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兩人成親

32.兩人成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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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腳步匆忙臉色著急,抬手將食盒往書案一放就要說話。

「快拿開拿開,」蔣梧闕忙抬手捂著鼻子,幽幽的看了十五一眼,埋怨的說道:「你這不是在引.誘我嗎。」

蔣梧闕握緊筆桿,準備動筆,嘴上念念有詞,「既然答應封禹先寫信,那就得把信寫完才能吃飯。雖說他看不見我做了什麼,但我不能失信與他。」

這八字還沒一撇呢,就有幾分夫奴的樣子了。

十五知道自家殿下心裡頭惦記的人是誰,也知道自己再被她打岔,她惦記著的那人怕是就要屁股開花了。

「殿下您先別寫了,現在有更緊急的事兒。」十五將自己在門口碰到將士的事跟蔣梧闕說了一遍,「秦副將差人來告訴您,封老要打封禹,現在人就跪在軍營里呢。」

蔣梧闕手腕一抖,剛蘸飽墨汁的筆尖就戳在了乾淨的信紙上,一塊墨漬瞬間就毀了整張名貴的紙。

「快去看看。」蔣梧闕將筆往桌子上一撂,連件擋風的大氅都忘了拿,抬腳就出了門。

寫信再重要,也比不過封禹挨打。

封禹和秦楚剛回到軍營,撩開元帥營帳就看見帳內燈火通明,封老神色嚴肅面帶微怒的坐在中間的椅子上,兩旁分別站著眾位將軍。

這種場面一看就沒好事,秦楚心裡咯噔一下,抬腳進去之前喚來一位將士,讓她去蔣梧闕住的宅子里報信,就說封帥要打封禹。

如果封帥要罰封禹,她們這群手下再怎麼勸都是沒用的,能救封禹的只有蔣梧闕。

秦楚心裡哪怕再不樂意封禹跟蔣梧闕有什麼牽扯,也不得不讓人通風報信。

果真,封禹一進營帳,封帥嚴厲的聲音頓時響起,「跪下!」

封禹自知有錯,撩起衣擺就跪在了地上。

秦楚後腳進來,站在封禹身旁想替他解釋今晚夜襲事情的來龍去脈,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被封禹扯了把衣角。

他動作很輕,扯了一下就鬆開。但這個輕微的舉動卻讓秦楚愣在原地,低頭看他。

封禹沖她不動聲色的搖頭,這事不能當著眾人的面說。

人多口雜,要是這事走漏了消息被朝廷知道,今晚就白忙活了,那他待會兒要挨的打也白挨了。

沒有元帥命令,私自帶兵出去,這事不管怎麼解釋,今晚他都免不了二十軍棍。

軍中治兵,靠的是如鐵如山的無情軍律,不能因為他是少將軍而有所不同,母帥更不會因為自己是她兒子而徇私枉法。

封禹在得知今夜計劃的時候就知道後果,也正是如此他才支開蔣梧闕,沒讓她同自己一起回軍營。

蔣梧闕是當朝八殿下,是母親不能打的人。

事情從始至終都是他邊疆想要糧草,蔣梧闕只是一個來送信的皇女,本可以不用摻和此事,如今為了將士們她選擇留在這條件艱辛的邊境,為糧草之事探聽消息想辦法。

其實封禹對蔣梧闕小時候的印象已經很淡,自己模糊中記得的只有當時想要保護她的那種感覺,正是這種信念讓他自律變強。

多年後再見,她對他總是調笑逗弄,見惹到他了又立馬沒臉沒皮的道歉,實在不像一個皇女會做的事。

她挑剔,嘴叼,城府深,可她也擔心糧草之事,也會為此事想辦法,而不是像京畿的那些皇女般眼裡只有勾心鬥角漠不關心邊疆將士。

封禹同母親一樣,拿邊疆當成自己的家,拿手下的將士當做親人,拿身後的深州百姓當做不可跨越的底線。

正是如此,封禹謝她蔣梧闕,謝她這次的出手相幫。

只不過走神片刻,封禹再回神時母帥已經讓人在帳外搬來了長條板凳。

「私自帶兵出去,誰給你的命令,誰給你的膽子?」封老光想想這事可能帶來的後果就後背發涼,「你一向還算穩重,怎麼如今越活越回去了?」

封禹脊背挺直的跪在地上,垂頭不語。

封老也不傻,自己兒子自己了解,他這幅樣子就說明這事有隱情,但又不能明說。

可即使有隱情,今晚這頓罰也是免不了,不然軍中將士們就會認為私自帶兵出去並沒有什麼懲罰,她也會在軍中失去元帥的威嚴,因為她包庇了自己兒子。

「既然你已經知錯了,」封老示意帳外,「那就自己出去領那二十軍棍。」

通常五十軍棍就能打死一個體弱的男子。

上次賈校尉挨了杖責,可那只是普通木條,再加上打的人放水,她這才能沒兩天又活蹦亂跳。

可軍棍不一樣,手腕粗細的棍子,根根落下來都帶著見血的戾氣和重量。

封老此話一出,軍營里的將軍們震驚不已,齊齊跪了下來為封禹求情。

秦楚抱起的拳頭都在發抖,盡量穩著聲音說道:「北疆多月未有動靜,極可能會有陰謀。少將軍也是擔心,這才出此下策前去夜探。路上碰到北疆探子,這正說明北疆也在刺探我們糧草的消息。」

