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脫險
第309章
王府,此時已經亂成了一鍋粥。
古硯和巫靈子都被楚陽給帶了過去。
對,就是帶過去的。
因為楚陽親自去了王府,並且,此時就守在了屋子裡,看著滿身上血的明鏡,龍顏震怒。
「說,到底是怎麼回事?好端端地出去一趟,怎麼回來就成了個血人了?」
楚陽震怒的同時,外面已經是跪了一大片了。
還是明鏡的貼身侍衛過來回話,「回皇上,當時情勢較為兇險,屬下保護不力,才致王爺受傷,屬下該死。」
楚陽看著跪在那裡的人,再怎麼怒,此時也還是保留了一點理智的。
「別急著領罰,先把事情說清楚了。到底是怎麼回事?」
「回皇上,王爺今日是應人之約去了聽雨酒樓。只是沒想到,飯菜里被人下了葯,也因此,王爺的反應才會慢了一拍。」
「殺手總共有多少人?還有,能辨別出他們都是什麼人嗎?」
「回皇上,殺手至少在二十人以上。除了已經被誅殺的,剩下的都跑了。不過,從交手來看,對方應該是殺手。刀刀取人性命,沒有多餘的花架子。」
楚陽磨著牙,在屋子裡走來走去。
很快,雲容極也趕來了,「皇上,十六王爺怎麼樣了?」
楚陽的臉色極差,「古硯和巫靈子還在裡面,能不能保住性命,暫時還不知道。」
雲容極的臉色也跟著凝重了下來。
誰不知道皇族之中,皇上最倚重的就是這位十六王爺了?
如今他出事,到底是沖著十六王爺來的,還是奔著皇上來的?
「皇上,酒樓已要被圍起來了,李遠舟正在那裡負責審問並且堪察現場。不知皇上有何吩咐?」
「所有人,寧可錯殺,絕不放過!」
「是,皇上。」
雲容極知道,皇上這是動了真怒了。
裡面已經都一個多時辰了,人還沒有出來。
楚陽想進去,可是根本就什麼也看不到。
巫靈子和古硯都在裡頭忙碌著,外面還圍了一圈端著各種東西的人。
楚陽進進出出了幾次之後,還是被巫靈子給吼了一嗓子,然後才老實地在外間兒待著了。
想了想,覺得哪兒哪兒都不順眼。
「皇上,青苹姑娘來了。」
楚陽皺眉,「你不在宮裡頭好好伺候娘娘,到這兒來幹什麼?」
「回皇上,娘娘吩咐了,說是這紅果有奇效,當初百里公子身受重傷,便是多虧了這紅果救命。雖然不知王爺傷勢如何,不過,還是讓屬下帶來了,興許能用得上。」
楚陽正要說話,就見巫靈子直接從裡面沖了出來,「東西呢?快給我。來地還真是時候!」
青苹將東西給了巫靈子,沒進去,就在外面候著。
又過了將近半個時辰,楚陽聽到了裡面有打翻東西的動靜。
「怎麼回事?」
古硯表情略微輕鬆地走了出來,「皇上,葯已經給王爺服下了,能不能挺過來,就看王爺的造化了。」
楚陽大步上前,一把將他的衣領子給揪了起來,「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古硯知道十六王爺對於皇上來說意味著什麼。
可他是醫者,只能實事求是。
「皇上,屬下和師父已經儘力了。而且娘娘還命人送來了紅果續命。如今,就看王爺能不能撐過今天晚上了。」
「你的意思是,若是堅持到了明天早上,他就沒事了?」
「王爺的傷勢太重,今天晚上肯定是會發高熱的。身邊不能離人。若是這高熱用了葯能退,那就表示還有希望。否則……」
楚陽鬆開他,「也就是說,明天早上能退了熱,那就無事了?」
古硯猶豫了一下,「皇上,沒有那麼順利。受這麼重的傷,定然是會反覆高熱,至少也會持續三天。不過,今天晚上是最兇險的。若是挺過去了,後面應該就不會有太大問題。不過,屬下也不能就保證一定沒事。」
楚陽點點頭,「朕明白了。」
這天晚上,楚陽就歇在了王府。
而且,還是直接就在明鏡寢室外間的榻上將就了一宿。
不僅如此,前半夜,幾乎都是他在守著。
一直到將近子時之時,古硯才給明鏡用了退熱的葯。
之前因為一直是拿帕子來敷著,而且,古硯說藥效有些霸道,所以,最好還是等到了熱度到一定程度的時候再用。
用了葯,可也不是立馬就能見效的。
「皇上,您去歇著吧,這裡屬下來守著。」
楚陽搖搖頭,「不用。你們先去歇著。朕在這裡守著他。」
一直到後半夜,楚陽確定明鏡的高熱已經有減退的趨勢,這才鬆了一口氣。
又再三確認過之後,才去了外間兒。
天剛蒙蒙亮,雲容極和李遠舟就帶人來了。
剛到門口,便聽小德子道,「二位大人稍候吧。皇上剛睡了不到一個時辰呢。」
兩人對視一眼,「也好,反正我們的事也不是那麼急。皇上的龍體重要。」
只是,他們這邊的動靜,裡頭的楚陽早已經聽到了。
「小德子,讓他們進來。」
「是,皇上。」
小德子嘆了口氣,皇上這耳朵也太靈敏了吧。
原本還想著讓皇上好好休息呢,這下子是不成了。
「皇上,殺手那裡只查到了江湖上的一個殺手組織,名喚噬月,微臣已經派人去他們的老巢了。相信很快就會地有結果。」
「你確定?」
楚陽此時已經冷靜了下來,覺得事情只怕是沒有這麼簡單。
以明鏡的實力,想要將他重傷,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對方出動了這麼多的殺手,而且還是早早地做了準備,這是不是說明,對方在明鏡的身邊,也安插有眼線?
