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巨星的裸替初戀〖19〗

19.巨星的裸替初戀〖19〗

第19章

當倪胭光鮮亮麗地再出現在媒體面前的時候,媒體和眾多粉絲驚了。不是說她為了救喬晟元衝進大火里徹底毀容了嗎?

一雙雙探究的眼睛盯著倪胭,把她從頭打量到腳。她穿著紅色的抹胸小裙子,香背酥肩大長腿一覽無餘,分明沒有一絲疤痕。

「最近我一直在度假,根本沒見過喬晟元。請大家不要相信狗仔為了噱頭的不實報道。」倪胭戴上墨鏡,踩著十公分的高跟鞋優雅地朝停在路邊的保姆車走去。小助理露著八顆牙齒笑著給她開門。

望著揚長而去的車,眾多記者一臉懵逼。他們後知後覺地發現網上關於倪胭毀容的事情好像的確從未得到官方的證實。網上的粉絲和吃瓜群眾更是把最先報道倪胭毀容的媒體罵了個狗血噴頭,罵他們為了熱度為了錢沒有底線,竟然敢這麼誣陷他們的女神!

就在這個時候,網上又爆出喬晟元精神失常自毀容貌的大新聞。有倪胭的例子在前面,起先吃瓜群眾並不相信,直到消掉了聲音的視頻發到網上。狀若癲狂的喬晟元趴在地上的樣子恐怖猙獰,他臉上的燙傷更是觸目驚心,令人脊背生寒。

一篇文章悄悄出現在網上,立刻掀起軒然大波。文章里爆料喬晟元先是狠心甩了初戀陳言言,又在陳言言成名后想要把她追回來,多次騷擾陳言言,讓陳言言不能正常的生活。喬晟元甚至因為得不到陳言言,找了個身材外貌酷似陳言言的女人做地下情人。而當時衝進火海中救喬晟元的女人正是她。替身女友毀容后,喬晟元精神出現問題,徹底失常,於是出現了那段抱著雞湯往自己臉上潑的視頻。

倪胭捏了捏蘇小安的小圓臉,笑著誇獎她:「文筆不錯嘛。」

蘇小安拍了拍胸脯,一臉驕傲:「實不相瞞,我還有個隱藏身份是文壇大神級寫手!」

電腦屏幕上忽然彈開一個視頻,鏡頭裡的喬晟元整張臉包得像個粽子,只露著一隻完好的右眼,他發瘋一樣沖著鏡頭吼:「我沒有瘋!沒有精神失常!是陳言言害我!她就是個惡毒的表子!我有她所有的裸.照、床照!還有視頻!誰幫我弄死她,我就給誰寄去一份!她這個人盡可夫的賤.人,我要讓她不得好死……」

