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生日的夜晚

電影院之外燈火闌珊，十數個小吃攤擠在街道一邊，來來往往的情侶把整條街堵得水泄不通，他們一點也不著急，反倒享受起了被擠在一起的感覺。

「小子來點燒烤嗎？」

「不用了，謝謝。」正宇剛從電影院出來就被旁邊的小吃攤老闆叫住，一聽是燒烤頓時胃口就沒了，不知道為什麼，那時候被江曉藝瘋狂餵食的時候沒覺得膩，反倒是幾天沒吃之後才覺得吃燒烤噁心。

唐穎用紙巾擦著衣服，抱怨說：「你怎麼那麼會哭啊？我衣服都濕了。」

「呃。」正宇只能尷尬地撓頭，說，「天氣這麼乾燥，過一會就幹了。」

「gan你個頭啊，掐死你！」

「大俠饒命。」

「哼，」唐穎被正宇滑稽的動作逗得笑出來，馬上收斂笑容假裝生氣，說，「你要怎麼補償我？」

「帶你去吃燭光晚餐怎麼樣？」正宇身上還剩有一百多塊錢。

「燭光晚餐就不必了，」唐穎思索一會，說，「要不這樣，你陪我去一個地方。」

「去哪？」

「既然是生日，肯定得吃蛋糕。」

「哦。」一般來說晚餐沒人會選擇吃蛋糕吧？不過看唐穎開心的樣子，正宇順著她的意思說，「那好，要去哪裡吃。」

「跟我過來就知道了。」唐穎用力牽住正宇的手，拉著他往前方走。

被唐穎拉著，正宇跟著她穿過擁擠的人潮，這一刻世界彷彿都模糊了，傳入耳邊的聲音都朦朦朧朧，眼前看到的只有一個短頭髮女孩的背影，她的左腳跨出，右腳跟上，一步一步越來越遠。

忽然女孩轉過頭來，嗔怒的表情說：「你就不能走快點嗎？」

「好。」

「好什麼呀，快點。」

原以為是去蛋糕店，但是七拐八拐到了一家賓館樓下。

正宇仰頭看招牌，問：「來這是要幹嘛？」

「吃蛋糕啊，」唐穎理所當然地說，「因為不能在家裡擺，我就找了這賓館開了房間咯，怕什麼，走啦。」

「誒？」正宇被唐穎拉住，他看四周路過的人都用異樣的眼神看過來，不安地說，「這樣進去別人會說閑話的，兩個高中生居然去開房了。」

「說就說，反正影響不到我們。」

「說不定會被查出來。」

「都這種時候了還說這些！」唐穎硬是把正宇拉了進去。

櫃檯的老闆只是抬頭瞄了一眼就低下頭繼續玩手機。

到了房間里，唐穎開門之後把正宇直接推了進去，再自己閃進房裡，關門上鎖一氣呵成，回頭看到正宇對著房間的裝飾驚訝著。

這房間里四周都精心布置了垂下來的綠枝條，還有一朵朵花整齊地附著在上面，淡淡的紅光和金光交錯在房間里，充滿旖旎的氣息。

中間的桌子上擺著一個生日蛋糕，蛋糕上有十二根蠟燭，在南方超過十二歲過生日的話，一般只是插十二根。

「你擺這些弄了多久？還是花錢請人弄的。」

「當然是自己弄的了，」唐穎靠在門上，這會她臉色微紅，全無剛才的霸氣。

兩個人獨處一間房，而且又不是在家裡，而是賓館，這可是男女朋友做那種事情的地方。雖然說是自己選擇來這裡的，心裡自然也有所準備，不過真到這種時候唐穎心理依舊會忐忑不安。