不然,他們如何能確定明鏡的具體行蹤?
再者,去赴約是一回事。
可是能讓明鏡在飲食里中招,這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明鏡自小受了諸多的訓練,若是尋常的迷藥毒藥,根本就不可能瞞得過他的。
「皇上,聽雨酒樓的掌柜的昨天晚上自盡了。微臣去確認過屍體,是自盡無疑。而店裡的幾個小二和廚子,都說什麼也不知道。已經用過刑了,仍然一無所獲。」
「那就繼續審。朕就不信,只憑著一個掌柜的就能把這件事情辦地這麼圓滿了。」
「是,皇上。」
話音剛落,古硯就出來了。
「皇上,現在十六王爺已經不燙了,不過,這種正常的體溫,也不會持續太久,屬下擔心,應該捱不到午時,他就又會發熱了。」
「那怎麼辦?」
「只能看看今天的狀況會不會比昨天晚上好一些。另外,王爺一直在昏迷之中,屬下還是得想辦法讓他先清醒過來。」
「嗯。你就在這裡先守著吧。不必跟朕一起回宮了。」
「是,皇上。」
李遠舟挑了一下眉,「皇上,微臣查到,昨天同一時間段去那家酒樓的,還有百夷的阿娜依公主,以及定王世子夜良行。」
「嗯?」
「他二人因為王爺那邊的打鬧,所以,門被人撞開,而阿娜依公主似乎是受了驚嚇,至於定王世子,聽說是當時情急,直接就從二樓的窗戶跳了下去,如今,傷了腿。微臣確認過,王爺和夜良行所在的雅間兒,正好相鄰。」
楚陽眯眼,臉上的神色,已經帶了幾分的危險。
「去查!看看這到底是巧合,還是有人刻意安排。」
「是,皇上。」
對於夜良行,楚陽是沒有什麼要顧忌的。
倒是這個阿娜依,她跟夜良行的婚事都訂下了,怎麼會私下裡單獨見面?
雲容極這次腦子倒是反應快了一些,「皇上,有沒有可能是阿娜依不想嫁給夜良行,所以,才會買通了殺手,想要把人給殺了。結果,卻沒想到誤傷了王爺?」
楚陽的身子微微後仰,搖頭,「不可能。對方是殺手組織的人,怎麼可能會殺錯了人?若是普通的小百姓,可能認不出來。可是明鏡是我大夏的十六王爺,單看這穿著隨從,也是大不相同的,怎麼可能會認錯?」
雲容極頓時一滯,倒也是呀。
明鏡是十六王爺,而且因為皇上的特許,所以,跟在他身邊的侍衛,那都是品級不低的。
單看穿著打扮,也得知道這不是尋常富貴人家的護衛才是。
況且,十六王爺與夜良行可是差了好幾歲,脾氣秉性、五官身材,都大不相同。對方若是想殺人,沒道理會認錯呀。
那麼,就是說,對方的目標,從一開始,就是十六王爺?
雲容極覺得不管是什麼人,這一次,應該是觸及了皇上的底限了。
十六王爺為了皇上,付出了多少?
且不說這麼多年的隱忍和避世,只說一直在暗中幫著皇上做這麼多的事,就足以看出來王爺對皇上的一顆維護之心。
敢動他?
那些人是真地不要命了。
「皇上,微臣現在懷疑,此事,是否與元慶有關?」
楚陽的眸光微冷,有多久不曾聽到元慶的消息了?