「哼!」蘇小安氣得直哆嗦,「這個人真他媽噁心!狗改不了吃屎!」

倪胭笑笑,拍了兩下蘇小安的後背,給她順氣:「消消氣,不值得為這種人動怒。」

「咦?言言,你不生氣嗎?你怎麼像個旁觀者啊!」

倪胭點起一支煙,臉上掛著雲淡風輕的笑。

蘇小安嘟囔:「你自從和王導在一起怎麼還喜歡上抽煙了?」

倪胭眯著眼睛望著徐徐升起的縹緲煙霧,目光有些空。

事情解決了,她該離開了。

唔,似乎應該跟某個人告個別。

·

王不疑到家的時候,看見倪胭的行李箱放在門口。很小的行李箱,上面是一個包。正好是她來時帶過來的東西。

「回來了。」倪胭抱著胳膊斜倚在卧室門口。她身上穿著王不疑的白色浴袍,鬆鬆垮垮。頭髮還沒有完全乾,有一層水霧籠罩。手裡卻握著一支口紅,似王不疑回家前她正想塗抹。

「準備去哪裡?」王不疑努力保持聲音的平穩,靜靜望著她。

倪胭淺淺地笑著,語調是一貫的慵懶:「還沒有想好,反正是不會再回來的。」

王不疑放在高柜上的手輕輕叩了兩下,他沉默著走進陽台,在辦公桌下面的抽屜里翻找著什麼東西。

倪胭好奇地跟進去。

「前些年我媽擔心我人冷嘴笨不會討女孩子歡心。她告訴我女孩子都喜歡漂亮的衣服、亮晶晶的珠寶、面朝大海的別墅,還有花不完的錢。她教我如果不會說情話,就把自己的家底全部送給她。」

王不疑把放在桌子上的厚厚一疊文件推給倪胭,他望著倪胭溫聲沉語:「雖然我住著70平的小公寓,開著小破車,穿著平價衣服,可是我也沒那麼窮。這裡是兩家上市公司,七處別墅,國外的酒庄和馬場,還有十二位數的資金,都給你。」

「如果不夠,我再去賺。」

「只要我還拍電影一天,你就永遠是我電影里的女主角,你想演什麼,我就去為你拍什麼。」

倪胭側過臉,低聲笑起來。笑聲漸重,嬌美的雙肩笑得輕顫。她轉過頭來,撫摸著王不疑的臉,眯著鳳眼,嬌媚地笑著說:「你真可愛。」

王不疑盯著她的眼睛,平靜地說:「不要用我教你的演技對我演戲。」

於是,倪胭便收了笑。她望著他,目光沉靜無波。她雙手壓在辦公桌上,上身前傾,湊近王不疑的眼睛,緩緩開口:「這下看清了?我的眼睛里沒有對你的愛。」

許久,王不疑點頭:「看清了。」

他漆黑的眸子努力壓抑洶湧的情緒。

倪胭坐在辦公桌上,雙腿交疊,背對著王不疑優雅地塗抹著口紅。她說:「我是個沒有心的人,不可能愛上任何人。我不愛你,又何必留在你身邊害你?你值得一個全身心愛你的好女人。」

「那你的心呢?」

倪胭隨口說:「死了吧。」

兩個人都沉默下來。時間彷彿也凝固。過了好久,倪胭才轉身望向王不疑,問:「要煙嗎?」

王不疑低著頭,聲音沉悶,他問:「因為一個人傷了你的心,所以你扔了自己的真心,不願意再愛上別人?」

「你說是那就是罷。」倪胭從抽屜里摸出一支煙,點燃。她有些沒耐心了,能夠留下來等王不疑回家告別,已經是她最後的爛好心。

「為什麼一定要活在他的陰影下,不能從過去的痛苦裡走出來?」

倪胭無所謂地笑著抽煙,不辯解不說話。

「如果他徹底消失了,你會不會放過自己?」王不疑皺著眉深深凝視著倪胭的側臉。

倪胭把抽了半截的煙遞給他,笑得沒心沒肺,她問:「要抽一口嗎?」

王不疑推開她的手,大步往外走。

倪胭眯著眼睛望著王不疑離開公寓,慢悠悠地把剩下的半截煙抽完。煙頭掐滅在煙灰缸里的時候,倪胭眉心輕蹙,隱約覺察出不對勁來。

王不疑去哪了?他要幹什麼去?

倪胭從桌子上跳下來,一走一邊脫浴袍,她換了衣服匆匆下樓。心裡莫名有些焦慮。

電梯在一樓停下來,倪胭剛踏出電梯,迎面遇見康澤。

「言言,我正想上樓去找你,看見你真是太好了,我有話想跟你說!」康澤笑著迎上來。

倪胭冷著臉繞開他往外走:「我不想聽你說。」

康澤立刻又跑到倪胭面前伸開雙臂攔住她,情深切切:「言言,我今天必須把話跟你說清楚讓你明白我的心。如果我再不說,你就要真的被人搶走了!你給我一個機會聽我說!」

倪胭腳步一停,抬眼看他,問:「開車來的嗎?」

「開了啊。」

「帶我去喬晟元家。」

康澤瞬間炸毛:「你為什麼還要去找他啊?」

倪胭把食指放在唇邊,眯著眼睛輕輕搖頭,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她溫聲開口:「你把我送過去,見過他,我再聽你好好說?」

