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有說沒有懂（一）

(喝了酒，寫不完。）

小富貴一直下墮，足足三十息都沒有呼喊，但是他的內心已經儘是吶喊，從上往下掉誰人不怕？況且他只是個五歲的小孩，只是怕歸怕，他認定了一件事情就是要做到，既然已經明白賀良話語的意思，他就是要跌死在大地上——那這個另說——他也要守住自己的嘴巴。

終於，事情還是沒有朝最糟糕的情況倒去。就在他要跌落地面的時候，他的雙目是忽然變得漆黑，當他在醒過來，睜開雙眼的時候，他看見的是滿堂的人，他自己則跌坐在一張蒲團上。

「好。」

他先是聽到一個泥胎似的老人如此說道，隨後記憶才慢慢回來。原來，那一遍遍不會改變的景色和從空中跌落的場景都是幻境，為的只是看自己在磨難和危險之中，會做出如何的反應。

「我，可算通過了考驗？」

小富貴如此問道，這試煉是他自己答應的，累的半死，嚇得半死，也是自己決定的，倒也不好說些什麼…只是內容確實有些駭人就是

老掌教說道：「考驗這回事，從來沒有通過不通過這一說，既然你可以被引渡上山，你就具備了作為山上人的資格。這叩心門這一關，看的只是那個師父在你分水境之後領你一路而已。」

說道這裡，小富貴是思考了好一會，這才問道：「那…願意帶我的人多嗎？」

「嘿嘿嘿，都願意帶你。只是你與他人不同，你的師父早已註定，那邊是龍璞峰的山主徐琅，你可願意？」老掌教笑的和個狡猾的狐狸一樣，眼睛又彎又眯，定不是個什麼好人。

「願意。」

這個問題小富貴可是考慮了好久，這才給出的答案。他環繞一周，發現其他人看自己的眼神和徐琅看自己的眼神是不一樣的，其他人的眼神…就和自家府邸中那些仙人一樣，是打量，是考慮，是估算。但徐琅不一樣，他在關心自己到底怎麼了。

「徐叔叔，我沒事。」

徐琅微笑點頭，沒有言語。

「接下來，我就要為你講述獨安宗的三條心性大道，你仔細聽。」老掌教照本宣科地開始講述起了群與彼此之道，最後頗為用心地講述起了獨道，這之間的差別，讓一些「老實憨厚」的山主都頗為皺眉。

『這小老頭也太徇私了吧！這收回去怎麼教？』

這是絕大多數山主的想法。不過，事情似乎事與願違，小富貴全程都是獃滯的模樣，好像沒弄清發生了些什麼。

「……你可聽懂了？」老掌教叭叭叭說了一大堆，最後才問道。

小富貴想了想，不知如何去說，最終還是遵循了老實本分的本本性，說道：「我…我沒聽清。」

此話一出，全場嘩然。小老頭說話狗屁是狗屁，沒聽出是怎麼回事？言語清晰談吐清楚，這是如何都不會錯的啊。亦或者，只是小童沒聽懂？

小富貴當然不會就此停住，他說道：「你一說話，我左耳就聽聞有鑼鼓驚天起，右耳有雷霆萬道降，每個字聽見是聽見了，加在一起就聽不懂了。我努力去理解，可還是和魚吐泡泡一樣，什麼都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