這個名字,都有一陣子不曾出現過了。
「可有元朗的消息?」
「回皇上,元朗那邊目前一切進展順利。元慶已經猜到了那幾件事出自元朗之手,正在想方設法地找他呢。」
「嗯。你這麼一說,元慶報復朕的可能性也不是沒有。先查吧!若果真是與元慶有關,那朕就先拿他的兒子開刀!」
「是,皇上。」
幾人都知道,皇上口中的元慶的兒子,應該就是軒轅治了。
楚陽在半個時辰后回了宮,當天晚上,就又過來了。
不僅他過來了,白天的時候,還下旨命人將那位四姑娘也從莊子上給接進了府。
「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萬歲。」
「免了。王爺如何了?」
「回皇上,王爺今天後晌醒了一會兒,迷迷糊糊地說了幾句話之後,就又睡過去了。」
楚陽眯眼,扭頭看向了一旁的古硯,「怎麼回事?」
「皇上,王爺能清醒一會兒,已經是好事了。這說明王爺的大腦應該沒有受創。另外,王爺清醒的時間雖然短,可是說出來的話,卻是十分清晰的。他說讓人提醒皇上小心,這些殺手不是第一次露面。」
楚陽一時有些錯愕,這麼說來,明鏡以前還跟他們打過交道?
「他何時還能再醒過來?」
「如果今天晚上順利的話,明天早上應該可以醒過來。而且狀態應該會比今天要好。」
「好,那大家就都小心著些。」
之後,楚陽單獨將那位四姑娘留了下來。
床上躺著明鏡,楚陽就坐在了他的床榻上,還能聞到他身上傳出來的血腥味兒和草藥混合在一起的古怪味道。
「你便是十六哥一直藏著的人?」
四姑娘一聽,似乎是被嚇到了,撲通一聲跪下,「回皇上,奴婢不敢。」
「起來吧。朕也沒有要為難你的意思。只是想看看這個突然被他護在了手心裡的人到底是誰。」
四姑娘低著頭,手指尖都在微顫,大氣兒都不敢出一下了。
「你也不必緊張,王爺受了傷,你就在這裡好好地侍奉他。他心裡有你,朕不會把你怎麼樣的。」
「是,皇上。」
對於這個姑娘,楚陽已經命人查清了她的底細。
的確是曾在青樓為妓,不過,也是為了給明鏡收集消息。
聽說,這姑娘當初倒是敢想,竟然將自己的處子之身給了明鏡,再之後,便一頭扎進了青樓之中。不過,據消息稱,她一直都是某位官員的禁臠。
直到後來那人被朝廷給罷職下獄,然後,她才被明鏡給接走了。
之所以能查處那一批貪官,可以說,這首功,得是眼前這位的。
可惜了。
她是女子,而且又是以那樣的身分拿到了情報,總歸是有些不太光鮮的。
這晚,楚陽仍然是到了後半夜才睡。
不過,早上一醒來,倒是聽到了明鏡清醒了的消息。
楚陽心中大悅,三兩步便進了裡間兒。
「十六哥,怎麼樣了?」
明鏡的臉色蒼白,看向楚陽時,唇角還是彎著的。
「皇上,您怎麼來了?」
「你都九死一生了,我能不來嗎?先別說話,朕讓古硯過來看看。」
說完,一回身,正好就看到古硯進來了。
「皇上,請您稍退後一些。」
片刻之後,古硯微微點了點頭,「皇上,王爺現在清醒了,而且也不曾發熱,應該是性命無憂了。不過,仍然不能大意,還是得好好將養著。」
「好,好!」
楚陽激動地聲音都有些發緊了。
「皇上,噬月這個江湖組織,是之前微臣就曾派人剿滅過的。只是沒想到,他們竟然還保留了實力。這次是微臣大意了,還勞動皇上也跟著擔心了。」
「說的什麼話?」
楚陽沉下臉來,佯怒。
「皇上,您還是回宮吧。政務要緊。」
楚陽嘆了口氣,「朕讓四姑娘過來照顧你了。另外,朕已經又抽調了人手過來,等你好些了,便自己再去挑幾個暗衛跟著。以後出門,切不可再大意了。」
明鏡輕笑,「不會了。」
「對了,你是收到了什麼信去了聽雨酒樓?」
明鏡沒有馬上回答,而是掃了一眼一旁的四姑娘。
楚陽挑眉,難道事情與她有關?
「你們都到外面候著。」
眾人都應聲退下,古硯則是退後了數步,不曾離開。
「是以前和小四一起在青樓做的一個小丫頭,她說若是我不肯給她銀子,她便將小四的種種給抖出去。我一時心急,所以才會去赴約了。」
「你不是說當年的痕迹都清理乾淨了?」
「是呀。該閉嘴的,我都讓他們閉嘴了。可是這個丫頭,我還真地沒有什麼印象。原本還想著問問小四呢。結果,就出了事。」
楚陽的眉心緊擰,事情只怕是比他想的還要糟。
擺明了,這就是有人借著四姑娘的事布下的一個局。
「你可知道夜良行當天也在那裡?而且就在你的隔壁。」
明鏡一臉迷茫,完全不知情。
「行了,你先好好休息。這次的事情,朕不會就這麼算了。敢打你的主意,朕必然要讓對方碎屍萬斷,百倍償之!」
另一邊,還是那處偏僻的小茶樓里。
「大公主,您這是明擺著言而無信吧?你當初說要殺的可是夜良行,怎麼會突然變成了十六王爺?」
------題外話------
又快要月底了。發個月票紅包給大家搶哦…