「秦副將說的對,再說彼此行動雖然沒領軍令,可也沒鑄成大錯,二十軍棍實在太重,求元帥收回懲罰。」

「末將,請求元帥收回懲罰。」

「求元帥收回懲罰。」

蔣梧闕進來時,看到的正好是這一幕。

她一路策馬狂奔,髮絲凌亂呼吸急促,好在緊趕慢趕總算是沒來晚。

蔣梧闕將自己想為皇上分憂帶著封禹夜探北疆的事添油加醋的寫出來,筆墨隱晦的著重描寫北疆近日恐有異動,而對於封老杖責自己的事一筆帶過。

她到底是個皇女,哪怕在皇上面前不受寵,可她只要出去代表的就是皇家臉面。

封老打她合情合理合法合規,可就是不合皇家的面子。

這事不能不提,不能多提。不提挨打的事太女心裡不舒坦怕是會藉機說封老治兵不嚴,多提又會讓皇上覺得封老在邊疆越發自大,連堂堂皇女都不放在眼裡。

蔣梧闕深知兩人的心思,把這事分寸拿捏的剛好。

不能坐下,蔣梧闕就站著,低頭彎腰將這封信寫完,隨後遞給十五,讓她快馬加鞭的送回京畿。

至於封老那裡,她哪怕再不贊同蔣梧闕與北疆皇女合作,可如今事情都已經發生了,她也只能配合著將戲做下去。

封老八百里加急的摺子大概會比她的信晚到片刻。

蔣梧闕在屋裡除了站著就是趴著,覺得悶的慌就披上大氅拿起手爐站在廊下看雪。

天氣陰沉,鉛雲密布,漫天雪花紛揚而至,越下越密。瞧今個這天色,這雪怕是又要下一天。

糧草之事解決,她也差不多是時候該回去了。

封禹從圓門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蔣梧闕肩膀倚在廊下柱子上,下巴微揚長睫半掩,神色若有所思的樣子。

蔣梧闕餘光不經意間掃見封禹,不由一怔,站直了身子看他,「這大雪天你怎麼過來了?」

封禹有心想問她傷好了嗎,可一想到挨打的地方又說不出口了,這跟男女有別沒什麼關係,跟蔣梧闕那張不知道會說出什麼話的嘴有關係。

封禹抬手將頭上遮擋風雪的兜帽摘掉,看著她沒什麼顏色的唇,說起別的事,「賈校尉的事母帥知道了,這種人哪怕再忠心也留不得。」

封老眼裡容不得沙子,而賈校尉現在就是這粒沙子。

見封禹一身寒氣,蔣梧闕將掌中手爐遞給他,雙手攏在袖筒里,又倚在柱子上,面帶揶揄之色的斜眼睨他,「我剛來那日你還想著護她呢。」

那天若不是封禹先她一步開口,蔣梧闕怕是不會這麼輕易的饒過賈校尉。

蔣梧闕遞手爐的動作太過於自然,以至於封禹還沒反應過來,就已經伸手接著了。

掌心裡暖和的溫度,慢慢捂熱冰涼的指尖。

封禹有些愧疚自責,低頭握緊掌中手爐,低聲道:「我並不知道她私下裡是這般作為。」

蔣梧闕本意是逗他,誰知他竟真的愧疚起來,就笑著抬手曲起中指輕彈他額頭,「莫說你,連你娘都沒看出來。」

軍中女人多數都是大大咧咧的人,說話一般不過心,沒有惡意,封禹見慣了自然察覺不出賈校尉嘴碎有什麼問題,只是覺得她說話不知道過腦子還管不住嘴。

蔣梧闕這個舉動有些親昵,封禹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心中生出奇異的感覺,陌生的很。

但看蔣梧闕神色自然,眼神坦蕩,封禹又覺得自己反應過激了。

他眼神不自然的左右看了看,最後又移到蔣梧闕臉上,見她眼底有青色陰影,就沒話找話的問道:「殿下昨晚睡的很晚嗎?」

蔣梧闕眼底劃過一抹狡黠,開口輕嘆一聲,側頭揚起下巴示意後面院子,「那裡不知道誰種的滿園青竹,風從裡面吹過,就有凄厲的聲音。平時還好,這兩日睡眠淺,風一吹就被驚醒了,總覺得有人在那竹林里。」

為什麼睡眠淺,還不是屁股疼的睡不著。

封禹聽了這話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安慰她,乾巴巴的開口,「那讓人把竹子砍掉?」

蔣梧闕皺眉搖頭,「好不容易活下來的,砍掉豈不是浪費了?」

封禹心道那總不能讓人過來陪你睡吧?