康澤看著倪胭唇角那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只能點頭。

車子在喬晟元家的別墅區停下來,倪胭推開車門,憑藉著記憶去找喬晟元的家。

「言言,你等等我。別自己上去我不放心。誒,這裡要登記,你等等我啊……」

倪胭沒理康澤。

喬晟元家的大門是開著的。

倪胭心中一沉,加快了腳步。她走進喬晟元家一樓的客廳,奢華的客廳里安安靜靜的。忽然,頭頂似有什麼古怪的聲音,倪胭抬頭望了一眼,疾步往樓上跑去。

剛踏上二樓,倪胭就聞到了一股血腥味兒。

她對鮮血的味道一向很敏感。

二樓客廳的門「吱呀」一聲被倪胭推開。

王不疑轉過身看見臉色發白的倪胭,他扯動嘴角,努力笑了一下,說:「我把他殺了,以後他再也不會打擾你。」

他臉上沾著血,手裡握著刀,喬晟元躺在他腳邊的血泊里。

倪胭將掌心搭在側額,偏過頭,無奈地輕嘆了一聲。

王不疑聲音乾澀:「以後要好好的,找一個你愛的,也……比我更愛你的人。好好的,要好好的,一定要好好的……」

他聲音漸低,近乎呢喃。

遠處,隱約有警車的聲音。

倪胭緩步朝他走過去,輕輕抱住他,在他懷裡嘆氣般開口:「你這男人,怎麼這麼傻呢。」

王不疑喉間滾動,他想再抱抱倪胭,可是他手上都是血,他怕把她的裙子弄髒,她總是要求自己漂漂亮亮的。

他僵硬地低頭,將吻落在倪胭的頭頂:「只是可惜了給你準備的電影拍不了了。」

王不疑有些遺憾。那部星際題材的電影是他挑了好久送給倪胭的生日禮物。

有淚落在倪胭的發間。

倪胭挽起嘴角溫柔笑著,她仰頭望著王不疑的墨眸,柔聲說:「如果找不到合適的女主角,那部電影就給小安一個機會吧。我答應過要把她帶紅。」

「什麼?」王不疑皺了下眉。

倪胭眨眨眼:「和我接吻吧,快一點。」

王不疑毫不猶豫地低下頭深吻著倪胭。兩個人忘情地擁吻,直到警車的聲音越來越近。

倪胭睜開眼睛望著王不疑專註吻她的眉眼,她笑了。

「言言,你在樓上嗎?哎呀,你幹嘛要來喬晟元家啊……」康澤一邊抱怨著一邊上樓。

「天!」康澤顯然沒想到見到這樣一幕,他盯著喬晟元的屍體,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倪胭將舌尖的一縷兒妖氣渡進王不疑口中。王不疑下意識地睜開眼看了倪胭一眼,眼皮便重重地合上,搭在倪胭腰際的手無力地垂下去。

