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9章 當年

第399章當年

那人聽到張聖吉的話，不明白他什麼意思，有些緊張的看著穆嘉羽，他們除了穆嘉羽的命令，其他誰的都不聽。

穆嘉羽夫婦及謝穆欣也很迷茫的看著他，不明白他為什麼要這樣子做。

「因為這不是鼠疫！」張聖吉說得得肯定。

沉默的氛圍，在室內不停地蔓延著。謝穆妍等人隨著張聖吉的話語，幾乎全部瞪大了眼睛，眼中閃著不可置信的神色。

「怎麼會呢？那天我們二人不是都已經診斷過了，是鼠疫無疑嗎？」半晌過後，謝穆妍看著桌子上火光搖曳的蠟燭，終究著是遲疑著開了口。但是白衣隊傳來的消息，和百姓們服用過葯之後的反應，卻又讓他們不得不相信張聖吉的話語有一定的道理。

「明順皇后，你對苗疆的蠱毒不熟，而我也沒有料到，這個城鎮竟然會有這麼多的蠱蟲出現。」似乎是早就料到謝穆妍不會這麼輕易就相信他的話語，張聖吉淡淡地說著，「你們或許還不知道這些年，苗疆究竟發生了些什麼。實際上，我們之所以要抓住張朵雅，並不只是她傳播邪教思想那麼簡單，更是因為，她是育蠱黨的餘孽。」

他的話語，成功地讓在場的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他的身上。畢竟苗疆一向神秘，幾乎不會對外開放。因而育蠱黨一個稱呼，他們也是有史以來第一次聽說。張聖吉也在這個時候摸了摸站在他的身旁的謝穆欣的頭髮，朝著她微微笑了一笑，給了她一個安定的神情。

若不是因為經歷了墜崖一事，他和謝穆欣都在這個時候差不多認清了自己對於對方的感情，今後二人成親、苗疆和明順朝聯姻已經成為一個必然的趨勢，他現在也不會把苗疆的秘辛就這麼說出來。

他停頓了一下，似乎是想要給眾人一個反應的時間，隨後才繼續說道，「苗疆一向與世無爭，就好像你們明順朝不會主動侵犯其他國家一般，因而幾百年來，一向相安無事。但是隨著時間的流逝，苗疆中總會有些貴族，會有著極大的野心，想要將明順朝也納入自己的統治範圍之內。而身為聖女的張朵雅，便是其中之一。」

「而在經過了一系列的所謂的『叛亂』之後，你們佔據了上風，張朵雅不得不帶著自己的那些殘兵敗將逃跑，先是跟著自己的情人躲在了梓月國，後來梓月國庇護不了她，她便來到了我這裡，隱藏在我的人馬之中，等到躲避開了你們的眼線過後，再次逃走，直到又一次被你們發現蹤跡。那時我剛剛上位，她便借著我的風頭，以貴妃之位來威懾你們。」

穆嘉羽接過了張聖吉的話語。他一邊說著，雙手也在這個時候被他緊緊地握起。他的聲音低沉，眼中充斥著悔恨的神色，甚至不敢朝著謝穆妍的方向投去一眼。他自嘲地笑了一笑。

其實這些年來，他一直都被蒙在鼓裡，只可惜當局者迷，若不是因為成顥等人的突然現身，只怕他到現在為止，還一直被蒙在鼓裡。

「不錯。」張聖吉輕輕地頷首，看向穆嘉羽的眼神之中，也帶上了幾分無奈。饒是他也沒有想到，像穆嘉羽這樣在戰場上叱吒風雲的戰神，在情感上竟然會被張朵雅的這點小伎倆所騙。

「他們的野心極大，然而他們並未想過，若是沒有苗疆的這種炎熱潮濕的環境，想要孕育出蠱蟲，簡直就是痴心妄想。他們被自己的野心，還有想象中的今後的偉業蒙蔽了雙眼，更是沒有想到過百姓的死活。試問，我們雖有蠱蟲，但是你們明順朝，也有像皇後娘娘這一般的用毒的高手。到頭來，終不過是自相殘殺，哀鴻遍野罷了。」

張聖吉說話的口吻中，頗有些痛心疾首的味道。謝穆妍在和穆嘉羽對視了一眼過後，都不禁點了點頭，示意張聖吉繼續說下去。他們有種預感，張聖吉接下來想要說的，一定遠遠不止這些。這些聽起來極為隱秘的話語，說不定只是張聖吉想要說的話的一個引子罷了。

他們還沒有忘記，他們這一次談話的重點，應當是放在城鎮中的「鼠疫」這件事情上。在這樣的緊要關頭，張聖吉不回也不可能只想與他們談論苗疆的國事。

果不其然，不出片刻，張聖吉便繼續說了下去。

「在遭到了我們這一方的反對過後，育蠱黨早有準備。他們偷偷地將一部分已經養成的蠱蟲，用特殊的技術融入卵巢之中，隨後私下裡買通了明順朝的皇帝，以借用明順朝的一塊地的名義出藏物資為理由，將這些蠱蟲，都藏進了明順朝之中。任由我們如何尋找，也未能發現。而育蠱黨買通明順朝皇帝的錢，自然只是進了明順皇帝的私囊，只怕其餘人一概不知。」

