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毛毛成了歐陽和趙德發私生活的障礙
毛毛成了歐陽和趙德發私生活的障礙。毛毛老是在他們關鍵的時候醒來說話。歐陽叫趙德發趕快買房,不然,她就要瘋了。
他們的生活重新歸於平靜。在趙德發看來,毛毛不鬧了,就相當於文革時期的武鬥結束了,國家就太平了。三口之家變得溫馨起來。毛毛這天晚上依然睡在屬於他自己的小床上,歐陽一虹和趙德發都很高興,耽誤了許多時日的准夫妻生活又重新開禁。現在,壓抑還是沒有完全解除,心理障礙也沒有完全消除。他們依然害怕半路殺出個陳咬金,在興頭上潑一盆涼水。兩人睡下后,謹小慎微地去掉局部衣服,被子拉直,將腦袋放在被子裡面說話,悄悄地耳語。歐陽一虹側過身子,捂在被子里嘻嘻地笑,說,「做賊也沒我們這樣膽小。」話是這樣說,趙德發還是堅持不懈地從後面努力。他正在一點一點地進步。歐陽一虹調整了一下姿勢,很快取得成效了,滑順了。趙德發從後面抱住她,緩緩地衝擊著。歐陽一虹想動,可又不敢大動,說:「你快點。」她的話在被子里傳播不開,形成一股緊張的氣流,有些瓮聲瓮氣。
不知什麼時候毛毛又醒來了。醒得不是時候。毛毛昂起頭說:「阿姨,你還沒睡。我聽見了,你在笑。」
就在毛毛說話的那瞬間,歐陽一虹嚇出了一身冷汗。她感覺警察出現了,如同被人揭開了被子。歐陽一虹說:「毛毛,快睡。阿姨是在說夢話。」
毛毛說:「你不是說夢話,你們被子在動。」
趙德發不得不出面了,他心想,電燈只留著一線光明,開到最小的位置上,還是讓毛毛看見被子在動。這小子的眼睛是二點零的。趙德發從被子里探出頭來,嚴厲地說:「毛毛,快睡。明天還要去幼兒園!」說著乾脆把電燈關了。
毛毛說:「爸爸,我害怕,你別關燈。在家裡媽媽就不關燈的。」
趙德發只好把電燈打開。電燈是開了,可他們的激情卻斷電了。冷了。重新躺下去之後,歐陽一虹沮喪地蜷縮著,一動不動。一樁好事功敗垂成,趙德發覺得很對不起她的,好心好意去摸她,希望給她一點安慰。歐陽一虹把他手打了一下,趙德發沒趣地縮回去了。兩人同時嘆了一口長氣。
他們不得不嚴肅地對待這個問題了。第二天,歐陽一虹說:「你趕快買房子吧,這樣下去是要瘋的。毛毛一個人住習慣了。跟我們在一起他總是容易醒來。」
趙德發咬牙切齒地說:「買。我今天什麼事都不幹,就去看樓盤。到時候把他小子隔離起來,看他還鬧不鬧!」
買房子。對毛毛來說是一個強硬手段;對兩個大人來說,就意味著婚姻的開始。兩人商量好了,一搬新居就結婚。
朋友們都在人生的大忙季節。歐陽一虹要帶小孩,完全充當了一個後母的角色。趙德發急著購買全裝修的商品房,成天開著車到處看樓市。小胖子要忙著上班,還要忙著裝修房子的事。周雪梅每天上下班,還要給小胖子洗衣服,也成了半個家庭婦女。只有我與眾不同,比他們清閑得多。劉真公司的事情我也用不著多操心,全由她一人操持。她已經輕車熟路了,就象她熟悉自己的手一樣。劉真忙大事,我忙小事。我也做飯,但我沒成為婦男;我沒什麼錢,但我沒吃軟飯;我沒寫出傳世之作,但我還是詩人。他們都誇我命好,碰上了劉真這位富婆。我對他們講,有錢是其次,關鍵是她愛我,心疼我,喜歡我。假如她不是富婆,我們還是會相好的。這就是經典的當代愛情了。放在全世界都講得通。我說得他們一個個都羨慕得流口水。我比她矮,是酷;我比她小,還是酷。每天她都要叫十幾次「小男人哎」,更酷。沒有比這更甜透心的叫法了。我們的個子是不對稱的,可我們的愛情是對稱的。不需要別的什麼來補充了。所以我高度滿意。
但我和劉真的關係還是有人想不通。比如趙德發這個騷男人。他想不通的不是我們的愛情,而是我們晚間的某些細節。我敢肯定趙德發是個有窺私慾的男人。他不明白的是,我個子一米六八,劉真是一米七二。她比我高出四厘米。女人的個頭本來就容易顯高,而我又比她短了四公分。有一天,趙德發問我:「在床上的時候,你是不是躺在她胸部一帶呀?」我說:「你非要搞清楚?」趙德發說:「我只是想問問。」我正式告訴他,這個問題我早在上床之前就想過了,在床下我比她短一截,但一上床就對齊了。究竟是怎麼對齊的,我也不清楚。反正看不出我身子比她短。趙德發分析說:「那是你上身長下身短的緣故。兩個身子重合時,是從中間對齊的。你比她短一點就顯不出來了。」
這個狗雜種終於把疑難問題搞清了。還其樂無窮地笑起來。我嚴正地告訴他,即使我躺在劉真身上象個吃奶的嬰兒,也不應該受到歧視。身子短怕什麼?只要愛情長就好!
說說笑笑是件高興的事情。然而,小胖子卻高興不起來。他遇到了一個新的問題。現在,我們得把關注的目光轉移到小胖子那邊。看看他那裡發生了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