倪胭扶著王不疑,讓他平穩地躺在地上。湊到他耳邊輕聲蠱惑:「你該忘記我……」

然後她拿起王不疑掉到一旁的水果刀,慢條斯理地在自己的裙子上擦著。

「言言,你、你在做什麼!」康澤臉色慘白,聲音發顫。

「消滅指紋啊。」倪胭的語氣就像在說今天天氣真好一樣。

「你、你要幹什麼?」

倪胭抬起頭,沖著康澤翹起嘴角。她勾了勾手指,柔聲問:「康澤,你說你愛我?」

「我當然愛你。」康澤站起來,看了一眼地上的屍體,鼓起勇氣朝倪胭走過去,在她面前蹲下來。

倪胭揉了揉他的頭,笑著問:「那你願意為我做多少呢?」

康澤死死盯著倪胭的眼睛,又僵硬地轉動脖子望向昏迷的王不疑,他咽了口唾沫,聲色古怪:「你想讓我替王不疑頂罪?」

倪胭驚訝地挑眉,順著他的話問:「那你願意嗎?」

康澤以為自己思考了很久,其實不過幾個呼吸間。他望著倪胭那雙蘊含蠱毒一樣的魅眼,邪氣地扯開嘴角,笑得玩世不恭:「如果能讓你永遠記住我,值!」

倪胭嬌嬌地笑起來,她湊過去親親康澤的臉,語氣像哄一個小孩子:「傻孩子,姐姐是想讓你做偽證的,可哪能讓你頂罪呢?姐姐可捨不得。」

說完,倪胭又看了王不疑一眼,從包里拿出手機,神情專註地打字。

「言言,你在寫什麼?」

倪胭雲淡風輕地說:「遺書啊。」

康澤跪在那裡,抹了一把臉。

警察湧進來,警惕地舉槍。

「警察叔叔等一等哈,人是我殺的,我寫完遺書就跟你們走。」倪胭甚至沖著堵在門口的幾個警察笑了笑。

王不疑和喬晟元被抬進救護車,而倪胭和康澤則被帶進了警車。康澤垂著頭坐在一邊,倪胭的手上卻戴著手銬。倪胭晃著手上的手銬,像好玩的玩具似的。

她歪著身子湊到一個警察身邊,笑著說:「小哥哥,你們警察都這麼帥氣嗎?」

年輕的警察臉上浮現一抹紅暈,可是仍舊努力板著臉說:「你、你老實點!」

「哦。」倪胭笑笑,舉起從警察小哥哥腰間順過來的槍。

「我的槍!」年輕的警察站起來,車裡其他的警察都朝著倪胭舉起槍。

康澤猛地抬頭,驚恐地跪下來,大喊一聲:「言言——」

倪胭嘴角掛著一貫慵懶雅緻的淺笑,她摸了摸胸口,找到心臟的位置,扣動扳機。

「砰——」

·

倪胭的遺書是直接用她的微博賬號發出來的,一共發了兩條。

第一條——

鬼導女友陳言言:我把喬晟元這個爛人捅死了,好爽。

第二條——

鬼導女友陳言言:那些還沒給我出場費的公司別欺負我死了就賴賬哈,記得把錢打給我男朋友。

王不疑看著倪胭的微博有些茫然。

他好像和這個他一手捧起來的陳言言談過戀愛?應該是吧,網上很多他們兩個在一起的新聞、照片。

可是他怎麼不記得了?

王不疑又開始拍電影了,是一部他從未涉足過的科幻題材電影。電影女主角從一個普通的人類女孩變成帥氣冷傲的女戰士,對所有人不屑一顧。

片場,王不疑指著飾演女主角的蘇小安大聲訓斥:「你他媽的會不會拍戲?眼神眼神!眼睛里要有戲!別用這樣軟綿綿的眼神!冷血一點!高傲中帶著點骨子裡的風情。懂嗎?」

蘇小安愣愣地看著他,忽然想起了倪胭的眼睛。

王不疑還想再罵,忽然感覺有人在他的臂彎里輕輕拍了一下。好像細密的春雨澆過,熄了他心頭的燥氣。他轉頭看去,他的臂彎是空的,身邊也是空的,沒有人。沒有人將手搭在他的臂彎。

錯覺嗎?