萬一阿宇他想要，怎麼辦？到底拒不拒絕呢？男孩子有這樣的需求也是正常的吧，我們又是情侶，做那種事情理所應當吧？

但是，我們只是高中生而已，高中生不能做這樣的事情，可是之前初中的時候就經常聽到身邊有女生跟男朋友去開房，高中生更沒問題吧。

「喂，唐穎同志。」正宇的手在唐穎面前揮著，他看到唐穎一直站在門口發獃，捂著臉「嗚嗚」地發出聲音，「唐穎同志！你怎麼了？喂。」

「不行！」唐穎突然喊了一聲。

「卧槽，」正宇還以為唐穎要錘他，下意識後退一步，「你幹嘛？」

「那種事情還太早了，我們還是孩子......要孩子的話太快了，還沒有結婚呢。」

「你說什麼傻話？」正宇指著蛋糕說，「你是現在要吃蛋糕嗎？還是等到十二點？」

「十二點？一直做到十二點嗎？太恐怖了吧！」

「喂，你在說什麼胡話？冷靜點。」正宇伸手想讓唐穎清醒一下，忽然口袋裡的手機響了，拿出來一看是郁美來電，心下一慌，注意到已經是七點多了。

猶豫再三，正宇沒有接電話，假裝沒有聽到，電話響了一會就停了。

唐穎深深吸了一口氣，拍拍臉說：「吃蛋糕吧。」

「現在？」

「吃完要是沒有什麼事情的話就去看流星雨，」唐穎說到這裡，抬眼偷瞄了下正宇，補充一句說，「要是有事就不去看了。」

「可以不去？」

「當、當、當然了！那也沒辦法的事，畢竟還有事情要辦，當然辦正事要緊了，對吧？正事才最重要。」

「嗯！」正宇深以為然，催促說，「那現在就點蠟燭，快點吃完吧。」

「誒？這麼快嗎？」唐穎慌慌張地後退一步，說，「就不做點其他的嗎？」

「在這裡還能做什麼？」

「像是回憶過去，說說之前的事情啊。」

「不行，快點吃完，我已經快忍不住了。」

「太猴急了吧！」

唐穎紅著臉遲遲沒有動作，原來阿宇這麼想要嗎？假如在這時候我說「不行」，他會很掃興吧？我們兩個已經是男女朋友的關係，以後就是夫妻，做這種事很正常的，我在擔心什麼呢，阿宇他這麼可靠的人，我有什麼好擔心的，要選擇相信他才是！

正宇不知道唐穎的猴急是什麼意思，以為是說自己太著急吃蛋糕，所以回應說：「因為我肚子很餓啦。」

「好吧。」

唐穎把蠟燭都點上之後，正宇「啪」地一聲把燈關掉，整個房間里除了昏黃的燭光之外，四周垂下的綠條也在散發著溫暖的光。

「那我先唱歌。」

「嗯。」

正宇拍著手開始唱起生日歌，唱到一半，忽然說：「要不，我們把子晴她們叫過來一起？兩個人過生日太冷清了。」

「誒？不行！」

「那算了。」

正宇仔細想想，這個提議確實蠢了，要是把子晴叫過來的話，那麼黃佳麗肯定會得到消息，到時候就被郁美知道了。要是讓郁美知道我找她借錢是為了跟唐穎出來過生日，她絕對會半夜拿刀把我砍死在床上，太恐怖了。

唐穎鼓著嘴，悶聲說；「快唱歌。」

「祝你生日快樂~」

「沒誠意！」

「祝你生日~快樂~」

「沒誠意！」

「祝唐穎大人生日快樂。」

唐穎撇撇嘴：「稍微有點誠意了。」

「那怎樣才算有誠意？」

「我怎麼知道，你唱出來就可以了。」

「誒？」正宇為難地張著嘴，這會電話又響起來，剛掏出來想看看，電話就被唐穎一把搶過去。

唐穎把電話丟到床上，說：「不準看手機，快唱歌。」

正宇忍不住回頭看了眼手機，刺耳的來電鈴聲一直響個不停，不過還是回頭先唱歌：「祝唐穎同志生日快樂~」

「好了就這樣吧！」唐穎深吸一口氣吹滅蛋糕，閉著眼許願，不管怎樣今晚一定要順順利利，為了今天她特意準備了好久，就連找林子晴幫忙也是刻意不讓她知道地點，所以今晚絕對要萬無一失。

求祖先保佑啊！

睜開眼睛，對著蠟燭使勁一吹，一次性把十二根蠟燭都吹滅，屋子頓時暗了幾分，看到桌子對面的正宇頭髮被天花板的微光照成金色。

正宇起身開燈，然後說：「可以吃了嗎？」

電話響了三通就徹底安靜下來，屋子裡只剩下窗外傳進來的嘈雜聲。

「接下來就是吃蛋糕環節了。」唐穎拔掉蠟燭，拿著小刀切蛋糕，小小的蛋糕只夠兩個人吃個半飽，所以很快吃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