他是這麼想的,也就這麼問了出來。

封禹就是那麼隨口一說,蔣梧闕卻真當了真,竟半真半假的點頭。

封禹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總覺得自己把砸腳的石頭搬了起來。

瞥見蔣梧闕眼神猶豫閃爍的看著自己,封禹幾乎沒有任何猶豫的出聲拒絕,「不行。」

他怎麼說都是個男的。

蔣梧闕綳不住的笑了,聲音又低又輕,帶著點壞,笑的有些不懷好意,看了他一眼,語氣無奈,「封禹,你這是第二次對著我說不行了。」

你怎麼能老對我說不行呢。

引的我都想證明給你看了。

蔣梧闕的話太有深意,惹的封禹下意識的皺眉瞪了她一眼,忍無可忍的開口警戒,「殿下莫要…莫要總是對著臣說話輕浮。」

封禹板著那張臉,用最平靜無波的聲音說出這話,若不是中間停頓了一下,蔣梧闕幾乎都要以為他在邊疆過慣了看夠了女人,清心寡欲的準備隨時脫下戰袍剃度出家了。

封禹努力端著少將軍清冷疏離架子的模樣,讓蔣梧闕有些想笑。

怕惹毛他,蔣梧闕換上哭笑不得的表情,「兩次不行都是你說的,我只是點出事實就被你倒打一耙。」

到底是誰倒打一耙兩人心裡都清楚的很。

她不僅嘴叼,還尖牙利齒。

封禹說不過蔣梧闕,抿著唇抬手將身後的兜帽戴上,轉身就走。

說不過他躲得過。

蔣梧闕也不攔著,笑著招呼十五,「給少將軍拿把傘,雪下的有些大了。」

十五忙應了一聲,拿傘追上去。

蔣梧闕心情大好的看著滿院紛紛揚揚的雪花,聳肩將手往袖筒里插_的更深些,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她的手爐又被封禹帶走了。

十五回來后,蔣梧闕問她,「你覺得殿下我為人輕浮嗎?」

聽她冷不丁說這話,十五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愣怔的重複道:「輕浮?」

自家殿下從來看男子沒回頭瞧過第二眼,神色冷淡的讓十一覺得府里存的錢怕是沒機會花出去了。

蔣梧闕幽幽嘆息,頭歪著抵在身旁的柱子上,語氣中滿是不解的委屈,「封禹剛才說我輕浮。……我一沒摸他小手,二沒親他臉蛋,他怎麼能說我輕浮呢?」

「……」這下十五就不敢說什麼了,眼神飄忽的看了眼蔣梧闕,心道您的功夫,如今怕是還做不到在摸了一把封少將軍的小手后,迅速躲開他揮過來的拳頭。

封禹都快走到將軍府了,才意識到左手手心裡握著東西,低頭一看是蔣梧闕的手爐。

他嘴唇抿了抿,心底猶豫掙扎,最後在腳步踏進府中門檻之前,妥協般的換了個方向走去。

秦楚好歹是位副將,家裡也不是缺錢的人家。她在邊疆也買了處小宅子,留著平時休戰時回來住,雖說比不上將軍府,可也不算太差。

秦府門人看見封禹過來,直接請了進去,忙不迭的跑去通知主子。

秦楚怎麼都沒想到封禹會頂著風雪來她府里,一時間心雀躍的幾乎要跳出來,連平日里清冷的面容都柔和了不少。

自己出去迎接就算了,還立馬張羅著讓下人送熱茶過來。

秦楚這宅子都買了快兩年了,封禹來過的次數屈指可數,一般都是讓下人來傳話。

「少將軍?」秦楚見封禹站在門口沒有坐下來的意思,雀躍的心跳慢慢沉寂平靜,胸中有股說不出的失落。

封禹眼神有些不自然,覺得這話不太好開口,就道:「就兩句話的事,不要這麼麻煩了。」

秦楚陪他站著,「少將軍儘管說,只要是你吩咐的事,秦楚自然照辦。」

秦楚在軍中是封帥的副將,品級不比封禹低,聽她這麼說封禹倒是搖頭,「叫我封禹就好。」

他倆之間並不存在誰能命令誰吩咐誰的上下峰關係,大家都是平品級。

秦楚顯然是誤會了封禹話里的意思,平直的嘴角竟有些抑制不住的往上揚,低聲應了句,「好。」

封禹抿唇,看著手裡的傘,盡量用辦公事的語氣說出蔣梧闕的事,「她挨了打睡眠淺,半夜聽見風吹竹林的聲音害怕,想找個人陪她……」

秦楚聽到這裡,嘴角的笑意像是被屋外呼嘯的冷風吹散一般,蕩然無存,尤其是封禹接著說道:「我就想,你要是沒事,不如去陪她睡兩天?」

秦楚臉上幾乎結了層冰霜,胸口更是憋了一口濁氣,真想問他怎麼就這種□□的事想起她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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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尊之解戰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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