「導演……」小李膽戰心驚地走過來,「那個,幾個編劇討論了一下,還是沒決定男配對女主角說的最後一句台詞。」

副導演走過來,說:「男配知道女主角不愛他這次離開不會再回來,這句台詞應該煽情一點。不如就用最初的那句『我永遠愛著你』吧。」

王不疑脫口而出:「浪夠了記得回家。」

說完,他自己愣了一下。

王不疑的眉峰皺起,他摸了摸心口的位置。忽然有一種絞痛襲來。

「導演,你沒事吧?」小李見他臉色不好,關切地問。

王不疑搖搖頭,把劇本扔到一旁,獨自往外走。

王不疑的作品從不讓觀眾失望,這部《時空鏤影》也同樣再次刷新了他自己立下的票房神話。

戴著桂冠的蘇小安淚如雨下,她哽咽著說:「從今天開始,我把我的藝名改成安言。」

觀眾席里的王不疑皺著眉,他望著舞台中央盛裝的蘇小安,隱約覺得這一幕有些熟悉。

頒獎典禮結束,記者涌到王不疑周圍。

「王導,請問你這次為什麼用蘇小……哦不,用安言挑大樑擔任女主角呢?」

王不疑回頭看了一眼遠處的蘇小安。

為什麼用她?

他……好像不記得了。

忽然很厭煩這些聒噪的記者,他沉默著往外走,踩著紅色的長毯。一陣風吹來兩個小記者的小聲議論。

「蘇小安是陳言言圈裡唯一的朋友,鬼導該不會是為了陳言言吧?」

「以前陳言言就說過等她紅了要把蘇小安也帶紅,這也是遺願了吧?唉。可惜了那個風光無限的女人就這麼死了……」

陳言言?

王不疑皺眉。為什麼他每次聽見這個名字的時候,心裡都有一種悶重的疼痛?

夜裡,王不疑坐在床上查看資料。資料亂七八糟地堆滿床。

他忽然抬頭朝身旁看去。

身旁是空的,沒有人跪坐在他身邊撒嬌。

他鬼使神差地摸了一下自己的下巴,怎麼好像有一道慵懶的聲音貼著他的耳朵,誇他的鬍子好看?

陳言言三周年忌日的那天,王不疑把一捧雪白的花放在她的墓前,皺眉凝視照片上風情萬種的女人。

他覺得陌生,可又覺得熟悉。多矛盾。

紅著眼睛的康澤走近,看見王不疑立刻憤怒得失去了理智,他朝著王不疑一拳砸下去,大罵:「王不疑你他媽混蛋!她為了你頂罪為了你去死,你居然把她給忘了!你他媽就該下十八層地獄!」

跟在康澤後面的兩個人急忙拉住康澤。

「放開我!我要殺了他!」康澤拚命地掙扎。

王不疑抹去嘴角的血,眉峰皺得更深,他死死盯著康澤,質問:「你在胡說八道什麼?」

康澤拚命掙扎的身影忽然僵住。他望著墓碑上倪胭嘴角挽起的優雅淺笑,整個人像被施了定身法。

黑白照片上的女人好像活著過來,她將食指抵在唇前,眼尾輕挑,緩緩搖頭。

康澤頹然跪下來,他雙手捂住臉,熱淚濕透指縫,他哭著說:「我喝醉了,我神志不清,我胡說八道……」

你騙我啊!你明明說我帶你見了喬晟元你就會聽我說。你怎麼能騙我啊!我……還有那麼多話沒跟你說啊……

·

陰雲一卷一卷地移,帶著陰沉的細密雨絲。雨落墓碑,洗去一層塵埃。

王不疑木訥而茫然地走在細雨里。他總覺得自己好像弄丟了一樣東西。

「不疑,聽媽的話,媽今天給你相的姑娘你保准滿意,快點換身衣服趕過來!」王不疑聽著電話另一邊的聲音,應了聲。

他的母親最近在給他安排相親。

王不疑回家換掉濕衣服,還沒出門,他母親又打過來一個電話。

「兒子,媽跟你說過的話你還記得不啊?你人冷嘴笨不會討女孩子歡心。可是要有誠意。女孩子都喜歡漂亮的衣服、亮晶晶的首飾、面朝大海的別墅還有花不完的錢。你列個清單,把自己財產都列出來,拿出誠意來!我還不了解你?自己有多少家底自己都不知道,銀.行.卡說不定都亂扔,趕緊整理一下!」

