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 就當我看不慣
太子妃詫異的看著她的表情,低聲問,「是否出了什麼事了?」
「哦,沒事。」玉清落笑了起來,揮了揮手讓管家出去,「你就說王爺不在,有什麼事情等到王爺回來再說。」
「是。」楊管家點點頭,又下去了。
室內重新恢復了寂靜,太子妃看著玉清落的眼神充滿了打量,她是聽說修王爺如今身邊有個女子,而且修王爺為了她甚至服下毒藥用性命來發誓從此一心一意。
她對這個女子有許多的好奇和羨慕,修王爺和太子不一樣,修王爺原本就是極度的漠然的,對任何事情都不上心,這樣的男子,若是真的要對一個女子好,那便是說到做到,當真是認真了的。
太子妃有想過這樣一個讓修王爺甘心吞下解藥的女子到底是什麼樣子,可是猜測的最多的,是那種楚楚可憐需要人呵護的小女人模樣,如今看來,卻是完全和想象當中的不一樣。
她想,大概也只有這樣一個氣勢和性子都與眾不同的女子,才配得上修王爺吧。
「姑娘,時辰不早了,今日多有叨擾,既然知道闌晟沒事,那我也就放心了。我該回府了。」太子妃揉了揉手腕,感覺經過玉清落的巧手塗抹包紮后,痛意已經慢慢的消散了,整個身子都輕鬆舒爽許多。
太子已經回去,且是帶著滔天怒意回去的,她不能在這裡繼續呆下去。
玉清落讓悅心將她扶了起來,招呼管家給太子妃準備馬車。
只是看著她那一瘸一拐的身影,想到太子的兇狠惡毒,玉清落便彷彿想到了六年前被於作臨毫不留情的抹殺時候的自己。太子和於作臨,在狼心狗肺這一塊,還真的有著驚人的相似。
「太子妃。」待她走到門口時,玉清落到底還是沒忍住,低低的喚住了她,示意悅心把她扶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太子妃滿臉疑惑,詫異的扭過頭去看她,「玉姑娘還有何事?」
玉清落給她倒了一杯水,拖了張凳子坐在了她對面,她的手指輕輕的敲擊著桌面,嘴角微勾,笑意卻未達眼底,「太子妃真的以為夜闌晟是沒事的嗎?」
「玉姑娘這是什麼意思?」太子妃眉心一擰,表情微微嚴肅起來。
「這麼和你說吧,若不是皇上突然想到要去看看夜闌晟,或許再過個一年半載的,他的命也就沒了。」
太子妃心一驚,雙手猛地揪緊了衣擺,呼吸微亂。
「夜闌晟中了毒,慢性毒藥,已經有過一些日子了。」玉清落揮了揮手,將慌亂的要站起來的太子妃重新按回到了椅子上,繼續說道,「夜闌晟一個人住在皇宮裡,沒有任何靠山,就算是日子清貧點那也就罷了,橫豎能夠活到長命百歲的。可是,夜闌晟是太子的兒子,不管有沒有人去重視那個孩子,不管太子將來如何,太子的兒子這個身份,就足夠成為某些人的眼中釘肉中刺了。這個道理,太子妃應該不會不明白吧。」
「太子妃希望他平平安安的,可是你看,就算從來沒有任何人想起他提起他,他也沒辦法做到平平安安。甚至說不定,還會死的不明不白,連個為他做主為他尋找兇手的人都沒有。」
太子妃的手微微的發起抖來,是啊,太子的兒子,就算太子將來不能繼承皇位,可他現在還是太子。
玉清落接過悅心遞過來的水,淺淺的抿了一口,「太子妃應該明白,夜闌晟生在皇室,就有許多的身不由己。他要想在那種環境里生存下來,就得讓自己變得強大起來,而在還沒有強大的時候,那就得尋找一個強大的靠山護著他。以前有皇后,有太后,可是現在呢?現在夜闌晟有誰能靠?太子?」
太子妃搖搖頭,臉部緊繃。太子如今一門心思都撲在了趙瓶的身上,他早就忘記了有這麼一個兒子了。
玉清落知道她心中有譜,「他如今能依靠的人沒有幾個,皇上,是一個,可是皇上和夜闌晟畢竟相處不多,還沒到那種為了他凡事都可以不理的地步。整個風蒼國乃至天下,真正會為了夜闌晟不顧一切的人,只有一個人,那就是太子妃你。夜闌晟以後的路會走的順暢不順暢,就要看太子妃今後的地位了。若是太子妃連現在的這個位置都保不住,變得岌岌可危了,那麼就真的沒有任何人會全心全意的護著夜闌晟了。」
太子妃豁然抬起頭來,定定的看著玉清落,腦子裡不斷的迴旋著她的話,一遍又一遍,沖刷著她的腦子有些暈眩,只是暈眩過後,卻變得更加的清明,變得一片明朗。
玉清落話已至此,也不在留她了,「悅心,扶太子妃出府。」
「是。」悅心上前,小心翼翼的把太子妃給扶了起來。
只是她走了幾步后,忽然又回過頭來,對著玉清落露出一個燦爛之極的笑容,「玉姑娘果真是個妙人兒,修王爺有妻如此,夫復何求?」
「咳……」玉清落一口茶水差點沒咽下去,臉色微微漲紅,表情十分的尷尬。
她不是夜修獨的妻,不是不是不是。
「只是玉姑娘,你我今日才相識,為何提點我到這個地步?」
玉清落不想和她說話了,剛剛被她那麼一句話噎得上不上下不下的,實在不舒服極了。因此草草的漫不經心的回了一句,「就當我看不慣那個妾室的作為,利用你去收拾她吧。」
她相信,太子妃要保住今天這樣的地位,回去的第一件事情,便是對付趙瓶。
太子妃笑了笑,對玉清落十分有好感,沒再多說什麼,便隨著悅心走出了房間。
玉清落嘴角抽了抽,又喝了一口水,甩了甩頭,這才將方才徘徊在她腦子裡的那句話給甩出去。
只是,下一刻,耳邊卻倏地又響起這番話來。
「有妻如此,夫復何求。」
玉清落一驚,倏地回過頭去,看向屋子的房樑上,那道穩穩噹噹的坐在那裡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