乎在用目光徵求我的意見。然後把臉轉向小胖子:「我建議你,買房子搞按揭。依你的工資收入,每月還一點貸款,是沒問題的。我給你二十萬塊錢作首期付款。這筆錢,我不急著用的。你什麼時候有了,就還。沒有,就算了。我也不缺這點錢的。」
小胖子說:「這多不好意思啊!」
劉真對我說過,她來上海創業,小胖子也給她幫過不少忙,她一直心存感激。絕不是平白無故地給他錢。購買新房,算是給她一個還人情的機會。劉真說:「這事就這麼定了。買房的事,我就給你作主了。」
小胖子想想,說:「好吧。但是,錢我是要還的。我自己還存了十來萬。」
劉真說:「別忘了,你裝修還要錢的。要整得好一點。房子是要住新娘的,要對得起我們這位漂亮的小妹妹。」她說的是周雪梅。
周雪梅說:「我從來沒見過上海人有這麼大方的。也許只有你們北方人才會這樣。」
劉真說:「誰讓咱們都是好朋友呢?朋友不幫,幫誰?」
周雪梅和小胖子甜蜜地對視一笑。他們沒說一句感謝的話。這就是朋友。朋友的這種幫忙是不要說謝謝的,對方也是不需要感謝的。說出來太直白,裝在心裡就行了。可我看得出來他們那種感激在臉上浮動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