「知道了。」王不疑不耐煩地敷衍了一聲,掛斷了電話。

他在床角呆坐了一會兒,起身去了陽台的工作區。他拉開辦公桌下面的抽屜,看著裡面工整擺放著的地產、合同、房契、銀.行.卡……愣住了。

他什麼時候準備好了這些東西?

在這些東西上面放了一支口紅。

王不疑拿起那支口紅,皺眉端詳許久,才拔開蓋子。頓時有一種神秘的幽香飄了出來。那香氣淡淡的,似乎還帶著點甜。上面殘留著女人用過的淺淡痕迹。

王不疑身形晃動,他用手撐著桌面,目光寸寸上移望著辦公桌對面虛空之處,那裡彷彿有一個喜歡穿紅色小裙子的女人抽著煙,笑著勾他的魂兒。

他摸了一把眼睛,才發現自己落了淚。他盯著指腹的濕潤,茫然自語:「我……是不是曾經喜歡過一個人?」

王不疑失蹤了。

起先的時候,大家以為他跑到哪個深山老林里去找靈感,準備給觀眾帶來更好的作品。

可是十年、二十年、三十年、五十年過去了,他都沒有回來。直到他的簡介他的作品被寫進教科書,仍舊沒有人知道他的下落。他簡介里的生卒年份是一個長長的破折號。

有人說,他為藝術入了魔。

有人說,他早就死了。

還有人說,他握著一支正紅色的口紅,跋山涉水披荊斬棘,去尋覓一個被他弄丟了的人。

·

一綹兒風順著半開的窗戶溜進來,吹動窗口的海螺風鈴,風鈴奏起奇異的調子。

一隻雪白的蚌微微顫動了一下,閉合許久的蚌殼兒緩慢張開,探出一條白皙如玉的小腿。

緊接著是一隻能讓人浮想聯翩的芊芊玉手。

倪胭慢慢推開蚌殼兒,慵懶醒來。她伸了個懶腰,睜開眼睛,第一眼看見自己的殼兒。尚未清醒的迷離眸光中立刻浮現靈動生機,她深情地吻了吻自己的殼兒。口中嚶嚀嬌喘,皆是極致享受。

比起睡男人,她其實更喜歡睡她的殼兒。

「恭喜你回來。」一道極其清冷的聲音。

倪胭的唇畔立刻漾起妖媚的笑容。她在蚌殼兒里坐起來,抱著蚌殼兒,歪著頭,望著書桌前的男人。

「好久不見吶,白石頭。」

白石頭坐在桌前,桌上開著電腦,他手中卻握著一卷竹簡書冊。他一襲廣袖白衣,白衣勝雪,墨發高束,一面玉石面具遮住容顏,只留一雙沉靜的眼眸。

「不久。不過在下的確意外,原以為你會用媚術輕易奪得他們的心。」

倪胭抱著胳膊輕笑:「我又不是狐妖一族,哪裡會媚術。」

白石頭懷疑地看了她一眼,將目光在她的眼眸上停留了片刻,又很快收回視線。他有點怕倪胭那雙會吸魂的眼睛。

他揮手,電腦中的文字飄出來,一個個落在竹簡上。

倪胭蹙眉:「你不如乾脆把書的內容塞進腦子裡,何必多次一舉。」

「非也。讀書不在結果,重在享受暢讀的過程。」他抖了抖手中的竹簡,從頭開始瀏覽。

倪胭站起來,終於不舍地從她的蚌殼兒里走出來。她身上只穿了一層雪色薄紗,遮不住紗下的婀娜多姿。

她繞到白石頭身後,將手搭在他的肩上,目光卻落在了桌面那塊羊脂白玉上。她抬手,將掌心裡的三道七星光點注入白玉之中。白玉之中燦若星河的北斗七星陣因為她的注入,閃耀了一下,又恢復平靜。