張聖吉這般說著，意味深長地看了穆嘉羽一眼，眼中的複雜的神色，讓人一時半會兒的甚至看不分明。

接觸到張聖吉這般的眼神，謝穆妍在這個時候也只得無奈地笑了一笑。畢竟，那時候明順朝掌權的人，是穆嘉賜，或許穆嘉瑞也參與其中。而穆嘉羽方式受到他們的猜疑，可能不是在皇陵處守靈，便是正帶領著自己的軍隊在邊境處戍守邊疆。

在有了一個短暫的眼神交流過後，張聖吉看著眾人臉上的思考的神情，繼續說著，「後來，我們在追捕張朵雅時，也曾在明順朝的境內搜尋過那一批被特殊處理過的蠱蟲。只不過一直一無所獲。本想抓住張朵雅再對她逼供，然而傳聞明順朝的皇帝寵愛張貴妃，因此我們也不敢輕舉妄動。直到皇後娘娘拖馨然來與我們接觸，我們才敢有所行動。」

說到這裡的時候，張聖吉還不忘感激地看了謝穆妍兩眼。由於張朵雅的因素，再加上謝穆妍又是謝穆欣相依為命的姐姐，因而他對於謝穆妍的感覺，比起穆嘉羽來還要更親熱一些。

「就這樣，我們一直都沒能找到那批蠱蟲的下落。直到方才我和欣兒一起發現了崖底的不對勁……」

張聖吉說得肯定，然而他身旁的謝穆欣，卻是一頭霧水。她撓了撓自己的腦袋，揚起小臉來看著彷彿已經確定了答案的張聖吉，疑惑的話語幾乎還沒有經過她大腦的思考，便被她問了出來。

「什麼東西，為什麼我一點印象都沒有？」

她一邊說著，一隻手也自然地抓住了張聖吉的衣袖。那親密了許多的模樣，使得在場的人，都不禁暫時放下了緊張的情緒，看向謝穆欣二人的眼神中，也多了幾分調侃的味道。

謝穆妍更是如此。她的眼神之中充斥著的，滿滿的都欣慰。張聖吉關懷百姓，能夠看得出來是一個仁君。謝穆欣若是真的遠嫁到苗疆，她的心中雖然有所不舍，但是只要一想到她嫁的人是張聖吉，她的心中也能更加放心一些。

「你怎麼沒印象？當時是誰的屁股擱到了那個東西，還嚇得跳了起來的？」聽著謝穆欣那迷糊的話語，張聖吉的臉上也揚起了一抹寵溺的笑容。他伸出手來，在謝穆欣的腦袋上輕輕地敲擊了一下。

方才的糗事被張聖吉說出來，謝穆欣的臉上頓時升起了一抹紅暈。不過她也很快就反應過來，通紅的臉面之上也浮現出了一副瞭然的神情。

「那個地方那麼隱秘，若不是巧合，不知情的人定然無法發現這個地方。我現在在懷疑，那個地方就是當年隱藏蠱蟲的地方。而明順皇帝體內應該已經滅絕的蠱蟲，或許就是張朵雅從那個蠱蟲庫中找出來的。」

「那些蠱蟲在經過特殊的處理之後，本應該陷入沉睡。但是隨著時間的流逝，就連明順皇帝體內的連心蠱都已經蘇醒，那麼不難猜想，蠱蟲庫中的有些蠱蟲也已經蘇醒，並且找到縫隙從蠱蟲庫中鑽出來。出於求生的慾望，它們寄居到人體的體內。瘟疫蠱，便是生命力最強的蠱蟲之一，它們最先蘇醒過來，在進入人體內后，造成人像得了鼠疫一般的癥狀。」

桌子上的蠟燭明明暗暗，儼然已經燃燒到了最後。謝穆妍強自忍住心中的震撼的感受，上前幾步走到桌子前，又點上了一支蠟燭。燭台旁，已經有著不少的已經幾乎都燃盡的蠟燭。不知不覺間，時光在快速地流逝著……

「那你的意思就是說，我們一開始的方向就是錯的。」穆嘉羽的眉頭，也在這個時候緊緊地皺了起來。他看向謝穆妍的方向，卻見她在聽到了他的話語之後，便點了點頭。

「我不擅長蠱蟲。這一方面，還是由你來比較好。至於你所說的蠱蟲庫，可以由欣兒帶我們去。我們爭取把它一次性消滅。」

謝穆妍和穆嘉羽對視兩眼。不過幾秒的功夫，越發默契的二人，便想好了對策。二人一前一後地說著，臉上也紛紛顯露出了自信的神色。

畢竟，除了他們以外，還有白衣隊等眾人的幫助。他們就不信了，那麼多的人，難道還對付不了一個蠱蟲庫中的還沒有蘇醒過來的蠱蟲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