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被借腹生子的系花(十三)
一場鬧劇最終以季晨逸進了警察局收場,他的死精症也瞞不住人了,這怪不了別人,因為是他自己嚷出來的,這下子全世界都知道他不能生了。
在警察局裡待了幾天之後,他終於冷靜下來了,但還是接受不了自己不能生的事實,醫生那句「連讓女人受孕的能力都沒有的你!根本就不是男人!」像尖銳的刺一樣,一直往他心臟里刺,刺得他又痛又恨,他就是害怕被別人說自己不是男人才不能接受自己患死精症的事情,而這卻被那個醫生赤裸裸地說出來,把他弱點在所有人面前揭穿了。
季晨逸從警察局裡被放出來的時候,簡直像變了一個人,鬍子拉碴、面容憔悴,顯然他被打擊得不輕。
這回想要做試管嬰兒代孕也不行了,季晨逸一行人垂頭喪氣地回了國。
孩子的事是沒有辦法了,誰讓季晨逸是個「沒種的男人呢」?,季母終於不再針對兒媳婦米曉旭了,當然她也捨不得埋怨自己的兒子,她只是經常看著季晨逸唉聲嘆氣,怨天怨地。
米曉旭還是比較清醒的,她陪著季晨逸去看醫生,希望能治好兩個人的毛病,然而,不管看了多少醫生,換了多麼權威的醫院,他倆的病都沒有辦法治好,就在這樣一次次地在醫生面前講訴病情、希望破滅之後,季晨逸就更加暴躁易怒,經常和望孫心切的母親甚至對他的病關懷至備的妻子破口大罵。
這天,季母和米曉旭又在勸季晨逸去看醫生了,季晨逸一下子就爆發出來了,他抓著頭髮,大聲朝她們咆哮道:「還看什麼看?!所有醫生試過了全都治不好!這是天生的!沒法治了!你們不要逼我!」
「兒子啊,你這是在怪媽媽嗎?是媽媽沒把你生完整,都是媽媽的錯……」季母流著眼淚,心痛地看著兒子愧疚地說道。
「對!就是你們的錯!我的病為什麼治不好?因為這是天生的!沒法治!都怪你們!」季晨逸眼睛通紅,朝季母大吼,他整天被醫生以及別的病人用同情的眼光看著,心裡早就忍得非常痛苦了,這時候季母的哭訴就讓他毫無保留地爆發了出來,是別人的錯總比是自己的錯要好,得了這樣的病,除了把過錯推給父母,難道還要承認自己真的「沒種」嗎?
「混賬!你說的是什麼話?!你這是在怪我和你媽了?」季父可不像季母,他最近對季晨逸越來越不滿意了,在還沒知道有病之前,季晨逸還算是個能獨擋一面的青年才俊,他還想過早點退休,讓他接班,但自從知道自己患了死精症之後,他就彷彿變了個人,衝動易怒,對事業也不上心了,整天怨憤著自己的病,根本沒有一個合格的繼承人的樣子。
「你能不能有擔當一點?!屁大點事也怨天尤人,懦弱得只會指責別人,連面對現實的勇氣都沒有!你看看你現在變成了什麼鬼樣子!」季父怒火衝天,他早就看季晨逸被一個病弄得消沉崩潰而不滿了。
「爸爸,晨逸也只是傷心而已,你不要這麼說他,他會更難過的。等他想開了以後就會恢復好……」米曉旭看到季父暴怒的樣子,連忙幫自己的丈夫說話,她可不想讓丈夫再失了父親的歡心,在失去生育能力之後。
「你少假惺惺地在這裡勸說了!你心裡其實很高興吧?我沒有生育能力了,那你的壓力就沒有了,你就輕鬆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我告訴你!不管我怎麼樣,你都是個不會下蛋的母雞!」季晨逸瘋子一樣瞪著暴突的眼睛朝米曉旭大吼。
「晨逸?!」米曉旭震驚地看著季晨逸,眼睛一下子就蓄滿了眼淚,她眼淚汪汪地看著季晨逸,傷心不已:「晨逸……在你心裡,我就是個這麼幸災樂禍的小人?你怎麼可以這樣說我?你得了病,我比任何人都要傷心……」內心的陰暗想法被揭穿了,米曉旭當然要堅決否認的!
一個連現實都不敢面對的懦夫,一個在丈夫得了無法治好的病之後,首先想到的是自己的處境會改善的自私女人,他們夫妻兩個倒真的挺相配的。
「夠了!吵什麼吵?!現在最重要的是想清楚以後要做什麼!你們個個都是,有病的就治病,就算治不好也不能破罐子破摔,要想好下一步怎麼走!」果然薑是老的辣,季父最後怒氣沖沖地下了定論,怒瞪了三人一眼,就上班去了。
然而,那三個人卻沒有領會到季父的深謀遠慮,他們依舊不是破口大罵就是哭哭啼啼,到後來米曉旭也徹底忍不了季晨逸了。
她自從知道了季晨逸本身就沒有生育能力的事後,就沒有了不能為季家傳宗接代的愧疚感和不安,又因為自己的家世以及知道了季晨逸這個弱點,於是底氣十足,她忍了季晨逸好幾次之後,終於徹底放開了,開始理直氣壯地和季晨逸吵架,並不斷地睬他痛腳,昔日溫柔文弱而善解人意的解語花,變成了尖酸刻薄、說話陰陽怪氣的霸王花。
季晨逸是萬萬沒想到,當初自己捧在手心裡疼愛的妻子會變成這個樣子的,他極度憤怒之下,對米曉旭進行了第一次家暴,而家暴讓季晨逸從米曉旭身上找回了久違的、作為男人的強壯與權威感,失去的自尊找了回來。
於是米曉旭就倒霉了,她成季晨逸發泄怒火的出氣筒,以及找回男人氣概的工具,三頭兩天被打得渾身青腫,米曉旭當然不能忍啊,她是女人打不過男人,但她的嘴巴比男人利索,於是你打我,我罵你,你罵我,我就打你……這樣循環下去,兩個人就從恩愛夫妻變成了一對怨偶,弄得家無寧日。
而季父也對季晨逸徹底絕望了,他見季晨逸只會在家裡和妻子吵架、打架,也不管公司里的事了,苦口婆心說了他很多次都屢教不改,反而變本加厲了之後,就徹底放棄了這個兒子。
季晨逸沒有生育能力,但他和季母雖然年紀大了點,但生殖細胞還有活力,於是就重新代孕了一個兒子,決定把小兒子培養好,讓他接自己的班,至於季晨逸?就當養一個廢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