倪胭慢慢移開視線,看向身側的白石頭,她的指尖兒劃過他溫涼的玉石面具,溫聲嬌語:「還在因為我凶你一次而生氣吶?」

「不敢。在下區區一介人界孤魂,哪裡敢與珍珠娘置氣。」

倪胭有些恍惚,她已經很久沒聽見有人喊她珍珠娘了。神情不由懨懨。她站直身子,走到白石頭身側,靠著書桌,懶洋洋地開口:「我是用了兩三次妖術,一次弄壞了一把椅子,一次放了把火,一次抹去了一個人的記憶。」稍頓,「多大點事啊,至於嘛你。」

她無所謂地翻開抽屜尋找,終於才某個抽屜里找到半盒不知道哪任前男友留下來的煙。

她點起一支香煙。微微抬著下巴,吐出白色煙霧,她望著白色的煙霧有些出神。

她忽又皺眉,看了眼煙的牌子,有點嫌棄這個味道。

白石頭驚詫地看她一眼,問:「這是受了他的影響?」

「誰?」倪胭茫然地轉頭看向白石頭。

對上她這張美到驚心動魄的眼,白石頭別開眼,免得被她蠱惑。他淡淡道:「他的記憶被抹去了,難不成你的記憶也被抹去了?」

「哦……」倪胭恍然,「你是說那個王……王什麼來著?什麼疑?」

白石頭神情古怪地瞥了一眼她沒心沒肺的樣子,無奈搖搖頭,道:「任務世界一年,這裡不過一個時辰。就算你留在任務世界里陪他一生,其實也不過躲在你的蚌殼兒里睡了兩天而已。」

倪胭掐滅了香煙,欣賞著自己的手。她的手可真美。

白石頭見她許久不說話,不由嘆了口氣,再度開口:「如果你想,我可以把你送回任務世界,送到任一時刻。」

倪胭精緻的眉心揪起來。她眼睫輕輕顫動了一下,緩慢抬眼看向他,看得極為認真,她問:「我為什麼要在任務世界浪費時間?」

「因為他……」

「因為他愛我?全天下愛我的男人那麼多,我都要在他們身上浪費時間?」倪胭輕飄飄地嗤笑了一聲,「白石頭,你羅里吧嗦的樣子可真讓人討厭。」

倪胭拂袖,雪色輕紗帶起一陣惑人清香。

白石頭盯著她好半天,無奈失笑:「我怎麼忘了你是沒心的。」

倪胭鑽進她的蚌殼兒,尋了個舒舒服服的姿勢,帶著倦音地呢喃細語:「別磨蹭啦,趕緊開啟下一個任務啦。」

白石頭搖搖頭,道:「自己挑任務世界。」

倪胭打了個哈欠,懶洋洋地合上眼:「隨便。反正這世上沒有我得不到的心。」

白石頭無奈看她一眼,剛要替她選擇,倪胭輕輕「唔」了一聲,柔聲低語:「攻略目標能不能再渣一點,再壞一點,再沒人性一點?我不想總是霍霍好漢子吶。」

白石頭:「……這世上哪有那麼多渣男!」

「好吧。」倪胭有點失望。

蚌殼兒緩慢地關合,隔絕了光,裡面漆黑一片。倪胭翻了個身,在黑暗裡抱膝蜷縮著入眠。

白石頭清若溪潭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任務世界:霸總的前妻

任務原身:何允妍

攻略目標一:季衡

攻略目標二:季緒臨

攻略目標三:趙文卿

原主遺願:我要讓季衡這龜孫子斷子絕孫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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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迷人又危險[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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